细碎的雪花落在思瑶的发间，她伸出手，想去接住那飘落的雪花。
陆昭看着她，又看了看身旁的家人，露出了笑意。
他牵着御书瑶的手，另一只手臂则被宋清若紧紧抱着。戚九夭与温蕴一左一右跟在身侧，几饶影子在雪地上拖得很长。
“爹爹，雪是凉的。”
思瑶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的掌心融化，仰起脸，奶声奶气地道。
“嗯。”陆昭应了一声。
“那它为什么会从上掉下来？”
“因为它想家了。”陆昭随口回答。
“家？”
“对，它的家在大地上。”
家伙似懂非懂，又伸出手，去接下一片雪花。
梅林深处，石桌早已被白雪覆盖。
戚九夭随手一挥扇，积雪便被一股柔劲扫开。
她第一个坐下，姿态慵懒，凤眸含笑看着陆昭怀里的家伙。
“迟迟，过来姨姨抱。”
思瑶眨了眨异色的眼瞳，从陆昭怀里探出脑袋，摇了摇。
她伸出胖乎乎的手，指向另一侧安静坐着的御书瑶。
“娘亲抱。”
戚九夭撇了撇嘴，羽扇轻敲桌面，“没良心的东西。”
御书瑶闻言，清冷的眸子里漾起一丝笑意。她对着思瑶伸出手，家伙立刻像只乳燕投林，扑进了她的怀里。
御书瑶抱着女儿，动作有些生涩，却很轻柔。她低头，用自己的脸颊，轻轻蹭了蹭女儿肉嘟嘟的脸。
思瑶“咯咯”地笑了起来。
宋清若将带来的食盒打开，里面是她新做的梅花糕，还冒着热气。
“师兄，尝尝。”她捻起一块，递到陆昭嘴边。
陆昭张嘴，咬了一口，点头道：“手艺又精进了。”
宋清若眉眼弯弯，自己也拿起一块，却不吃，而是步跑到温蕴身旁。
“蕴姐姐，你也吃。”
温蕴放下手中的古籍，接过糕点，浅笑着道了声谢。
她看着院中这幅景象，清亮的眸子里满是暖意。
又过了几年，思瑶长大了些。
玄渺峰的日常，也变得更加“鸡飞狗跳”。
这一日清晨，陆昭刚在摇椅上躺下，准备享受难得的清希
“爹爹！”
一声清脆的呼喊，思瑶迈着短腿，吭哧吭哧地抱着一柄比她还高的墨色木剑跑了过来。
她将木剑往地上一顿，学着剑狂的模样，叉着腰，奶声奶气。
“练剑！”
陆昭眼皮都未抬，“找你娘亲去。”
“娘亲在看书。”家伙理直气壮。
“找清若姨姨。”
“清若姨在炼丹。”
“找九夭姨。”
“九夭姨在睡觉。”
“找温蕴姨。”
“蕴姨在和雅姨下棋。”
陆昭终于睁开眼，无奈地看着她。
思瑶见状，眼珠一转，立刻凑上前，抱住他的胳膊，用软软糯糯的声音撒娇。
“爹爹最好了，爹爹教我嘛。”
陆昭叹了口气，认命般地坐起身。
院中，父女二人，一大一，一柄真剑，一柄木剑，开始对练。
陆昭只守不攻，剑招随意，却总能恰到好处地封住女儿所有稚嫩的攻击。
思瑶打得脸通红，额角渗出细汗，却越战越勇，那双异色的眼瞳里，燃着不服输的火焰。
不远处，廊下的阴影里。
御书瑶、宋清若、戚九夭、温蕴四人，静静地看着。
“这丫头，性子倒是像你。”戚九夭摇着扇子，对御书瑶道。
“胡，”御书瑶清冷的眸子落在场中，声音却很轻柔，“她明明更像阿昭。”
宋清若则一脸担忧，“师兄也真是的，迟迟还那么，万一山了怎么办。”
温蕴推了推眼镜，笑道：
“你放心，他有分寸。再了，我们家的孩子，哪能当温室里的花养。”
时光荏苒，又是六年。
思瑶十二岁，虽然岁数不大，
但已是亭亭玉立娇俏仙气的姑娘。
她继承了母亲的清冷气质与绝世容颜，又有着父亲的几分随性与聪慧。
那柄墨色的木剑，早已换成了陆昭为她亲手锻造的灵剑“初雪”。
这一日，是思瑶的生日宴席。
玄渺峰上，高朋满座。
衍门的师兄师姐们，九十地的骄故友，甚至连旧神庭的诸位将领，都前来道贺。
林轻舟送来了一整套由星辰精金打造的首饰，被夏云裳嘲笑“俗气”。
封白辰则送了一套他亲手绘制的《九山河图》，结果被自家道侣凤王女嫌弃“不实用”。
宴席之上，陆昭看着那个被众人围在中间，落落大方，巧笑嫣然的女儿，眼底满是欣慰。
礼毕，夜深。
陆昭独自一人，坐在竹院的石桌旁，温着一壶酒。
“爹爹。”
身后，传来一声轻唤。
思瑶换下了一身华服，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裙，走到他面前。
月光下，少女的身影，与记忆中某个清冷的月白身影，渐渐重合。
“怎么还不去睡？”陆昭为她倒了杯热茶。
“睡不着。”思瑶在他对面坐下，捧着茶杯，看着杯中映出的月影。
“爹爹，”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少女特有的、对未知的好奇，“你和我娘亲，还有清若姨她们，是怎么认识的呀？”
陆昭闻言，笑了。
他拿起酒壶，给自己满上一杯，也给女儿的茶杯里，悄悄兑了一滴。
“这个故事啊，”
他看着远处那轮皎洁的明月，声音悠悠，
“来，可就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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