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屿面无表情看着她,没搭腔,也没放手。
庄眠蜷起手指,指尖在他温热的掌心里,一下两下,似有若无地勾挠。痒意缠绵渗进肌肤,直抵心脏,终于扰得他唇角一松。
“去你家做什么。”谢沉屿明知故问。
庄眠咬了下口腔的肉,抬眼望着他,正对上他的目光。
她没那么害羞,但也不是什么都能出口。
怎么呢?庄眠没有性羞耻,同别人谈论不牵涉冒犯和侮辱性质的性.欲,她可以面不改色地讲出来。
可谢沉屿不一样。
她和他从年少青涩一路走向成人世界,是彼此心脏滚烫热烈的跳动。
庄眠面对谢沉屿的时候,控制不住身体激素变化,容易脸红心跳。
男人一瞬不瞬看着她,耐心地等待答案。
庄眠心一横,伸手揪住谢沉屿的衣领往下拽。力气不大,男人却被拽得弓身。
她鼻尖擦过他鼻子,用气音:“做爱,行了吧?”
比起少女时期的清冷,现在庄眠的音色更加艳丽,不是女孩的甜美清脆,而是女饶靡靡动人。
庄眠完,看见谢沉屿漆黑的眼眸在一瞬间深沉了几分。
他眯了下眼,得寸进尺:“你都打算结婚了,跟我做不好吧?”
“那不做了。”庄眠脸皮薄,因为这种亲密无间的对话而产生热意,她故作镇定,拍了拍被她弄皱的衣领。
“你回家好好休息吧,晚安。”
她的温柔让一晚上的火焰顷刻间消散。
谢沉屿捏了捏她手,这才满意地松开,轻描淡写道:“早点回家。”
目光对视,庄眠明白他的意思,轻轻嗯了声。
谢沉屿盯着她离开的方向,唇线平直。不知为什么,明明她不躲着他了,但他的心还是一阵接着一阵紧。仿佛稍微不注意她就会消失,从此两人各一方,永不复见。
……
庄眠到西侧房间的时候,一帮人正在兴头上。
这群人大多数昼夜颠倒,亮而眠,日落而起。夜色愈深,精神愈清明,正是纵情声色的好时辰。
“庄眠,你怎么去这么久?”
林安歌招手叫她过去,挽住她的胳膊,“我跟你,你错过了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庄眠问。
“郁时渊被他未婚妻啪啪啪打脸。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他脸上的指印又红又明显,下手可真不轻。”林安歌压低声音,“我猜啊,等今晚散场回去,他家那套祖传的家规,怕是又要请出来了。”
庄眠聆听完,“会取消婚事吗?”
“不准。”林安歌道,“都闹到家里了,事情不。”
在场都是些非富即贵的公子千金,随便拎一个都是贵不可攀的存在,并不沾染低俗不堪的恶习。
庄眠之前接触过一个案子,那家企业的继承人办的派对涉嫌黄赌毒,被曝出多人荒淫的照片。
各种负面新闻纷至沓来,相关部门下场调查,股价崩盘,偌大家业一夕倾颓。
而眼前这些权贵子弟,礼仪教养高,骨子里自有一份与生俱来的傲慢。他们出生就知道自己高人一等,不屑于参加那些低俗的消遣活动,也从不轻易俯就,与不同阶层的人虚与委蛇。
参加私人局,身份是无声的通行证,魅力是无需言的资本。
情人显然不够格。郁时渊的情人敢到这里,不仅是挑衅吕姐,更是挑衅郁吕两家。这件事郁时渊难辞其咎,且占大部分过错。
“不久前还断电了。”林安歌继续分享趣事,“但那时候我不在,所以没办法告诉你具体发生了什么。”
“怎么不告诉庄眠,你未婚夫刚刚来了伐?”左侧的姐妹笑着揶揄。
“什么嘛!”林安歌娇声道,“他来接就来了,又不是皇帝驾到,干嘛到处。”
钟景淮去露台给庄眠打了个电话,对方电话关机没接通,回来就看见她在其乐融融聊。
他走近问道:“怎么去那么久,迷路了?”
庄眠闻声回头,想起被谢沉屿关掉的手机,语气平静:“接了个电话,手机没电了。本想找人帮忙充电,看时间太晚就回来了。”
“文茵和她同桌想约你去迪士尼,问你什么时候有空。”钟景淮在她身旁坐下,“如果你请假耽误了工作,他们可以付你钱。”
庄眠道:“最近不行,得忙完这一阵才有空。”
顾政在医院做手术,在这里手也不闲着,为大家斟酒。
一杯酒送到庄眠面前。
“谢谢。”庄眠慢条斯理品了一口。
水果煮出来的热红酒,酒精含量降低了很多,入口温和。
顾政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庄眠,又瞥向钟景淮。
他猜钟景淮应该还不知情。
上一次在会所,谢沉屿和庄眠表现得如同陌生人,谁也想不到他们之间会有牵连。
打开衣柜的瞬间,顾政感到惊诧。现在回想起来,却又觉得合情合理。
他们这些人,各有各的责任与理想,大多读同一所初高中,在沪城的时候经常聚。
庄眠和谢沉屿高中同校,出国又同校,这种巧合太低了。
大概率是约好的。
倘若按这个时间推算,正好跟郑少泽提过的、谢沉屿那段恋情的时间线重合。
庄眠,就是谢沉屿的前女友。
这些年来,他们几个,钟亦珩心念杨三姐但红颜知己不断;钟景淮退婚后忙于事业;顾政因个人原因从不沾染感情;郁时渊有家里定的未婚妻也有情人……都是玩玩,消遣寂寞,没一个正经恋爱。
只有谢沉屿,因为神秘前女友,恋情传得沸沸扬扬。
他们的命运似乎就只有两种:要么年少定情,要么家族联姻。
待了半时。
庄眠对钟景淮:“景淮哥,我还有些资料要整理,先回去了。”
“我送你。”钟景淮起身。
他也正准备离开。
庄眠点头。
出门前,听见郁时渊吩咐佣人去酒窖取两支啸鹰酒庄的赤珠霞。来自热情加州的红酒,初醒时如春日热烈,醒透后渐显优雅内敛,像极了某些不可言的关系。
钟景淮送庄眠回格曼公寓六号楼,她下车时,他抬头望了一眼她所在的楼层。
庄眠住的楼层高,明知什么都看不见,但还是下意识那样做了。
“最近在负责盛瑞银行的项目?”他问。
庄眠嗯声:“律所的安排。”
钟景淮看了她一会儿,没什么,嘱咐她:“别熬夜,早点休息。”
“我知道。你路上心。”
庄眠目送他的车驶远,才转身上楼。
刚到门口,门从里面打开,谢沉屿趿着拖鞋站在玄关,屋内灯光明亮。
庄眠早知道他在,可看到他还是怔了一下。
他似乎刚洗完澡,额前碎发还滴着水,身上散发着冷贵洁净的沐浴露香气。
庄眠走进屋内,放下包,身后的门被谢沉屿关上。他揽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抱上玄关柜。
庄眠没拒绝,伸手勾住谢沉屿的脖颈,问他:“你吃晚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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