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南戴局长家的东西都是他送的时候，询问他的两个J的工作人员没觉得惊奇，反而觉得有点可笑。
伙子，你知道从戴君辉家里搜出来的东西值多少钱么？
你这个刚刚大学毕业没两年儿，还做什么狗屁的生意，恐怕你现在的身价还没老戴他们家那一地的酒高吧···
人家那海关那边儿报价十几万的红酒，可都有两瓶呢，那些茅子老窖什么的就不了···
还你送人家的，我看看你戴的什么表···
梭？
嗯，也值个万把块钱了，你们家估计也有点钱。
可你想给老丈人开脱，也不是这个办法开脱的，送两百万的东西···
咋，为了娶人家女儿，把房都卖了？
吹牛也不是这么吹的。
不过，既然你那些东西都是你送的，这又是个新情况，你先别走了，等我们把情况汇报上去，看看领导们怎么吧。
王永波接到两个预审人员的报告，也觉得有些可笑。
这子到底是谁啊？什么事儿都敢往身上揽？
“他们还没到谈婚论嫁那一步呢吧···”
“没有，就是谈恋爱。”
嗯，还没到结婚那一步呢，你就给人送了两百万的东西？
那你结婚彩礼准备给多少？
五百万？
还是一千万？
你这是想凭自己的一己之力，拉高咱们省结婚彩礼的平均值啊···
嗯，这虽然跟行贿是两码事儿，也算是不正之风，应该抵制。
你们俩做得对，先把他留置两吧，不老实，啥瞎话都敢。
不过，特么的我怎么就没有一个漂亮的女儿呢···
可到了晚上，当戴局长，戴夫人，包括戴雨萌三个饶询问笔录都汇集到王永波手里的时候，王永波发现事情有点大条了。
四个人口供都一样啊，全都是叫江南这子送的。
这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出，提前对好了口供了？
还是他们的都是真的，就是这伙儿给老丈人丈母娘送的礼？
如果他们的都是真的，虽然这礼送的有点离谱，但是好像也并不违规违法啊···
这时候的资讯还没有后世移动互联网时代那么发达，王永波完全不知道江南送的这些，跟江浙和闽南那边儿比起来根本就是巫见大巫。
但想想上午在谢进办公室时的情形，王永波还是觉得不能太轻易下结论，万一到最后审出来个乌龙，那丢饶就是J这边儿了。
虽然名义上书记是一把手，但最近市长的行情可看涨，不定过上一段时间人家就二把手变一把手了···
万一谢副市长也跟着前进了一步，到时候难受的不就是黄书记和他们这些喽啰了么。
“这样，你们明继续问，重点放在这个叫江南的子的家庭背景，还有，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买的，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上···”
···
王永波又扣了江南和戴雨萌一，而黄书记那边儿则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对劲儿。
同在一个班子里的人，宣传部长，统战部长，包括叶副书记都打来羚话，询问的是同一件事儿，还都表示这事儿有上边儿领导关注···
虽然他们都没明到底是上边儿的哪个领导关注，可能劳动到同一个班子里三个常务来询问，而且听着那意思好像还不是同一个领导，这特么的就有点吓人了。
汝南市J现在正在办的案子，就只有戴局长这一个，这老戴到底是有什么通的关系啊？
这是谢副市长那边儿发动的？
可据黄书记了解，这几个常务可都不是市长那边儿的人，哪怕他们上边儿的领导也都不是同一个派系。
虽然人家的很客气，都只是领导比较关注，如果证据确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可特么意思不就是，如果证据不怎么扎实你就敢乱来，你看我会怎么弄你么？
黄书记不知道，市长还没来找他呢，速冻食品厂那边的消息从招商局传过来之后，市长先找的是谢副市长。
但老谢先是手机没开，不知道是不是坐飞机呢；然后又是不接电话；过了俩时匆匆回了个电话陪着老婆在医院做检查，信号不好，听不清···
周日。
王永波又拿到了四个饶笔录，江南的身份在一点点的揭开。
原来是锦华集团董事长江潮生的儿子。
稍微有点麻烦，但也不是太大的麻烦，弄不好还能再抓出来一条大鱼。
王永波看着笔录这么想。
锦华集团是地方国资企业，董事长虽然收入高，但也没高到离谱。
据王永波的了解，江潮生的年收入不会超过七十万，这还是税前的数字。
就按七十万给他算，他会同意他儿子拿出来三年的收入给老丈人送礼么？
弄不好，这江潮生也是个大蛀虫啊。
麻烦一点的就是，锦华集团是卫南县的企业，江潮生也是卫南人，而且是全国政协委员，你想把他弄过来，哪怕就是问问话，也得把事儿捅到全国政协去···
这可就算捅破了！
万一最后啥都没查出来，人家反击下来，黄书记估计还能扛过去，但自己的帽子肯定被撸下来啊。
王永波拿着笔录点燃了一根烟，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陷入了沉思，忽然间又警醒的问了一句，“你们···，没对他们几个，怎么样吧？”
“没有，没有，都是同志，怎么会呢···”
几个主审的J干部忙不迭的摆手回答。
体制内的人是最能看出眉高眼低的，这几个人一进来，除了戴夫人多少有些惊慌，其他人全都镇定自若。
特别是最后进来的那个叫江南的子，完全就跟没事儿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一会儿空调不制冷，一会儿又烟瘾犯了要抽烟。
不过，虽然态度随意，可人家全程配合，问什么回答什么，听不明白的还负责给你解释，譬如什么叫普外科，什么叫肛肠外科，妇产科其实是两个科室，一个只负责与妇女生孩子的相关过程和疾病，另一个负责的是女性生殖系统的疾病预防和治疗。
这明什么，这明人家有恃无恐。
再，这事儿最终的结果，全都在上面大佬们的角力呢。
最近汝南发生的事情，体制内的全都门儿清，一二把手掰手腕子，谢副市长是急先锋，戴局长不算谢副市长手里的刀，但却也很重要。
现在他们按照一把手的意图，听了黄书记的指示，在证据还不算太充分的情况下就把戴局长给请回来了···
后面的，要么就是抓紧时间充分证据，把案子办成铁案，要么就是好吃好喝好招待着，等这阵风过去再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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