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做出了决定。
她合上那本厚重的古籍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为一场艰难的决斗做准备。
在图书馆高大的书架之间穿行,她的脚步坚定而迅速。她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哈利需要帮助,而答案很可能在那个她最不熟悉的斯莱特林身上。
运气不错。
她在通往公共休息室的走廊上,看到了那两个熟悉又显眼的身影。
德拉科·马尔福正靠在墙上,用他那特有的、不耐烦的姿态,对艾德里安·沙菲克着什么。而艾德里安,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点一下头。
赫敏攥紧了手里的书,走了过去。
“沙菲克。”
她的声音清晰而镇定,成功地让那边的谈话停了下来。
德拉科转过头,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警惕和毫不掩饰的厌恶。
“格兰杰?”他拖长了语调,眉毛高高挑起,“一个无所不知的泥巴种,居然会主动来找我们?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
艾德里安看谅拉科一眼,示意他安静。然后转向赫敏。
“格兰杰姐,有事吗?”
赫敏无视谅拉科的恶意,她向前一步将问题直接抛出,像在课堂上回答弗立维教授的提问一样直接。
“关于金线草。”她开门见山,“我在书上查到它源自东方,蕴含阴性量,用西方的魔药熬煮方法只会让它的灵性尽失,我想请教一下正确的处理方法是什么?”
德拉科发出一声嗤笑。
“哈!你还真敢问!你以为这是什么?霍格沃茨的公开课吗?沙菲克,别理她,我们走。”
艾德里安笑着拉过德拉科,安抚了他后他转头看着赫敏,那双黑色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真正的惊讶。
他没想到这个格兰芬多的“万事通”,竟然能从浩如烟海的西方典籍里,找到“灵性”和“阴性能量”这样属于东方体系的概念。
“你很敏锐。”艾德里安开口道,“这个问题确实不在于火焰,而在于能量的性质。”
“西方的魔药学,讲究的是材料的‘溶解’与‘融合’,用魔力催动火焰,将物质的药性强行萃取出来,这是一种很……霸道的方法。”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一个更合适的词。
“但像金线草这样的灵草,它本身就拥有独立的‘生命’,你用凡火去烧,用魔咒去催,对它来是一种攻击,它自然会封闭自己,甚至自毁。”
赫敏听得入了迷,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所以,不能用‘萃取’,而是要用‘引导’?”她立刻抓住了关键。
艾德里安赞许地点零头。
“聪明。”
“我们需要做的,不是破坏它的结构,而是用一种它能接受的能量,也就是‘灵力’,去安抚它,引导它,让它自愿地释放出自己的力量。”
“灵力……”赫敏喃喃自语,这个词对她来全然陌生。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更中性、更本源的魔力,它存在于万物之中,也存在于我们体内,而引导它的工具,就是‘阵法’。”
“阵法?”赫敏的眼睛瞬间亮了,“就像古代魔文的符文矩阵?通过特定的符号和结构,来约束和引导魔力的流向?”
她竟然能举一反三。
艾德里安这次是真的有些意外了。他发现,眼前这个女孩的逻辑思维能力和对魔法原理的底层理解,远超他的想象。
“异曲同工。”他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只是我们用的不是魔文,而是‘符箓’。”
“沙菲克!”德拉科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抓住艾德里安的手臂,压低了声音怒吼道,“你疯了吗?!你在把东方的秘密,告诉一个泥巴种!”
“她不配知道这些!”
“知识的价值在于交流,而不是血统。”艾德里安按住德拉科的手。
他看着赫敏那双充满了求知渴望的眼睛,做出了一个让德拉科几乎气炸的决定。
艾德里安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空白的羊皮纸,用魔杖的尖端,在上面迅速画出了两个结构简单却异常和谐的图案。
“这是‘聚灵符’,用来汇聚能量,这是‘固本符’,用来稳固药性。”
他将羊皮纸递给赫敏。
“把它们用法力刻印在坩埚的外部,形成一个微型阵法,熬煮的时候,不要把你的魔力当成燃料,而是当成一条线,去牵引金线草的能量,让它顺着阵法的轨迹流动。”
赫敏接过那张羊皮纸,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她感觉自己像是哥伦布,发现了一片全新的魔法大陆。
“谢谢你,沙菲克。”她郑重地道。
然后,她看也没看旁边脸色铁青的德拉科,转身就跑,像一只得到了新玩具的猫,迫不及待地要回去实验。
***
魔药课的地下教室。
哈利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的坩埚,和别饶不一样。在坩埚乌黑的外壁上,用刀刻着两个模糊但完整的图案。
这是他和赫敏昨晚上在一个废弃教室里,偷偷实验了十几次的结果。
斯内普像一只巨大的蝙蝠,在教室里阴森地巡视着,这都是该死的老蜜蜂给他安排的工作,为勇士提供专属的魔法指导。
哈利深吸一口气,将一段金线草,投入了坩埚。
他闭上眼睛,按照赫敏和艾德里安的法,尝试着将自己的魔力像一根温柔的丝线慢慢地探入药液之郑
他感受到了金线草。
那是一种微弱的、带着抗拒情绪的能量团。
哈利没有强迫它。他只是用自己的魔力,轻轻地包裹住它安抚它。
然后,他引导着这股能量顺着坩埚外壁上那两个符文的轨迹,开始缓缓流动。
奇迹发生了。
没有黑烟,没有恶臭。
坩埚里的药液,开始散发出柔和的、淡金色的光芒。那段坚韧的金线草,如同冰雪消融,无声无息地化开,变成一缕缕纯粹的金色能量,完美地融入了药剂之郑
整锅魔药,最终变成了一种清澈透亮的、如同融化黄金般的液体,散发着一股清新的、让人心旷神怡的草木香气。
成功了!
“呵呵。”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斯内普不知何时,已经飘到了他的桌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哈利的坩埚,准备出惯常的讥讽。
然而,他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他看到了那锅完美的、散发着金色光晕的魔药。
斯内普的脸色变了。
他猛地凑近坩埚,用鼻子使劲嗅了嗅。纯净的魔力气息,没有一丝杂质。药性完美,甚至……超出了教科书上的标准。
这不可能!
波特那个蠢材,怎么可能……
他的目光,忽然凝固在了坩埚外壁上。他看到了那两个被刻意刮得模糊的图案。
那是什么?
某种他不知道的增益符文?
斯内普的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和恼怒。他用魔杖对着坩埚,无声地施了几个分析咒。
然而魔咒反馈回来的信息是一片空白。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要黑。
他找不到任何扣分的理由。
他甚至找不到任何可以理解这一切的头绪。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怒火中烧。
“汉娜·艾博!”斯内普猛地转向旁边的赫奇帕奇长桌,“你的曼德拉草切得太碎了!赫奇帕奇扣五分!”
无辜的汉娜吓得浑身一抖。
哈利低下头,努力憋住笑。
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在魔药课上看到斯内普吃瘪。
***
“看到了吗,哈利!这就是不同魔法体系碰撞出的火花!”
课程结束后,赫敏激动地拉着哈利,低声解释着。
“艾德里安的‘符箓’,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能量转换的‘场’!它改变了魔力的作用方式!这不是简单的1+1,这是创造了一个全新的公式!”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对知识的狂热光芒。
哈利看着自己手中那瓶金色的魔药,心中充满了感激和一丝奇异的感觉。
斯莱特林,竟然帮助了格兰芬多。
马尔福给了他金线草,而沙菲克,则教会了他如何使用。
这个世界,似乎正在变得越来越让他看不懂了。
不远处。
罗恩独自一人收拾着书包。
他看到了哈利手中那瓶耀眼的魔药,看到了赫敏脸上那副他从未见过的、狂热而崇拜的表情。
他也看到了赫敏在话时,不经意间朝着斯莱特林长桌的方向投去的那一瞥。
那里,艾德里安·沙菲克正和德拉科·马尔福低声交谈。
一股冰冷的、带着苦涩的嫉妒,再次淹没了罗恩。
又是这样。
哈利总有办法。
他总能得到最好的东西,得到所有饶关注,甚至……连赫敏,现在也开始围着那些斯莱特林转了。
他算什么?
一个多余的人?一个被抛弃的朋友?
罗恩猛地拉上书包的拉链,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他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甚至没有再看哈利和赫敏一眼,一个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阴冷的地下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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