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叔——也就是现在的园长老潘，正站在台阶上张望。他头发花白了不少，眼眶微微发红，看到苏映雪时，眼眶一下子湿润了。
“雪……”他声音沙哑，“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
苏映雪快步走过去，笑着抱了抱他：“潘叔！好久不见！”
潘叔拍了拍她的背，眼眶更红了：“你爸走的时候，你才那么……现在都成大姑娘了！”
苏映雪心里一暖，但随即注意到，幼儿园里异常安静。往日里，孩子们应该在操场上奔跑嬉戏，可现在，偌大的园区里，只有零星几个老师站在教室门口，神情恹恹的。
她疑惑地看向潘叔：“潘叔，这是……？”
潘叔叹了口气，苦笑着摇头：“唉，别提了。”
他带着苏映雪走进办公室，递给她一杯热茶，才缓缓道：“对面新开了一家高级私立幼儿园，疆星辰国际’，人家招生有优惠，学费打折，还请了好几个外教，甚至承诺给家长‘双语教学’‘精英培养’。”
苏映雪皱眉：“所以……”
“所以家长们都把孩子转走了。”潘叔苦笑，“我们这儿本来就是普惠园，收费低，老师也都是以前部队的家属，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现在……”他指了指窗外，“只剩几个老师还在坚持，其他人都走了。”
苏映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几个年轻老师坐在教室后排，低声着什么，神情里带着无奈和迷茫。
“潘叔，那……你打算怎么办？”
潘叔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也在想，要不要干脆关了。”
“关了？”苏映雪一惊，“可是，那些孩子呢？他们……”
“他们都被家长转走了。”潘叔苦笑，“现在这年头，谁不想给孩子最好的？我们这种老派的幼儿园，比不过人家‘国际化’‘精英化’……”
苏映雪捧着茶杯，指尖微微发紧。
她忽然想起，自己时候，也是在这里上的学。那时候，潘叔总是笑呵呵的，孩子们在操场上疯跑，老师们虽然严厉，但个个都把孩子当成自己的宝贝。
可现在，这一切，就要没了？
她放下茶杯，抬头看向潘叔，眼神坚定：“潘叔，我不信，这幼儿园，真的救不回来。”
潘叔一愣：“雪？”
苏映雪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给我点时间，我想想办法。”
刚刚十点半，童心幼儿园的厨房就飘起了袅袅炊烟。
苏映雪站在灶台前，晨光透过纱窗洒在她微微蹙起的眉间。她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揉捏着糯米粉团，指尖沾着些许面粉，在晨光中泛着细碎的光。肉馅是她今早特意选的五花肉，肥瘦相间，剁得细腻均匀，裹进糯米团里，轻轻一搓，便成了圆润饱满的珍珠肉丸。
“火候要恰到好处，“她轻声自语，像是在对某个老朋友话，“蒸得太久就老了，太短又生。“
蒸笼里铺着薄薄的胡萝卜片，她将肉丸一个个码放整齐，像排列等待检阅的士兵。另一边的炒锅里，杏鲍菇在热油中滋滋作响，切成薄片的菌菇渐渐变得金黄，散发出诱饶香气。她加入腌制好的肉丝，快速翻炒，最后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香气顿时弥漫了整个厨房。
最让她费心思的是那锅羊肚菌青菜肉沫汤。羊肚菌提前泡发，她心翼翼地撕成朵，和嫩绿的上海青一起，在清澈的高汤里慢慢熬煮。肉沫细细剁碎，最后撒进汤里，汤色渐渐变得清亮，菌香与菜香完美融合。
“一荤一素一汤，“她尝了尝汤的咸淡，满意地点头，“营养够了，还要让孩子们爱吃。“
上午十一半点，午餐时间到了。
一班的张老师推着餐车走进教室，心里还惦记着往常的“吃饭大战“。
班上的朋友，尤其是媛媛，总是要追着喂才肯吃，挑食得厉害，每次吃饭都像一场拉锯战。
可今，当她打开餐盖时，一股浓郁的香气突然飘了出来！
“哇......今吃什么呀？“朋友们齐刷刷地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
餐盘里：
珍珠肉丸圆润如玉，泛着晶莹的光泽，咬开是鲜嫩多汁的肉馅
杏鲍菇炒肉色泽金黄，菌菇的香气混合着肉香扑鼻而来
羊肚菌青菜肉沫汤汤色清亮，几片翠绿的青菜漂浮其间，像一幅画
最让人惊讶的是，平时最挑食、个子最的媛媛，竟然盯着肉丸子，鼻子动了动，主动伸出了勺子！
“媛媛，要自己吃哦！“张老师笑着鼓励。
没想到，媛媛自己舀起一个肉丸，咬了一口，眼睛一下子瞪得圆圆的，然后咕噜噜地就吞了下去！
“好吃！“她含糊不清地，然后一勺接一勺，居然没让老师喂！
更让张老师惊喜的是——媛媛吃完一碗后，竟然举手：“老师，我还要！“
平时连半碗都吃不完的媛媛，今竟然吃了两碗！
张老师惊喜地拍下照片，发到了班级群里：
“今的饭菜太香了！媛媛自己吃了两碗！家长们看看！“
照片一发，班级群瞬间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媛媛能吃两碗？“
“我们家孩子以前在童心吃饭，每次都得追着喂......“
“是不是今放多了糖？孩子就爱吃甜的......“
“这幼儿园的伙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媛媛妈妈也看到了消息，第一反应是怀疑。
“这孩子，从挑食，昨还把饭倒了一半......今怎么可能吃两碗？“
晚上，媛媛回家，妈妈特意只盛了半碗饭，想着她吃不完就算了。
结果——媛媛自己拿起勺子，呼噜呼噜地吃，居然又吃了两碗！
“媛媛，你今在幼儿园吃了什么？怎么这么香？“妈妈惊讶地问。
“珍珠肉丸！还有蘑菇炒肉！汤也好好喝！“媛媛含糊不清地回答，嘴角还沾着饭粒。
媛媛妈妈更疑惑了——这幼儿园的饭，真有这么好吃？
“不行，再观察观察。“她心想，“万一是偶尔一次，或者放了太多调料......“
于是，她让媛媛又吃了一碗汤泡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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