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沉重的话题过后，茶室里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只有窗外风吹过树叶的轻响，以及茶壶里茶水沸腾的细微声响，衬得室内愈发安静。
书绾百无聊赖地拿起一块桂花糕，慢慢咀嚼着，甜腻的香气驱散了些许沉闷。
许是下午的阳光太过温暖，又或许是训练后有些疲惫，她渐渐觉得眼皮发沉，困意席卷而来。
忽然，后院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伴随着黑瞎子的调侃声和解雨臣的反驳声。
书绾和二月红相视一笑，紧绷的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
“看来他们已经开始训练了。”书绾笑着起身，“二爷，我去看看，别让老齐又欺负花。”
二月红点零头，笑着：“去吧。我在这里再坐会儿，喝杯茶。”
茶室里，只剩下二月红一人。他端起茶壶，重新往空杯里沏茶，滚烫的热水注入杯中，茶叶在水中翻滚，散发出浓郁的茶香。
可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待茶泡好，却没有喝，而是端起杯子，将茶水缓缓倒入桌下的茶桶里。
倒完，他又重新添水、沏茶、倒掉，一遍又一遍，动作机械而重复。
眼底的神色，也渐渐变得复杂起来，有无奈，有担忧，还有一丝难以言的沉重。
九门的恩怨，后辈的未来，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所有人都困在其中，难以挣脱。
书绾走出茶室，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扑面而来，驱散了几分困意。
她抬眼望去，只见后院的空地上，解雨臣正握着蝴蝶刀，与黑瞎子对练。
少年身姿挺拔，动作虽仍带着几分稚嫩，却已颇具章法，蝴蝶刀在他手中翻飞，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
黑瞎子则故意放慢了动作，脚步轻晃间总能恰到好处地避开攻击，嘴上还不闲着：“哎哟，花，你这刀挥得，是想给我挠痒痒吗？”
“你少得意！”解雨臣被气得脸颊通红，攻势愈发急促，“看我怎么收拾你！”着，手腕一转，蝴蝶刀直逼黑瞎子面门。
黑瞎子身形一晃，轻松避开，还伸手在他头顶轻轻敲了一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招式再快，没了章法也没用。”
着黑瞎子还摸了摸自己的脸，心疼地：“可别往我脸上划啊！我这张迷倒万千少女的脸，要是破了相，你姑姑该心疼坏了！”
“谁会心疼你！”解雨臣翻了个白眼，手上动作却下意识收了几分力道，“我只是不想误伤你，免得你又在姑姑面前告状！”
“嘿，你这屁孩，还学会倒打一耙了？”黑瞎子笑着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无奈，“我什么时候在你姑姑面前告过状？明明是你总爱跟我抢姑姑！”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继续对练，气氛热闹又融洽。
书绾靠在廊柱上，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的模样，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晚风轻轻吹过，带着庭院里的花香，让人心里格外舒畅。
识海里，三七的声音裹着几分戏谑的调侃：“言言，黑瞎子又在臭美了！还迷倒万千少女呢，我看啊，他也就只能迷倒你一个！”
书绾在识海里脸颊瞬间烧得发烫，连忙反驳：“别瞎！我……我就是觉得他教花挺用心的，跟迷不迷倒根本没关系！”
话虽硬气，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画面。
黑瞎子平日里嬉皮笑脸，可关键时刻总能稳稳护在她身前。
还有前一晚床上的旖旎温存，他那线条流畅、触感紧实的腹肌……
“哎呀呀，脸红了脸红了！”三七笑得更欢了，语气里满是看热闹的兴奋，“还没关系？我都检测到你心跳加速了，耳根都红透啦！”
“你别胡袄！”书绾又羞又气，伸手想去“挠”三七的痒，却只能在识海里徒劳地挥了挥手，威胁道：“再调侃我，晚上的糖醋排骨就没你的份！”
“别啊言言！我错了！我再也不了！”三七立刻认怂，语气里满是委屈巴巴的哀求，“糖醋排骨不能少，那是我盼了一的！”
书绾被她这副模样逗得忍不住笑出声，心里的羞赧也消散了大半。
她深吸一口气，收回纷乱的思绪，重新将目光投向庭院里对练的两人，嘴角不自觉地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意。
书绾指尖微微发烫，连忙掐断脑海里那些旖旎的画面，故作镇定地在识海里轻咳一声：“别再提了！再闹我真的生气了！”
三七见她是真的有些窘迫，连忙收敛了笑意，乖乖认错：“好好好，我不提了！咱们聊点别的，晚上除了糖醋排骨，还有什么好吃的呀？”
“少不了你的。”书绾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的羞意却还未完全散去，目光落在庭院里，看着黑瞎子正手把手纠正解雨臣的姿势，动作耐心又细致，嘴角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恰在此时，黑瞎子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头朝着廊柱的方向望来，隔着一段距离，冲她咧嘴一笑，眼底的阳光晃得人有些晃眼。
书绾心头一跳，连忙移开视线，耳根又悄悄红了几分。
识海里，三七憋笑憋得肩膀发抖：“嘿嘿，言言，老齐在看你呢！”
“闭嘴！”书绾又气又笑，却忍不住偷偷抬眼，正好对上黑瞎子眼底的笑意，连忙又低下头，假装看地上的蚂蚁。
庭院里的笑声、兵器碰撞声，夹杂着晚风的轻响，构成了一幅格外温馨的画面。
解雨臣眼疾手快，趁着黑瞎子走神望向书绾的空档，直接挥刀偷袭。
黑瞎子反应极快，身形一晃堪堪避开，哭笑不得地喊道：“少爷，你这不地道啊！怎么还搞突然袭击动刀呢？”
红府轻功在九门中向来堪称一绝，解雨臣勾了勾唇角：“瞎子，给你看个惊喜！”
话音落，他随手抄起一根长杆，借力纵身跃起，杆尖不停换着支撑点，再配上戏曲身段的柔软灵动，身姿轻盈得宛如仙人踏空。
他年纪尚，身轻体软的优势将红家轻功发挥到了极致，身随杆动间，还能腾出一只手握着匕首朝黑瞎子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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