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牛结结巴巴不上话来了。
张学强从他手里抽出十张票，正反看了看场次和时间，“你子，知道投机倒把罪能判多少年不？”
黄牛一哆嗦，眼中露出惊恐之色，“你，你是公家人？”
张学强也没废话，拍了一下车把，“你管我是什么人，老实，这票怎么来的？”
黄牛看了他胯下的摩托车一眼，咬牙道，“我，我自己排队买的！”
张学强一瞪眼，“不老实就带你回去，我敢打包票从你身上能搜出一百张票。
电影院里有人是吧，到时候你有本事别开口！”
其实这个黄牛表哥就在影院里卖票，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提前搞到各个场次的票。
张学强掐住了他命门，黄牛吓得面无人色，连连作揖求饶。
“哥们，哥们，我就是混口饭吃，您老放我一马，这些票我孝敬您了行不？”
张学强嘿嘿一笑，“吧，这票你多钱卖才不亏本！”
黄牛耷拉着脑袋道，“票价两毛，还，还有两毛给别饶好处！”
张学强扔给他十斤粮票，“就这样吧，你子挺机灵的，以后兴许还能遇上我！”
罢加油走了。
张学强之所以如此，不是闲的蛋疼，而是打算年后扩展业务，所以多结点人缘，像是这种街头黄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黄牛看着手里的粮票，露出一丝古怪笑意，“还没赔，这子是干嘛的？”
他走到远处几个汉子面前，抱怨道，“你们就这样看着啊，也不帮忙！”
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撇嘴道，“你眼瞎，他骑的可是七五零，带上挎斗就是警车，这人我可不敢惹！”
黄牛这才恍然大悟，看向张学强消失的方向，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张学强拐了个弯，去了茶馆，给樊子君留下了两张票，让她和刘去看。
然后他直奔一品香锅炉房，刚到门口就看到两个人浑身满脸的煤灰，像是非洲来的一样。
“哥！”
“哥！”
张学强差点没认出他们。
“吆喝，这才头一就成这样了，一会儿洗个澡再回家吧，我怕你们家里人都认不出来了！”
帽头和三亮满脸的委屈，耷拉着脑袋不话。
这时候水七爷从锅炉房里走出来，嘴上叼着烟笑道。
“行，这俩是材料，我好好地教，将来能接我的班。”
帽头声道，“我才不烧锅炉呢！”
三亮歪头道，“师傅，什么时候教摔跤啊？”
水七爷哂笑道，“没学会走呢，就想跑了，先练好了基本功再。
你们以为我找不到冉炉渣了，这是让你们练腰力！”
张学强抹了把冷汗，幸亏自己理智，没跟着学，这罪可遭不住。
哎，看来自己这辈子和武功无缘了！
看着快到饭点了，张学强道，“你们两个好好地跟着师父学，要是学不出个玩意儿来，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明来的时候给水七爷拎一份年礼，去我那边拿就校”
完也不搭理二人，骑车回家了。
楚青青果真预备好了涮羊肉，大虾，毛肚，鱼片，还有菠菜和白菜。
辉二爷闻着味儿，立刻跑去门房把发爷爷请来了，这老头倒是自来熟，真拿张学强家当自己家了。
不过张学强也不在乎，人多了才热闹，打开两瓶2025年的飞，和两个老头吃喝起来。
一会儿楚青青也抱着丫丫加入了涮肉行动。
辉二爷抿了一口负四十八年的飞，老头子也没尝出来什么区别。
他吸溜一下道，“学强啊，你子太极拳学得咋样了？”
张学强吃着羊肉也不抬头，“我见那老头了，可他耳朵背，交流起来费劲，要不算了，麻烦您二位再帮我找个别的！”
发爷爷端起酒杯嗅着酒味儿笑道，“我看是你子不敢见人家，是不是干什么缺德事了？”
张学强知道纸里包不住火，就把上次放烟卷儿雷子的事了。
两个老头听后哈哈大笑起来。
张学强都怕他们弹了弦子。
发爷爷道，“你子啊，多大人了，还干这种破事，这下好了吧，和武林高手结了仇，心点吧！”
辉二爷捻着山羊胡道，“依着我啊，这不快过年了吗，你拎点东西，去人家家里看看，兴许就解开这个结了。
不准啊，那老头还能收你为徒呢！”
张学强也心里有点愧疚，虽自己不是故意的，可人家耳朵受损，自己也有责任。
他挠了挠脖儿梗，“该去，毕竟人家的耳朵还是我的原因，可我怕去了进不了门啊！”
辉二爷道，“你自己去肯定不行，带着个老人去，这事容易开！”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张学强呲牙笑道，“那就麻烦您老和我走一趟呗！”
不曾想辉二爷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门都没有，我还怕被人家打出来呢，你找别人去！”
张学强看向发爷爷，眼中带着求助的神色。
发爷爷也摇头，“我和那个老头本来就不对眼，我去寥于火上浇油！”
张学强皱起了眉，难道叫二奶奶出马？
正在给丫丫涮肉吃的楚青青弄清楚了情况，满是嗔怪地看了张学强一眼。
“哎，你老大不了，怎么还冒冒失失的，要不我陪你一起去，给人家多好话，东西也多拿点，再问问需要去医院吗，咱们负责医药费。”
发爷爷道，“你们两口去了太单薄，我看青青你去找找二姐，她在咱们这一片儿倍有面儿，去了准成！”
楚青青低头不语，看来也是心动了。
不过她去见二奶奶就得回应认干奶奶的事，现在还没和张学强商量呢，等商量完了再也不迟。
酒足饭饱之后，张学强和楚青青分别扶着两个老头回去。
一出门，空中洋洋洒洒地飘着雪花，又是一场春雪，瑞雪兆丰年啊，好兆头！
院子里的地上，留下了张学强和楚青青的两串脚印，距离比平时近了很多。
回到家里，一边收拾碗筷，楚青青道，“学强，二奶奶那边我怎么回复，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张学强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抿着嘴道。
“你要是没啥忌讳，咱就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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