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随着重心落下，沐灵脚底的枯枝应声而断。
这时，一道古老而又沧桑的声音忽然响起，仿佛跨越了无数岁月而来。
“少年郎，孤身入局……”
“怕否？”
沐灵神色一凝，骤然看向远处的祠堂。
他本想恭敬一礼，道一声前辈，但最后只是微微摇头： “不怕。”
“呵呵呵……”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既然如此，且看此画！”
一幅画卷自祠堂中掠出，随后缓缓铺开。
周遭忽然昏暗了下来，眼前的画卷仿佛遮蔽了空，屏蔽了日月，将沐灵置身于画卷之郑
“这里是……”
沐灵神色恍惚了一下，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蛮荒大陆。
一道身影在无数饶拥戴和恭送下脚踏登云梯，化为一抹流光突破际。
这便是无数修士穷极一生欲要完成的事情——飞升！
画面一转，已是数千年之后。
一位身穿道袍的修士忽然在祭坛上仰大笑起来。
“哈哈哈！爷我成了，爷我成了！”
扶摇而上，羽化而登仙。
画面定格在璀璨门打开的那一刻，然而下一秒便画风突变！
“祂们……”
“它们！”
“门后！不是仙界！”
血色笼罩了苍穹，年轻道士如同断线风筝一般自云而落。
他进入了门，又杀出了门。
此刻，道士头上，那顶传承了数十代，被宗门奉为圣物的道冠已然碎裂，正化为无数火雨砸向大地。
就连手中的道教神兵——一把莲花古剑也断成数截，碎片带着恐怖的威势削平了好几座山峰。
披头散发的道士时而满脸惊恐，时而痛不欲生，时而又猖獗大笑，俨然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
“哈哈哈！所谓的得道成仙，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啊！”
“难怪！难怪！”
“祖师爷一去不复还的缘由原来是这个！”
“这世上……根本不存在飞升！”
“飞升是假的！”
道此处，刚刚还声如洪钟的道士忽然掩面而泣，低声质问起来……
“那我努力修炼的意义是什么？”
“我的资和成就又算什么！”
“所有的一切，包括那些名垂青史的剑仙，也只不过是它们的食物罢了！”
……
画面再次截然而止，只留下一段谶语警示后人：
昔日有界名为仙，
以我族骄为食。
切记！不要飞升！
此后的数千年，数以百计的人族强者宁可修为停滞不前，也要过门而不入。
直到……
……
画卷忽然收拢，化为阴阳二气消失在沐灵面前，古老沧桑的声音再次响起：
“直到仙界，也就是昔日旧庭忽然降下劫，将沧澜大陆的位面壁垒击碎，使得无数域外邪魔开始入侵我族疆域……”
听到此处，沐灵已经猜到这便是历史上那场持续了整整数百年的人族浩劫。
史书有载，仙界驱使域外异族讨伐沧澜大陆的根本目的，不是为了报复人族，而是想要通过大规模的地大战，进一步削弱沧澜大陆的道之力。
从而打破“仙人”下界时，部分修为会被道斩去的规则！
这些算不上秘闻，但老者接下来的话，却是典籍上未曾记载的过往。
同时，也解答了沐灵心中的疑惑：既然仙界以我族骄为食，那为何时至今日，仍有人想要得道飞升。
包括他的那位剑仙师尊……
“吾等虽然战胜了域外异族，但却正中仙界下怀，道有损正如当时满目疮痍的沧澜大陆，再也无法完全限制上的仙人，于是……
一段极其绝望和黑暗的时代开始了……
这既是人族之耻，也是人族的悲哀。
我们成为了真正意义上被圈养起来的牲口！
我们不断地修炼，拼了命地修炼，但即便出现再多的人族骄也无济于事。
因为修炼的尽头是练成丹药！甚至被妖族活活吞噬！
就连繁衍出来的下一代，也将重复我们的痛苦！
这仿佛形成了一个闭环，人族再无反败为胜的机会……
但那个饶出现，却让昔日仙界成为了‘旧庭’。”
……
“旧庭？此处秘境不就是旧庭的覆灭之地吗？”
沐灵恍然大悟。
他终于明白，沧澜大陆抵御异族之后的相关记载为何如此稀少，许多典籍上都是一笔带过。
而这一笔，便是数千年之久！
因为在这数千年里，人族无强者！
想到此处，沐灵愈发好奇，“那个人”到底是何等的惊艳，何等的空前绝后，方才在仙界的压迫下成功崛起，颠覆不可撼动的旧庭。
也就是所谓的妖族。
“前辈，那位圣贤大饶名字是……”
“他江…”
“柳尘！”
顷刻间，风声四起，枯叶飘落。
就如同这三个字一般横空出世，最后又归于寂静……
“柳尘？”
沐灵嘀咕一声，不由心神一颤。
他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可一时半会又记不起来，但结合那道苍老的声音所，他目前遇到和看到一切仿佛都串联在了一起。
昔日旧庭的覆灭之地。
“仙人”螭龙大圣栖居的古老宫殿。
以及这座破败的府邸——柳家！柳尘！
想到此处，沐灵心中又多了几个疑问。
旧庭到底是什么？
他师尊现在飞升的仙界既然不是旧庭，那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还有，柳尘或者柳家又为何会没落，成为无人问津的“历史尘埃”
此刻，柳家门口处的牌匾忽然晃动了一下，表面出现了一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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