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后,一大早,静之和师傅拉着马车到集市上卖豆腐和豆芽,他们刚停好马车摆出货物,弱水就走过来了。
师傅对弱水,“弱水,你早上这么早起来做豆腐豆芽,为什么不在房间休息一下补补眠?就卖些豆腐豆芽而已,我一个人就可以了,静之今出来帮忙也是等尚善而已。”
弱水心想,就是知道静之出来等尚善我才出来跟着他们的。
弱水笑笑,“师傅啊,我今早上不困,反正睡不着,就出来帮忙咯。”
静之见弱水出来就对师傅,“师傅,现在弱水出来帮忙了,那你回去休息吧,等一下尚善过来,我和尚善去逛集市,弱水在这里看着摊子就好。”
弱水一听连忙,“不不不,一会我也想去逛逛集市,家里的豆子都用光了,我要买些豆子。”
静之不解,“前两我才买了一大袋豆子的啊,这么快用完了? ”
弱水,“哎,有时候卖得好就用得快咯。你不用管了,豆子我来买就好。”
于是静之就不再多了。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静之正在搬一托豆腐到摊子上,师傅对他,“静之,你看,尚善来了。”
静之和弱水同时顺着师傅的眼光看往街头那边,而集市的几乎所有人也都是看往这个方向,因为那个方向的街头,一位穿绿衣裳的少女骑着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缓缓走过来,大家都印象深刻,正是前来过的白衣仙女。
尚善无视周围人群的眼光,那些人各种各样的眼光她都见识过了。
而弱水的眼神则是很复杂,有妒忌、有敌视、有畏惧、有不安,她感觉这个尚善就是她的敌人,她是有心过来抢他的静之哥的。
尚善骑着马缓缓走到他们三人跟前,弱水眼中那不友善的眼神她也感觉到了,但她并不在意。前在院子里喝茶吃饭时,从弱水的言语中,她就感受到敌意了,所以今弱水这样敌视的眼神看她,甚至是弱水出现在这个豆腐摊,她都是意料之内的。但尚善并不在意,也不关心这个,只要弱水不招惹她,那她尚善也不去惹弱水,当然更不会有去抢她丈夫的想法,她从开始到现在都只是当静之为一个普通的朋友而已。
尚善下了马,跟他们三个问了一声好。
然后对静之,“静之,今我来得够早了吧,走,我们去肉档那边看一看,到那边我再跟你我的想法。”
静之笑笑,“嗯,等你就是要你这句话哈,那我们走吧,你的马就跟我的马拴在一起吧,有我师傅和弱水看着呢,他们卖完豆腐和豆芽就会拉马回寺庙先的了。”
弱水此时突然,“静之哥,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我也想了解一下熊大姐在杀猪方面有什么可以教你的。”
静之一听,知道弱水又在耍性子了,,“弱水妹,又不要你去杀猪,你去看什么呀,你如果不逛集市那不如回去补补眠不是更好?你要买豆子的话,我来买就好。”
尚善听了笑笑,“静之,弱水妹想学习多一些东西嘛,学多一些东西总是好的,那就一起去吧。”
尚善这样,弱水都有些意外。
于是,三人一起肩并肩走到集市上,不多会就走到洪屠夫的肉档。
静之认识洪屠夫,他跟洪屠夫打个招呼过来看看猪肉,洪屠夫心想猪肉有什么好看的,见静之没有买肉的打算,于是就点点头算回应了。
见此情形,尚善对洪屠夫,“哦哦,你就是洪大哥呀,对的,我们看看猪肉,想看看哪一块比较好,想买一块猪肉回去清蒸的。”
静之刚想不买肉就看看,见到尚善对他示个眼神,于是不吭声。
洪屠夫见到他们是来买猪肉的,马上就热情起来,将一整扇猪肉翻起来给他们看。
尚善看了看,笑笑,“洪大哥,有猪颈这个部位的肉吗?”
洪屠夫笑声如钟,,“哎呀,姑娘,识货哦,猪颈肉是猪身上最滑的一个部位了,一只猪就只有这么一块。”
于是洪屠夫拿出一大块猪颈出来,展示给尚善看。
尚善让洪屠夫将这块猪颈肉翻来覆去给她看,尚善让静之也看了一下,尚善点零头,对洪屠夫,“洪大哥,那请你将这猪颈肉切出来称给我吧,谢谢哈。”
洪屠夫笑着答应,积极地将猪颈背部那块肉割出来称给尚善,静之要掏钱,尚善提前就将准备好的钱给洪屠夫了。
静之拿上肉,三人一起离开洪屠夫的肉档。
离开肉档,静之奇怪问尚善,“我们不是看猪肉而已吗?咋还买了一块?”
尚善笑笑,“你以为肉档是你家的吗?你要看那也只能是粗略地看一下而已,你不买肉可以让洪屠夫将那扇猪肉翻来覆去地让你看吗?你不买肉洪屠夫会将那整块猪颈拿出来给你看吗?而且,你以后要在这集市杀猪卖肉,你以后和洪屠夫就是竞争对手了,你不买肉单纯叫他给你展示一下,那他相当是帮你了解猪肉了,那你就是欠他人情,你欠他人情那你以后开门做生意,人家就会埋怨你偷师于他,进而会到处抹黑你。你以为人家会让你在他的肉档学习猪肉知识,好让你做他的对手,抢他的生意吗?你以为人家像你一样傻呀。所以,我们要让洪屠夫知道,这次我们去洪屠夫那边就是单纯买一块想要的猪肉而已,我们是他的客人。你以后要和洪屠夫竞争的,你千万不要和他产生什么关系,不要有什么人情来往,你明白我意思吗?”
静之也是个有心人,一听就明白尚善的一点都没错了。
但弱水就不这样想,她,“你为什么静之哥傻,最聪明就是你咯。”
尚善,“我没静之傻,这你都听不出来吗?我是教他做事多想想。”
弱水不依,“明明你刚才了一句“你以为人家像你一样傻呀”的话来静之哥傻的,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
尚善懒得理她,看一眼静之。
静之接上尚善眼神,他柔声对弱水,“弱水妹,你不要多想了,尚善只是调侃我一句而已,不是真我傻。你不要多了,我们回去吧。”
见静之帮尚善话,弱水也不理他们俩了,直接自己往前走,也不等他们,一下就混入人群,一个人回寺庙去了。
尚善见弱水这样,她对静之,“你要不要追上去看看你那弱水妹使什么性子?她干嘛老是针对我嘛。”
静之解释,“这么大了,还孩子脾气,不用管她,过两就好的了,以前都不会这样整发脾气的,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脾气差得很。”
两人回到师傅卖豆腐的摊子,一起卖豆腐和豆芽,尚善第一次在集市做这种贩的角色,很是新奇。她争着帮客人切豆腐,装豆腐,称豆芽,装豆芽,甚至还跟那些爱讲价的大妈阿姨高声讲价,忙得开开心心,而师傅和静之就是在一旁收钱找钱。
师傅见尚善这么热衷做贩,收钱找钱也不用着两个人,他就带着那块猪颈肉先回去寺庙了。留下尚善和静之一起在摊位上卖豆腐豆芽。
静之笑着看尚善专心地做着贩,只见她一会儿切豆腐,一会儿称豆芽,一会儿跟大妈大声讲价,她那一身贵气衣服跟旁边那些贩的简朴着装一点都不像。而尚善则是没去管这些,没人来买时,她甚至会高声叫卖“来啦,来买啦,新鲜豆腐,新鲜豆芽,这个是西施豆腐啦,只有在我这么美的西施这里才能买到这么好的豆腐豆芽哦!”
静之一听,差点没笑得晕过去,笑着,“尚善大姐,你叫卖就叫卖嘛,非要这么夸张的吗?你见街上其它贩哪个有你这么夸张的?”
尚善懒得理他,,“你懂什么,这叫广告,就是要广而告之,夸张一些才有效果。”
果然,这叫卖声一出,周围的人,特别是男人都看过来, 他们看到一个衣着像是仙女一样的高贵少女在叫卖豆腐,这少女贩的打扮举止跟其贩的身份完全不配,但却有种怪异的美福那些有意没意的男人纷纷过来买豆腐或豆芽。大帮人围了过来,好像在抢购什么很少有的货品,外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面卖什么好东西,当听到其它贩是卖豆腐豆芽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是卖豆腐豆芽吗?这家豆腐豆芽有这么好吃吗?
于是,今的豆腐豆芽居然出摊一个时辰不到就卖完了,那些买不到的个别男人还调侃,“喂,豆腐西施,你明还出来卖豆腐吗?今没买到,我明还要来买咧。”
尚善笑笑,“大哥,你想买那肯定是要有得卖的啦。”
接着两人收拾一下摊子,尚善拉着她的白马,静之拉着他的马车,一起走回寺庙。
回到寺庙,师傅见他们回来了,吃了一惊,“今这么快就卖完了?比平时快一倍时间还要多啊!是有饭店来把全部豆腐豆芽都买去了吗?”
静之笑着,“我们熊大姐不去做贩真是可惜了,我们在街尾摆摊,她的叫卖声在街头那边都可以听得到,整条街都听得到她的叫卖声,所以大家都来买她的豆腐豆芽咯。”
尚善也很开心,她笑着,“静之,你是在夸我吗?我有你得这么夸张吗?”
静之也笑着,“当然是在夸你啦,我的那里夸张了,还没有你的叫卖话一半夸张呢。”
师傅一听,好奇心上来了,“尚善,你是些什么话来叫卖,会有这么好的效果?下回我守摊子时我也学你一样叫卖。”
静之更是笑着,“哎呀,师傅,这个叫卖的话你可是学不来的,你学了你也叫不出来,你叫出来也不会有尚善一样的效果。”
完静之笑得直不起腰,而尚善想起她刚才叫卖的话,居然也有一些害羞了,也哈哈大笑,“哎呀,不要笑了,都过去了,不管这么多了。而且不管些什么,只要能快快卖掉东西就好了嘛,静之,赶紧去洗米做饭,中午吃猪颈肉!”
中午,大家在院子吃饭。
尚善道,“静之,今在洪屠夫那边,我才看到,原来送过来的猪肉都是已经清理干净的了,猪肉都只是猪肉,都没有血管、神经线之类的了。我之前没去过肉档,都不知道这些。”
静之笑笑,“你是千金姐,平时就肯定不用去菜市场的啦,不知道这个很正常。”
弱水嘀咕一句,“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
尚善当没听到弱水的话,对静之,“那下回只能到杀猪现场了,你打听一下哪里杀猪,你打听到就提前通知我,到时我们一起过去。”
静之,“那没问题,我们这镇子加上你们镇子杀猪的机会多着呢。到时我打听到,我就去你家通知你哈。”
尚善笑着,“不用这么麻烦,我这些都有空,感觉在集市做做贩也挺有趣的,这几我早上过来,我帮你卖豆腐豆芽,不用给我工钱,你管我午饭就行,我试试做贩档主的滋味。”
而弱水听到尚善这样,马上回应,“那尚善大姐在集市卖豆腐豆芽的话,那静之哥你就可以不用到集市去了,你去附近镇及村庄打听哪个村哪户人家要杀猪就好了。分头行动不是更好吗?”
静之惊异道,“弱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办法了?这个好哇,这样我打听到杀猪人家的信息,我就可以直接告诉尚善,不用再跑去永成镇通知尚善了。”
而尚善听了则浅浅笑,不作声。
吃过饭,静之和尚善在院子聊,师傅去睡午觉。而弱水也不想见到尚善,不想和她聊,于是她去厨房洗碗。
尚善喝了一口茶,,“静之,你手被刀割一下的话痛不痛?”
静之不知道尚善为什么这么问,“当然痛啦,能有人不痛吗?”
尚善笑笑,“当然有了,你有见过中风的人吗?”
静之回答,“见过啊,邻村那个方大生就是中风了,他左半边身子动不聊。”
尚善,“那这个方大生的左手就是动不的咯,那你用刀割一下他的左手,他会有反应吗?”
静之,“那肯定是没有反应啦,有反应就不叫左半身中风了。哦,哦,哦,你意思是那些中风的人,身上哪个部位中风不能动了,就是哪个部位失去感觉了?”
尚善笑着,“孺子可教也,就是这个道理,只要我们令猪的整个身体都中风了,猪就整个失去知觉,然后杀猪就可以让猪在无痛苦之下死去了。”
静之知道被尚善占便宜了,,“那我感谢你教我这个孺子咯。你这样,难道中风也是可以控制的?”
尚善还是占便宜,“不用谢,中风其实就是中风部位的神经与大脑失去联系,比如你刚才的左半身中风,那就是这个饶大脑联系不上左中身,以为左半身是不存在的,所以就不管左半身了,于是一方面左半身的感觉(如疼痛、冷热、触觉等)无法传输到大脑,而大脑不管左半身了,也就不发任何指令(如对于左半身的扭转、左右、上下等动作)给左半身,这样左半身和大脑彻底断了联系。于是你用刀割左半身,左半身也不能将这痛感传给大脑了。”
静之听得有点头大了,,“我不是太能理解你的东西,你意思是要切断猪大脑和身体的联系?”
尚善也觉得自己得有点乱,听静之这样,她回答,“嗯嗯,你就这样理解吧,我们就是要将猪大脑和身体的联系切断,让猪失去知觉。”
静之听尚善得有道理,问,“得有理,但如何将猪大脑和身体的联系切断呢?这个联系是在哪里?”
尚善听静之终于问到点子上了,叹了一口气,“你早问这一句,我就不用解释这么多了。这个猪大脑和身体的联系就是我要带你到杀猪现场看的东西了。”
静之自言自语地,“这个也要怪我吗?”
而尚善也是喃喃自语一样,“做老师真是不容易啊!好在读书时没有读师范。”
静之听到尚善好像在读书的话,他就问尚善,“尚善啊,你你之前在省城读书,你在省城读了多久啊?读了好多年吗?省城有什么书读啊?我之前都是跟爷爷念书的,没有在外面读过什么书的。”
尚善听静之这样问,就回答,“我在省城读了好些年书,我在镇上读了几年学后就到省城读中学了,读了几年中学后就读女校。”
静之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你读了好多年书啊,怪不得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好像很有道理一样。唉,还是多读些书好啊,我有时候即使有好多话想都不知道从何起。以前跟着几个强盗在外面混时,我跟一些无赖吵架都吵不过他们,明知道自己有道理的但就是不过别人,我以为自己是嘴笨,现在认识你了,我才知道其实不是我嘴笨,是我读书读得不够多。”
尚善听静之的话不由哈哈大笑,,“你这算是拍马屁吗?但拍得不怎样啊,我听起来好像是在夸我,又好像是在讽刺我,总之怪怪的。读得书多一些,确实会在跟人辩论一些东西时会比较容易服人家,或者按你的法是吵架容易吵赢别人。但如果确实是没道理地去吵,即使是书读得再多也吵不赢呀,当然如果拿歪理来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你嘴是笨些,但以后多读点书以及多向我学习就会慢慢好起来的了,不用担心。”
完这一句,尚善不由又哈哈大笑起来。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尚善觉得跟静之一起,她会很放松,在静之面前好像什么话都可以,而且静之也有让她放开胸怀的感觉。真是有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也很喜欢捉弄静之,拿他开玩笑。而熊家也有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工在她家干活,但尚善面对这些年轻工却没有想和他们开玩笑的兴趣,也没有想捉弄对方的意愿,更没有那种可以放松聊的感觉。
静之听尚善又在王婆卖瓜,也跟着尚善一起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我跟你在一起的话,哪里还需要学呀,有你在,就由你来跟别人吵架,我在旁边帮你喊“加油加油”就好了。”
两人同时想像:尚善吵架,而静之在旁边喊加油的可笑情景。
两人又一起哈哈笑起来。
此时,弱水洗完碗出来了,见他们两个一起笑个不停,就问了一句,“静之,聊些什么呀,聊得这么开心。”
静之见弱水出来,笑笑,“没聊什么,尚善教我一些怎样让猪中风的知识。”
尚善假装嗔怒道,“你又乱讲,什么叫猪中风的知识,我才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静之知道自己得不对,不由哈哈大笑,尚善也跟着哈哈笑起来,剩下弱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开心的静之, 此刻的弱水感觉静之哥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她想她必须要抓住些什么,但具体要抓住些什么,她一时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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