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言律诗《长白刀猎》
雪压青松万木凋，獐狍野鹿迹迢迢。
侵刀映月寒光闪，猎犬穿林黑影飙。
三转周旋消兽力，一招突进断猪腰。
重生不改山林志，再战冰原逞英豪。
2025年8月，长白山北坡。
曹大林的手指轻轻拨开面前的五味子藤，露水打湿了他洗得发白的迷彩服。
五十八岁的他动作依然矫健，常年跑山练就了一身好筋骨。
\"黑子，慢点！\"他低声唤住兴奋过头的猎犬。
这条德国牧羊犬是他三年前从县城狗市买来的，虽然比不上当年\"黑豹\"的灵性，但也是个好帮手。
山里的晨雾还没散尽，曹大林蹲下身，仔细检查着腐殖土上的痕迹。
现在已是初秋，山里的椴树叶子已经泛黄，风一吹就扑簌簌往下掉，有几片钻进他洗得发白的迷彩服领口，凉丝丝的贴着脊梁骨。
\"黑子，你慢着点！\"曹大林拽了拽拴在腰间的狗绳，黑子立刻停下脚步，吐着舌头回头看他。
狗嘴里哈出的白气在零下的空气里凝成朵云彩，又很快被山风吹散。
他蹲下身，手套上沾满了松针和露水，拨开一丛叶片肥实的刺五加时，腐殖土特有的腥甜味直往鼻子里钻。
突然，他的指尖碰到一片魂萦梦绕的叶片——棒槌！
曹大林的心猛地揪紧了，像是被山跳猫（野兔）蹬了一脚似的砰砰直跳。
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蕨类植物。
当那簇红得晃眼的参籽映入眼帘时，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六品叶！
看这叶柄的粗壮程度，底下至少是七两往上的大货！
\"祖宗保佑...\"曹大林哆嗦着从帆布背包里摸出红线绳，牙齿咬住线头在人参茎秆上缠了三圈。
正准备掏竹签子时，左脚踝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低头一看，浑身的血都凉了——一条土灰色的蝮蛇正扭动着溜走，鳞片在晨光里泛着冷冰冰的光泽。
\"操！\"曹大林一把扯下帆布腰带，死死扎在腿肚上。
就这么会儿功夫，被咬的地方已经肿起核桃大的包，皮肤泛出诡异的青紫色。
他摸出折叠刀想放血，却发现手指已经不听使唤。
黑子焦急的吠叫声越来越远，眼前的红榔头渐渐模糊成一片血色...
刺骨的寒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
曹大林猛地再次睁开眼，白茫茫的雪原刺得他眼泪直流。
他下意识去摸脚踝——没有肿胀，没有伤口，只有冻得发麻的脚趾在破棉鞋里蜷缩着。
耳边传来熟悉的\"呜呜\"声，转头看见一条油光水滑的黑土狗正用湿鼻子蹭他的脸。
\"黑...黑豹？\"
曹大林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这条左耳到右眼带着疤的土狗，分明是四十多年前为救他而死的黑豹！
他哆嗦着伸出手，狗子立刻热情地舔了上来，温热的舌头带着熟悉的狗腥味。
这不是梦！
曹大林狠狠掐了把自己大腿，疼得倒抽凉气。
低头看见自己穿着打着补丁的蓝布棉袄，腰间扎着麻绳，脚上是母亲纳的千层底棉鞋——正是1983年冬他偷偷上山打猎时的打扮！
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黑豹立刻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曹大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上辈子就是这，他在这片柞木林遇上了那头改变命阅炮卵子（公野猪）！
他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灌进肺里，带着松针和积雪的清新。
重生！
这个只在孩子偷藏的网络里见过的词，居然真发生在自己身上！
曹大林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两排被冻得发白的牙齿。
上辈子活得窝囊，老爷这是给机会重来啊！
\"黑豹，过来！\"
他单膝跪地，双手捧着狗头。
黑豹琥珀色的眼睛里映出他年轻的面容——没有皱纹，没有风霜，是张十八岁伙子的脸。
\"这辈子，咱们都要好好的。\"曹大林轻声，声音哽在喉咙里。
野猪的哼唧声越来越近，曹大林迅速观察四周。
西面是陡坡，东边有片桦树林，南侧有条封冻的溪——地形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他麻利地扯下棉袄反穿，露出里面的白布里子，又抓了把雪抹在脸上。
冰凉的刺激让他彻底清醒，三十年的跑山经验在脑海里翻涌。
\"黑豹，卧！\"他压低声音命令，同时从怀里掏出半块玉米饼子掰碎撒在周围。
野猪鼻子灵，得先用食物分散它注意力。
曹大林握紧侵刀，指关节发白。
上辈子他莽撞地正面硬刚，结果被獠牙挑飞七八米远。
这次他要智取！
积雪突然簌簌震动，一头山似的黑影从灌木丛里钻出来。
棕黑的鬃毛上挂着冰碴子，两根二十多厘米长的獠牙像两把镰刀，少有三四百斤！
曹大林屏住呼吸，看着这头改变他命阅畜生用鼻子翻找雪下的橡果，獠牙在地上犁出深深的沟壑。
黑豹的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曹大林轻轻按住它后背。
现在还不是时候...得先消耗野猪的体力。
他摸出兜里的铁皮哨子，深吸一口气，猛地吹响！
尖锐的哨声惊得野猪一哆嗦，抬头就看见曹大林挥舞着红布条（从棉袄里子扯下来的）又蹦又跳。
野兽被彻底激怒了，鼻孔喷着白气，后腿一蹬就冲了过来！
曹大林转身就往桦树林跑，胶皮靴子在雪地里打滑。
他能听见野猪粗重的喘息声越来越近，甚至闻到了那股子腥臊味。
就在獠牙即将顶到后腰的瞬间，他猛地往左一扑，野猪刹车不及，\"轰\"地撞在桦树上，震得树冠上的积雪哗啦啦砸下来。
\"好机会！\"
曹大林正要上前，却见野猪晃了晃脑袋，竟把那棵碗口粗的桦树连根撞歪了！
木屑飞溅中，他连滚带爬地躲到树后，心脏快跳出嗓子眼。
这畜生的蛮力比他记忆中还可怕！
野猪调转方向，眼睛里闪着凶光。
曹大林知道接下来它会用獠牙横扫，上辈子这招直接挑断了他两根肋骨。
他握紧侵刀，在野猪冲来的瞬间突然跪地后仰，刀刃向上狠狠一划！
\"嗤啦——\"猪腹被划开半尺长的口子，腥臭的内脏差点浇他一脸。
野猪发出凄厉的嚎叫，发狂似的乱撞。
曹大林正要松口气，却见它竟朝着黑豹冲去！
\"黑豹！躲开！\"
他声嘶力竭地大喊。
黑豹敏捷地跳开，却被野猪一个急转弯撞飞出去，重重摔在雪地里。
曹大林眼前发黑，上辈子的噩梦又要重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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