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太平洋的季风裹挟着咸腥与火药的气息，两封截然不同的战报吹向，从澳洲西海城用三体百吨快速战舰送达巴达维亚。
第一封战报
在大西洋彼端，李海率领的第二分舰队正沐浴在胜利的荣光郑这支由二十七艘飞剪船组成的舰队，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群，在非洲西海岸的黄金航线上演了一场完美劫掠。
35条满载货物的千吨级商船在黎明前被堵住了去路，船舱里的黄金、香料与殖民地特产尽数落入妈祖军之手；顺手，他们还一举擒获了英国饶五条五级战舰，这些原本护航的\"海上卫兵\"，此刻却成了西海城船坞里的新战力。
当李海的旗舰\"雷霆号\"升起返航旗时，船舱里堆叠的战利品几乎要漫过甲板。这支满载而归的舰队在十月初抵达西海城码头。
第二份战报
而在印度洋的锡兰附近，陈老豆的第一分舰队却经历了一场危机，带着缴获的十条货船和三艘严重受赡飞剪船也在十月初抵达西海城。
这一次，印度洋上的二十条飞剪船正在进行对十五条商船、两条五级战舰和两艘四级战舰的劫掠炮击，了望手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后方上风处！十条快速风帆舰！航速极快，快速接近中\"
这些突然杀出的黑色战舰如同海妖般从顺风处现身——13节的极速让它们瞬间拉近距离，左右两侧各18门24磅重炮的炮口闪着冷光。更致命的是，它们流线型的船体与妈祖军飞剪船如出一辙，却在火力上形成碾压：单侧180门24磅炮的齐射，瞬间撕碎了五百米的平静海面。
\"拉开到千米，再打！\"陈老豆扯着嗓子怒吼。但当第一轮覆盖式炮击落下时，飞剪船轻薄的木质船身根本无法抵挡24磅炮弹的轰击。一发炮弹直接掀飞了\"疾风号\"的左舷水线船身，整艘船不得不退出战斗序粒
在长达两时的拉锯战中，妈祖军凭借蒸汽机提供的机动优势，硬是将交战距离维持在1500米——这个刚好能发挥18磅线膛炮威力，又勉强避开24磅炮覆盖的生死距离。当硝烟散尽时，海面上漂浮着碎木与血水：
但是拉开距离的过程并不是很快，双方的速度仅仅只是差两到三节，这段时间，双方对射，妈祖军损失惨重，再次连续两条飞剪船重伤，45名船员死伤。
敌军损失：一条2000吨级飞剪船（疑似英国新型快速战舰）被击穿水线，具体伤亡不明。
当两支舰队的消息同时抵达指挥部时，牛野盯着海图上的航线陷入了沉思。
李海的战利品很丰厚，但陈老豆传回的情报更令所有人忧心：英国人显然已经摸清了飞剪船的战术，甚至专门研发出火力更强、速度更快的克制舰型。那些黑色战舰的出现，意味着印度洋行动已不再绝对安全。
牛野知道，最快第一舰队会在35内回到坤甸港，到时他们会知道自己已经占领巴达维亚，在巴达维亚等他们。
牛野把战报递给姚耀祖，他认真的看完，然后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挺好！对方三比一，赢了！”
牛野疑惑的看着姚耀祖，“你到底是哪边的？”
姚耀祖道：“把你放在印度总督的位置上想一想，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牛野懒得动脑子，“你看。”
“我会给那支舰队颁发勋章，发奖金，然后告诉他们，出发去消灭海盗！财富和地位，在向你们招手！”，姚学起英国佬居然有点样子。
“你做过总督？”，牛野很好奇。
姚耀祖摇了摇头，“没做过。但是我见过！两广总督那个老子，每次在巡查水师时，总是些这样的屁话！”
“姚，我发现，你越来越有革命倾向！”
“什么是革命？”，姚很莫名。
“回到主题，他们赢了，到底好在哪里？”
“好在，他们死定了！会被自己的自大和印度总督贪婪，活活逼死！”，姚笑的很阴险。
牛野来了兴趣，他把搭在桌角的腿拿了下来，认真坐好，“仔细？”
姚耀祖也认真起来，“他们第一次出击，就以一换三，你觉得他们自己怎么想，印度总督怎么想？”
牛野想了想，“他们一定觉得自己很行 ！”
“是的，最重要的是那个总督！他一定觉得这些人能干死我们！你想一条就能换三条，那十条是不是就能换三十条，这下必须往死里用他们，因为他觉得东印度公司有救了！”，姚耀祖的眼睛亮亮的，里面全是狡猾。
“如果你是陈老豆，你接下来怎么做？”
“立刻修好三条飞剪船，然后把今年新到的八条也收编，带着48条立刻去报仇。先用17条船，去骗那十条船出来。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做个兜，做个海上的死亡陷阱，把这些蠢货一网打尽！”
“具体，那个兜，你准备怎么做？”
“嘿嘿，那就要感谢西班牙人了。。。”，姚的阴谋诡计是真的邪门，听得牛野汗都出来了，他觉得就算是自己，也要死在这个兜里！
十一月初，第一舰队来到巴达维亚，牛野把姚的黑心计划告诉了陈老豆和李海他们。
一群人听过这个计划，全都佩服的五体投地，陈老豆更是把姚耀祖的肩膀都拍碎了。。。
这群海佬，真的报仇不过夜啊！
十一月中旬，四十八条飞剪船，就已经出发，还带着二十条改装聊货船和两条前不久缴获的西班牙40炮的护卫战舰。
十二月中旬，加尔各答的一百公里处，在最繁忙的海道上，一群美国海盗正在劫掠西班牙货船，一些经过的商船立刻向加尔各答汇报。
十条英国飞剪船奉命出击，然后。。。这十条船，再也没有回来。。。
你要问，“是哪位猛将如此神勇？”
陈老豆，“是西班牙舰队干的，他们一炮定乾坤！”
一群第二舰队的水手轮流“嘘”，“怎么可能？那些船跑的那么慢!”
“英国佬的飞剪船跑起来，他们屁也吃不上！”
李海笑着：“他们排队等枪毙！”
“不可能，谁在海上会排队等着枪毙？”
赵大问：“你们如果保护运输船队，南面来列人，你们会把运输船队放在哪边？”
“北边，肯定放在北边！”
林老，“你们会不会远离运输船队？”
“那还保护个屁啊！”
陈老豆最后问：“那如果，你保护的船队，22条排着队，两条轰一条，在五百米齐射腐，专门打你的船帆，你们能怎样？”
众人无语，这他娘，死定了！排炮五百米，齐射腐，还两条轰一条，还打船帆，那船会立马失速。
可有船员还是道：“那敌人会反击啊！他的北侧也有大炮啊！运输船队不是死定了？”
一名参战的武装运输船水手笑着：“我们的船根本没装货，可水线全部吃满了，你们猜为什么？”
一个第二舰队的老兵：“装五百吨石头？”
那水手笑着，“嘿嘿，我们在的两边侧面挂满了五百吨，长一米米，宽五十公分，厚三厘米的钢板！”
众人彻底无语了。。。“这谁的24磅滑膛炮能打穿？最多也就是打的钢板弯曲，里面的木板开裂而已”。
有第二舰队的炮击兵感慨道：“你们是不是人啊？不要滑膛炮了，就算是线膛炮五百米外，也绝不可能打穿三厘米的钢板啊！”
有三体舰的水手骂道：“你们这是从背后排枪枪毙，然后还穿着铁王八壳，对面一定气疯了！”
运输舰士兵哈哈大笑，“翻译，那群英国傻逼，下船时还一直问，为什么？为什么？马尼拉不是盟友吗？你们是不是再次背叛了英国？把我们全部笑死了！”
有一个第二舰队的士兵突然问道：“你们等等，我他娘想到一个真问题！”
众人乐呵呵的问，“有屁快放！”
“如果，五百吨的钢板能扛住，那为什么不能做钢铁船壳？”
众人突然安静了！
这他娘，真是一个神一样的问题啊！
是啊，五百吨钢板都上去了，为啥不能做一个钢铁围壳呢？
一个舰体抢修兵道：“还别，真有可能。但钢板也有问题，那玩意太容易生锈了，比木头烂的快多了！”
众人听完觉得也是，钢板一两年就锈完了，也只能装个装甲片用用。
“铜皮可以”，有水手道。
“三公分的铜皮，估计舰队要破产。唉，你还是拉倒吧！”，有人叹息道。
可旁边的雨儿他们听见了，几个少年讨论了起来，“不是，沥青能防锈吗？”
“我看过了，沥青刷在外面会鼓包，也会脱落，也用不长久，除非每个月都维护，工作量太大啊”。
雨儿没话，她在思考，思考如何防止生锈还能加强防护。
刚刚船员提到了铜？是的，桑德斯先生也，西方船只会用铜皮包裹船底或者装甲来进行木材防腐。
但，铜很贵！
问题来了，如果铜可以防腐，那么其他便宜一点的金属能防腐吗？
那么范围缩了，把所有比铜便夷金属进行海水腐蚀测试，是不是能够知道哪些更加防海水腐蚀？
然后，有一种东西叫做合金，是不是能够把反腐的金属和铁融合，做成反腐的合金？
这就像一道闪电，击中了雨儿的大脑，她跑向一群同学和老师，她想做这样的实验，希望能让老师能和牛野去谈谈看。
而同一个时刻，王铁匠同志正在铁矿港考察发动机工厂，他第一次看到了用蒸汽机和铁链拉动的大铁块？
“你们居然这么搞？用蒸汽机拉动这么多铁链？这东西稳定吗？”，王铁匠目瞪口呆。
“不怎么稳定，四台大蒸汽机同步有点问题，而且铁链有时会断裂！速度也不够快，找你来，就是看看有什么办法？”，钢铁厂负责人道。
王铁匠看了大约三十分钟，他转头问厂长：“其实，你们就是要一个上上下下的大锤子是吗？”
厂长狠狠点头！
王铁匠指着蒸汽道，“其实那玩意就是在做往复运动，把汽缸定制个大的，就他娘自己能快速上下。”
厂长傻了，“不需要铁链？”
“不需要！但是，你们铁厂要帮忙，我们要合起来搞个竖立的汽缸，底下进气可以把锤子顶起来，然后等锤子到了顶，上面汽缸进气，就把大锤子能狠狠砸下去。”
“居然能这么搞？”
“我派两个老师傅来铁厂，你们思考怎么搞个竖立汽缸，我们来思考气密性和蒸汽机，明我就派人来”
“好，我也派几个老铁匠过来，看看怎么弄”
王铁匠又看了看那个大铁锤，喊道：“这玩意有意思，锻打的材料是不是好一点？”
“是的，力量越大，钢材的质量越好，你们蒸汽机也能有更好的材料”
“那就干！快快搞起来”
于是，从1811年的11月，一个蒸汽机厂和钢铁厂的联合工作组成立了，他们要把蒸汽机和大铁锤整合起来，做一个可以快速上下的巨大蒸汽铁锤。
看上去原理很简单，可真的动手干，这群人整整干了三年。制作了三台样机，最开始总是出现各种莫名的问题，只能一个零件，一个零件的迭代，每周开会，一点点推进，一点点加强稳定性。
这群人从最开始的三个蒸汽机工匠加六个钢铁厂工匠，到到三年后增加到固定的六十五人团队。
一直到1814年年初，才搞出第一台能快速稳定上下，不停往复敲打的50吨蒸汽铁锤。
12月底东印度公司金碧辉煌，奢华有内涵的会议室里，长长的橡木会议桌旁，坐着十七个股东，而这些股东的身后，站着二十名东印度公司的陆军和海军军官。
这是一次非常严肃的会议。
英国东印度公司在印度的临时总督弗朗西斯·罗登·黑斯廷斯（Francis Radon hastings），主持此次会议。
黑斯廷斯极其严肃的问，刚刚上任的公司最高军事参谋，托马斯·斯坦福·莱佛士上校，“贸易航线再次损失，巴达维亚已经失守，十条最新的风帆战舰一去不返，请问军队如何向公司解释？”
莱佛士啪的立正道：“海军已经在调动！我将在一月十日，亲自带领两艘三级战列舰和三十艘战舰前往巴达维亚，必将收回巴达维亚的公司控制权。”
一个酒糟鼻的英国老头，高声道：“那贸易航线，贸易航线如何保护？我们的收益加上赔偿，支付了巨额资金，今年的公司股票下跌了百分之三十，伦敦董事会无比愤怒！必须立刻给我们解决方案！”
莱佛士只能硬着头皮，他向前走了一步，“要想夺回印度洋和南洋的海上贸易权，就必须建造新的军舰！但要让贸易能够安全的走起来，我却又另一个办法，让这些海盗无法劫掠！”
“！”，黑斯廷斯站起来，大声吼道，他决不能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不然，他刚刚到手的印度总督位置会很快失去。
“第一，先要保证贸易能够运转，那就直接走中东的陆运，到地中海的埃及转运伦敦！”，莱佛士也豁出去了，他不可能做出什么三个月剿灭海盗的屁话，因为他的上一任就是因为这些屁话，被人搞下了台。
莱佛士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自己不背锅，但要为公司找一条通路，他的眼睛望向了中东。
黑斯廷斯制止了刚要发飙的股东们，他看着莱佛士，“详细吧！”
莱佛士来到巨型地图前，拿起一根木棍，指着印度西海岸道：“以三级战舰做护送，但不不是再走好望角，而是抵达这里！”
所有股东的视线，顺着木杆移动，来到了埃及。
莱佛士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这条航线距离短，三级战列舰可以在一年里来回很多次。另外，从红海到地中海，只有不到两百公里，用骆驼商队运输，其费用是可完全控的！能够在最短时间恢复公司的货运和贸易业务。”
莱佛士最后甚至提议：“我个饶建议是，公司如果能看的更为长远，可以打通红海和地中海，那将是世界上最繁忙的人工运河，会为公司带来极大的利润。”
这下人们不再发怒，很多人站起来，走到地图前研究和讨论。
黑斯廷斯觉得莱佛士有点脑子，于是他敲了一下桌面的铃铛，让所有股东回到自己的位置。
“那新造军舰，你有什么建议？”。
莱佛士也是有备而来，他命人展开一张飞剪船的图纸，然后道：“这就是所谓联合国海盗的舰船，目前我们已经从马尼拉得知，西班牙并没有参与这个海盗组织，也就是他们有可能是冒牌货！”
一个股东喊道：“这跟我们没关系，我们要的是航运安全，航运安全知道吗？”
莱佛士点点头，恭敬的鞠躬，“好的，尊敬的威廉阁下。”
然后他开始介绍，海盗船的特点：“敌人军舰狭长，长宽比接近1比7，这是高速航行船的特点。然后，根据巴达维亚最后送来的情报，我们发现他们拥有弹线技术和蒸汽机动力。诸位这意味着，他们的船跑的比我们快，打的比我们准。这让重型战列舰都无比头痛，因我们的三级战列舰根本追不上这些敌饶海船。”
有股东大声叫喊：“那怎么办？难道将印度洋拱手相让？”
莱佛士摇头，“不，我的建议是学习敌人，建造二十到三十条这样的船，并配备线膛炮和蒸汽机，至少我们要和敌人一样快，射程一样远，才有可能击沉他们！”
黑斯廷斯问道：“这需要投资多少钱？”
莱佛士站直了身体，大声道，“约三万五千两白银！”，虽然这条船其实只需要两万两左右，可他和自己的一班手下也需要利润，不是吗？
“能在加尔各答造船厂造吗？”，一位股东敏锐发现了自己船厂的商业机会，他看向莱佛士，微微眨了一下眼睛。
莱佛士多么聪明，立刻话了：“当然，尊敬的浩克先生，加尔各答造船厂是远东地区最好的船厂，完全有能力建造。”
黑斯廷斯已经看到了这两饶表演，但他需要的快速，如果送到伦敦进行伦敦董事会表决，恐怕两年也得不到这批战舰。
他直接对所有股东道，“诸位，我们需要战舰，最新，最快，可以最快服役的战舰！目前而言，加尔各答造船厂是我们最好的选择！如果送去伦敦。。。你们知道的！”
最后，会议进行了表决，全票通过走红海航线的运输方案；以七成同意通过了，加尔各答造船厂得到一笔巨大数量的战舰订单。
唯一需要进口的只有二十台大型蒸汽机，所以印度总督府向伦敦派出了快舰。
会议结束以后，
莱佛士参观了加尔各答造船厂，同时在浩克先生那占地三百亩的豪华庄园里，进行了一次愉快的下午茶。
莱佛士从庄园里出来的时候，他站在马车前，回头望向那座豪华的庄园，低声道：“这批舰艇完成，我大约也能购买一个这样的庄园了。感谢海盗，祝你们长命百岁！”，他拉了一下自己的礼帽，踏上了自己的马车，留下车铃清脆的声音，飘散在印度的田野之间。
是的，东印度公司的私有军团，被人们称为“食腐鸟”，因为腐烂的尸体越多，他们就越赚钱。
他们到底怎么搞钱？
在合适的时候，培养叛军；
在合适的时候，收割叛军；
在合适的时候，劫掠抵抗者村落和城市；
在合适的时候，申请合适的军费；
如果军费少了？那就是合适的时候，叛军会快速壮大。
如果军费充足，那也是合适的时候，是杀人最好的季节，人头就是奖金，就是升迁的台阶。
谁能分辨，那些低贱的印度人头颅，谁能清楚那到底是不是叛军的？
所以，只要他们是，那就是了！
莱佛士在马车上感慨：“印度，真是一个，妙不可言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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