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冬之前收回来的那些蘑菇、笋干、木耳、蕨踩，都是配菜。
之前菜园子里晒干的那些干菜、腌制的咸菜，还要做豆豉，也都缺不了。
家里的锅不够，还有烤炉来凑合。
平时大家舍不得宰鸭子吃，也只在梁有志回来那宰了一只。
如今过年了，难得大开杀戒一次，柳芸就打算做惦记很久的烤鸭。
她把处理干净的鸭子先用热水洗上几遍，这样烫过后的皮肉更紧实，也能更好定型。
等风干后再刷上一层蜂蜜跟酱汁，表皮干透了，再把拌匀的大酱塞进肚子里，就可以进炉子烤了。
柳芸是第一回在家里做烤鸭，出炉之前也有些忐忑。
不过庆幸的是，味道虽然跟现在的那些老字号没法比，可对于第一次吃烤鸭的众人来，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
除了烤鸭，她还提前做了两只烧鸡。
这些菜都只能算是凉菜，就算是凉了也依旧好吃，特别适合他们人多气又冷的情况。
冷时少不了一个暖锅，边吃边煮更舒服。
把菜挨个尝了一遍后，大家就把重心放在了酒上。
家里除了葡萄酒还有米酒，两种酒度数都不高，都是酸甜可口的。
今难得高兴，除了喂奶的孟娥不能喝，其他人都换上了酒杯。
就连从不沾酒的陈氏也难得喝了两杯。
等一顿饭吃完，除了孟娥跟依依，大家都有些醉了。
山里头黑黢黢的也出不去，吃完饭大家就各回各房去睡了。
在老两口的坚持下，昨大家就换回了原来的房间。
梁有志跟着老二一屋，梁少斌也终于抱着被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夫妻俩简单洗了下就上了炕。
柳芸本来还醉意不浅，突然想起刚才公爹喝多后错的话，突然笑了起来。
梁少斌翻身面向她，“咋了？”
柳芸咧开嘴角，在他头上摸了摸。
“原来你时候叫秋果啊，那你名岂不是叫果果？”
梁少斌听完后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还没来得及否认，就见柳芸醉眼朦胧地突然伸手在他脸上揉了一把。
“果果，这名字挺可爱的……”
还不等她完，梁少斌突然伸手扯过被子，蒙过两人头顶。
……
除夕过后，气逐渐变暖，阳光也逐渐明媚。
晌午时坐在日头底下，甚至都会微微冒汗。
本来山间积了一个冬的厚雪，现在也开始逐渐融化，就连山溪的水流也明显丰沛了不少。
这几大院里处处都洋溢着祥和恬静的欢乐气息。
大家都争先恐后带着梁有志着这一年里大山里发生的事儿，还有带他参观大家辛苦种出来的各种作物。
趁着没事儿，梁青水他们还跟着梁有志一起在大院里练武。
经他这么一指点，大家那点皮毛的拳脚功夫都突飞猛进。
这些梁有志虽然忙，但只要有空就会陪着陈氏一起坐着话。
虽然眼下日子过得开心畅快，但总归有到头的那一日。
渐渐的，梁有志突然沉默起来，有好几次想跟陈氏聊聊自己的安排，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知道该怎么。
到了上元节这，家家户户都在包汤圆。
汤圆用的糯米粉都是秋收的糯米豆子现磨出来的，没有馅料，大家就用南瓜泥和红薯代替。
盛出来后再往碗里舀上一勺自己做的酒酿，味道酸甜可口，很是不错。
柳芸煮好汤圆，就让姑子去叫大家进屋吃饭。
男人们这会儿都在外头做花灯。
等色一黑，点亮的花灯十分好看。
梁有志也拎着个花灯进了屋，却有些不敢去瞧陈氏的眼睛。
等全家都坐定，陈氏才主动开口，“他爹，你打算啥时候走？”
梁有志听完先是一愣，随即不可思议道：“你……你都知道了？”
陈氏无奈点头，“你这两日心神不宁的，孩子们也都看出来了，我自然也瞧出来了。”
梁有志叹了口气，“我……我的确是要走了，本来我这趟回来就是想打听一下你们的下落，等找到后顺便去一趟江都府打探里面的情况。”
“多亏少斌把里头的情况告诉了我，我才得空陪着你们过了这些，现在……现在我该回军营了，那边还等着我消息呢。”
到这里的时候，梁有志顿了顿，愧疚道：“孩儿他娘，我……对不住你们，好不容易团聚又要离开了。”
陈氏眼眶发红，可还是道：“我明白，军令如山，可不能耽误了大事。”
看母亲这么善解人意，旁边的梁杏花不满地撅起了嘴。
“爹，打仗那么危险，你非得去吗？我们一家子平平安安地在这山里躲着，谁都发现不了，你能不能别去了？”
面对女儿的质问，梁有志无奈又心酸，“杏花，话不能这么，陈王对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他，我早就命丧黄泉，再也见不到你们了，这恩情我必须得报。”
“还有，如今战火纷飞，老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人命如草芥，乱兵要是不平，他们就永远只能生活在这水深火热的人间炼狱，你们也永远出不了这大山。”
梁杏花被父亲这话得有些动摇了。
她现在还不能切身理解父亲嘴里的那些大义，可是是非对错她还是能分辨的。
看女儿不吭声，梁有志就把目光转向其他几人。
“以前是我没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是我对不住你们，打仗挣了军功，到时候接你们一起进城过好日子。”
“你们若不想进城，咱们就一起回老家，盖上几间青砖大瓦房，再弄个大院子，多置办几亩田，咱们好好过日子。”
梁有志这话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
大家听完也忍不住被触动。
“是啊，若有那么一就好了，到那个时候，没有饥荒，没有战乱，只是一家子一起平平淡淡的种种地，过过日子。”
可若这一切，都是让梁有志拿命去换的，他们宁可不要。
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大家都忧心忡忡，梁少斌开口询问：“爹，陈王是不是打算夺取江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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