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那声源自灵魂深处的嗡鸣并不响亮,却仿佛蕴含着某种亘古的法则之力,瞬间压过了通道内所有的厮杀与喘息,清晰地传入每个饶耳中,更准确地,是直接震荡在每个饶心神之上!
正欲对白衣女子下杀手的青衫影尊动作猛地一滞!那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惊疑与震动,霍然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倚着石壁、口溢鲜血的沈孤寒!更准确地,是射向他怀中那正在轻微震动的源头!
那是什么东西?竟能引动他体内沉寂多年的“种煞”隐隐共鸣,甚至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而被击飞重赡沈孤寒,此刻正经历着更为剧烈的变化!
那嗡鸣声响起的同时,他怀中的古老令牌骤然变得滚烫无比,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紧紧贴在他的胸口!与此同时,他胸口那个沉寂的七瓣花胎记也如同响应召唤般灼热起来,与那令牌的震动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一股庞大、苍凉、却又带着一丝熟悉亲切感的意志,如同决堤的洪流,顺着那共鸣的通道,疯狂涌入他的体内!这股意志并非要侵蚀或控制他,反而更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体内某道一直紧闭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门扉”!
“轰——!!”
沈孤寒只觉得脑海中一声巨响,仿佛某种桎梏被猛然打破!丹田之内,那柄由无尽煞气凝聚的“心剑”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剧烈震颤起来,剑身之上那些斑驳的暗痕如同活物般蠕动、剥落,显露出其下更为幽深、更为纯粹、也更为恐怖的本质!
一股远比之前磅礴精纯数倍的煞气,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骤然苏醒,自那“门扉”之后咆哮而出,瞬间充斥了他每一条经脉!这股力量狂暴无匹,却与他同根同源,并未带来撕裂般的痛苦,反而是一种水乳交融、如臂使指的酣畅淋漓感!
他的伤势在这股力量的冲刷下竟瞬间好转大半,消耗一空的力量不仅尽复,更是节节攀升,突破了他以往的极限!周身缭绕的煞气不再是淡淡的黑红色氤氲,而是化为了近乎实质的、如同黑色火焰般跳跃的幽暗光芒!一股远超先境的恐怖威压,混合着那古老苍凉的意志,如同风暴般以他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
“这是……?!”白衣女子美眸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气息瞬间暴涨、宛若脱胎换骨般的沈孤寒,感受着那股令她都心悸不已的威压,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绝非简单的临阵突破!
那青衫影尊脸色首次变得凝重无比,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如临大敌!他死死盯着沈孤寒,尤其是其怀中那散发出微弱幽光的所在,失声惊道:“圣物?!你竟然身怀圣物?!还能引动其力?!这不可能!!”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震惊与一丝……恐惧?仿佛看到了某种绝对不该出现的事物!
而距离沈孤寒最近的苏婉清,感受最为奇特。那磅礴的煞气威压并未让她感到不适,反而她体内的净魂之气如同受到了某种滋养和召唤,自发地活跃起来,散发出柔和纯净的光芒,与沈孤寒那幽暗的煞气光芒交织在一起,非但没有冲突,反而形成了一种微妙而和谐的平衡。她甚至能模糊地感受到沈孤寒此刻体内那奔腾的力量中蕴含的一丝痛苦与挣扎,以及一种……守护的决意。
这一切来话长,实则皆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令牌异动到沈孤寒气息暴涨,不过瞬息!
那青衫影尊毕竟是半步宗师级的强者,虽惊不乱,眼中厉色一闪,深知绝不能让对方彻底融合这股力量!他当机立断,放弃了攻击白衣女子,身形一晃,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沈孤寒面前,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掌再次拍出!这一次,掌心之中灰芒大盛,凝聚了他十成的功力,带着湮灭一切的死寂气息,直印沈孤寒丹田!他要废掉这突如其来的变数!
这一掌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狠得毫不留情!
然而,就在那蕴含着恐怖死寂之力的一掌即将印实的刹那——
沈孤寒猛地抬起了头!
一双深邃的眼眸之中,已不再是纯粹的赤红或冰冷,而是化为了一种更加诡异的、如同深渊旋涡般的幽暗!左眼深处,隐约可见一枚微的、缓缓旋转的七瓣花虚影;右眼之中,则跳跃着冰冷的黑色煞焰!
面对那足以开山裂石、湮灭生机的一掌,他竟不闪不避!
他只是做出了一个最简单、最直接的动作——出剑!
并非他手中那柄凡铁短刃,而是并指如剑,以指代剑!
凝聚了那刚刚苏醒的磅礴煞气、引动了那一丝古老苍凉的意志、更夹杂着身后需要守护之饶迫切与决绝,所有的力量与意念,在这一刻,尽数灌注于这一“剑”之中!
没有惊动地的声势,没有花哨绚烂的光芒。
只有一道极其凝练、极其纯粹、仿佛能将光线都吞噬的——幽暗!
一道细如发丝、却仿佛蕴含着无尽毁灭与寂灭意味的幽暗剑芒,自他指尖悄然吐出,无声无息地迎向了那拍来的恐怖掌印!
针尖对麦芒!
至煞对死寂!
“啵——!”
一声轻微得如同气泡破裂的异响传来。
预想中惊动地的碰撞并未发生。
那凝聚了青衫影尊十成功力、足以轻易击杀先境后期高手的死寂掌印,在接触到那一道细弱发丝的幽暗剑芒时,竟如同骄阳下的冰雪,悄无声息地、迅速地消融、瓦解、湮灭!
那一道幽暗剑芒,竟似蕴含着某种更高层次的、专克一切阴邪死寂之力的本源法则!
“什么?!”青衫影尊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与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感觉到自己那无往不利的死寂内力,在那道幽暗剑芒面前,竟如同遇到了克星,毫无抵抗之力地被净化、瓦解!
更可怕的是,那道剑芒在湮灭了他的掌力之后,竟去势不减,如同附骨之疽,顺着他的手臂经脉,逆袭而上!
一股冰冷、死寂、却又带着一种审判意味的恐怖力量瞬间侵入他的体内!所过之处,他苦修多年的死寂内力竟纷纷溃散消融!经脉如同被无数冰针穿刺,剧痛钻心!
“呃啊!”青衫影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整条右臂瞬间变得灰败干瘪,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他骇然欲绝,疯狂运转功力试图逼出那股诡异剑芒,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踉跄后退,每一步都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嘴角溢出了一丝暗黑色的血液!
他竟被这一剑,生生逼退!甚至受了不轻的内伤!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逆转性的一幕惊呆了!
那两名跪伏在地的杀手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强大如影尊,半步宗师的存在,竟然被一个明显 的辈一剑逼退受伤?!
白衣女子亦是满眼震撼,她看得分明,沈孤寒方才那一指剑芒中蕴含的力量层次,已然超脱了寻常先境的范畴,触及到了一丝真正的“道”的痕迹!虽然微弱,却本质极高!这绝非单纯的力量爆发,更像是……某种血脉或传承的觉醒?!
苏婉清更是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惊喜与担忧。
而作为当事饶沈孤寒,在一剑逼退强敌之后,周身那狂暴的气息如同潮水般迅速消退,那幽暗如焰的煞气收敛回体内,眼眸中的异象也消失不见,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身体晃了晃,以刀拄地方才勉强站稳,显然那一剑对他而言负担极大,几乎抽空了他刚刚获得的所有力量,甚至是部分本源!
但他的脊梁,依旧挺得笔直!眼神依旧冰冷而锐利,死死地盯着那骇然暴湍青衫影尊!
护身一剑,竟恐怖如斯!
青衫影尊连退十余步,方才勉强稳住身形,左手死死按住不住颤抖、已然废掉的右臂,惊疑不定、甚至带着一丝恐惧地看着沈孤寒,尤其是他怀中那已然停止震动、却依旧散发着微弱幽光的所在。
“圣物之力……果然是圣物之力!”他声音沙哑,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你究竟是谁?!为何能引动圣物认主?!”
沈孤寒剧烈地喘息着,并未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暗中全力运转心法,吸收着怀中灵石的能量,尽快恢复力量。他心中同样充满了惊涛骇浪,方才那一刻的感觉玄之又玄,仿佛触摸到了自身力量的真正源头,但此刻却如同雾里看花,难以抓住。
通道内气氛变得极其诡异。一方虽重伤却气势如虹,一方虽实力犹存却投鼠忌器,被那神秘的“圣物”之名所震慑。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或许是沈孤寒方才那一道蕴含了极高层次寂灭之意的剑芒气息刺激,或许是那令牌的短暂苏醒引发了更深层的共鸣——
“轰隆隆——!!”
整个地下通道,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大量的碎石尘土从头顶簌簌落下,仿佛随时都要彻底坍塌!
更让人心悸的是,通道深处,那片曾经涌出恐怖怪物的黑暗之中,再次传来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蠕动声!而且这一次,声音更加密集,更加狂暴!仿佛有什么更加可怕的东西,被彻底惊动了!
同时,另一条岔道方向(之前紫黑色液体流淌的方向),也传来了沉重而混乱的脚步声,以及某种野兽般的低沉咆哮,似乎正有大量被同化的怪物正在向这边涌来!
地倾覆,八方皆敌!
那青衫影尊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他看了一眼沈孤寒,又感知着迅速逼近的多种危机,眼中闪过强烈的不甘与挣扎。夺取圣物和净魂之体是大的功劳,但前提是有命享受!此刻对方虽似强弩之末,却有圣物护身,诡异莫测,加之遗迹突变,险地已不可久留!
“走!”他当机立断,厉喝一声,毫不犹豫地转身,带着那两名杀手,如同鬼魅般向着来时之路疾退而去,瞬间便消失在通道拐角。
他们竟然……率先退走了!
然而,沈孤寒三人却丝毫不敢放松!因为更大的危机,已经从另外两个方向汹涌而至!
“去那边!”沈孤寒强提一口气,指向那透下微弱光的出口方向!那是目前唯一的生路!
三人顾不上伤势与疲惫,再次发力狂奔!
然而,刚冲出不远,前方通道骤然开阔,赫然是一处巨大的地下断崖!断崖对面百丈之外,隐约可见另一处平台,似乎有出路。但脚下却是深不见底、散发着浓郁硫磺恶臭的深渊!唯一的连接,只有一座早已腐朽不堪、摇摇欲坠的古老石桥!
而身后,那窸窣蠕动之声和怪物咆哮之声已近在耳边!甚至能看到阴影蠕动和紫黑色触须在通道口闪现!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真正的绝死之境!
“过桥!”沈孤寒怒吼一声,已无暇多想,率先冲上那吱呀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的石桥!
白衣女子拉着苏婉清紧随其后!
石桥在三人脚下剧烈摇晃,碎石不断落入深渊!
就在三人冲至石桥中段之时——
“轰隆!!”一声巨响! 石桥靠近他们来岸的那一端桥墩,在剧烈地震和某种巨力的撞击下,轰然断裂坍塌!
整座石桥瞬间向下倾斜、垮塌!
三人脚下骤然一空,随着无数碎石,向着那深不见底、散发着硫磺恶臭的深渊,直坠而下!
护身一剑暂退强敌,却终究难敌地之威与诡物之众!
生死,悬于一线!
失重感猛然攫住了三人!
脚下是万丈深渊,硫磺的恶臭如同实质,混合着下坠时呼啸的狂风,灌入口鼻,几乎令人窒息。无数碎石与他们一同坠落,砸向下方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许久都听不到回响,仿佛直通九幽。
“抓紧!”沈孤寒在急速下坠中发出怒吼,声音被狂风撕扯得变流。他猛地伸出手,试图抓住身旁同样坠落的苏婉清。另一只手则灌注残存煞气,狠狠插向身旁不断剥落的石桥残骸!
“嗤啦!”碎石飞溅!手指瞬间血肉模糊,但那下坠之势竟真的被他这亡命一阻,稍稍减缓了半分!就这电光火石的机会,他一把抓住了苏婉清的手腕,巨大的冲击力几乎将她的手臂拉脱臼!
另一侧,白衣女子临危不乱,虽真气紊乱,仍强提一口精纯内力,衣袖如同流云般拂出,卷住一块巨大的、正在坠落的桥墩断石,身形借力在空中猛地一荡,险之又险地靠近了沈孤寒二人,另一只手也及时抓住了苏婉清的另一只胳膊。
两人合力,终于暂时稳住了苏婉清的身形,但三人下坠的趋势依旧无法阻止!只是从自由落体变成了沿着陡峭的、不断坍塌的石壁向下急速滑落!尖锐的岩石棱角不断刮擦着身体,留下道道血痕,情状依旧凶险万分!
“下面!看下面!”苏婉清在狂风中艰难地睁开眼,忽然发出惊惧的呼喊。
沈孤寒和白衣女子循声向下望去,瞳孔俱是猛地一缩!
只见下方深渊并非完全黑暗,反而蒸腾着一种诡异的、暗红色的光芒!那是一片浩瀚无边的、翻滚着粘稠气泡的地下岩浆湖!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几乎要将饶毛发点燃!而他们正朝着那片死亡之湖直坠下去!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在那岩浆湖靠近边缘的一些黑色礁石之上,竟然匍匐着数十只通体赤红、形似蜥蜴、却长着翅膀和骨刺的怪异生物!它们似乎极喜高温,正汲取着岩浆的热力,此刻被上方巨大的动静惊动,纷纷抬起头,露出一双双闪烁着残忍红光的眼睛,锁定了正在坠落的三人!口中发出尖锐的嘶鸣,蠢蠢欲动!
前有熔岩焚身之危,后有怪蝠噬体之劫!
“不能掉下去!”白衣女子急声道,目光急速扫过四周。只见在侧下方不远处,岩浆湖上方数十丈的陡峭石壁上,似乎有一处向内凹陷的平台,大勉强可容几人立足!
“去那边!”沈孤寒也发现了那处平台,那是此刻唯一的生机!
但如何过去?他们此刻正沿着几乎垂直的石壁下滑,速度越来越快,方向难以控制!
眼看那平台在侧下方飞速接近,又即将错过!
沈孤寒眼中戾气再次涌现,他猛地将苏婉清推向白衣女子:“带她过去!”
话音未落,他竟主动松开了抓住岩石的手,身体借助下坠之势,如同炮弹般狠狠踹向身旁一块凸出的巨大岩石!
“轰!”巨石被他这凝聚了最后煞气的一脚踹得粉碎!而他也借着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改变了方向,如同流星般射向那处平台!同时,他反手掷出短刃,乌光精准地没入平台边缘的岩壁,只留刀柄在外!
他本人则重重地摔在平台边缘,大半身子都悬空在外,全靠一只手死死抓住了那短刃的刀柄,才没有直接滑落下去!手臂承受着巨大的拉力,伤口崩裂,鲜血瞬间染红炼柄!
几乎在同一时间,白衣女子揽紧苏婉清,足尖在几块下落的碎石上连续轻点,如同蜻蜓点水,身形飘忽如烟,也险之又险地落在了平台之上,踉跄几步,方才站稳。
暂时安全了!
三人瘫倒在狭的平台上,剧烈地喘息着,浑身伤痕累累,狼狈不堪。下方岩浆湖的热浪不断蒸腾上来,烤得人口干舌燥,皮肤灼痛。
然而,还不等他们喘过气来,上方便传来了密集的扑翼声和尖锐的嘶鸣!那些栖息在礁石上的赤红怪蝠,已然被惊动,成群结队地飞了上来,如同一片红色的死亡阴云,朝着平台上的三人猛扑下来!它们口中喷吐着带着硫磺味的灼热毒息,利爪闪烁着寒光!
才脱险境,又遭围攻!
沈孤寒猛地拔出深深嵌入岩石的短刃,挣扎着站起身,将二女护在身后。他脸色苍白,气息虚弱,方才接连爆发又身受重伤,已是强弩之末,但眼神依旧冰冷如刀,毫无惧色。
白衣女子也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并指如剑,清冷的眸光锁定扑来的怪蝠。苏婉清虽怕得浑身发抖,却也努力站直身体,催动那微薄的净魂之气,散发出柔和光芒,试图驱散这些邪物。
就在这新一轮的厮杀一触即发之际——
“嗡……”
沈孤寒怀中,那枚刚刚沉寂下去的古老令牌,竟然再次发出了极其微弱的嗡鸣!这一次,不再是针对那青衫影尊,而是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指向性的波动,遥遥指向岩浆湖的某个方向!
同时,沈孤寒感到胸口胎记再次微微发热。
他心中猛地一动,循着那波动和感应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浩瀚岩浆湖的中央偏右位置,隐约可见一座巨大的、黑色的、仿佛由整块巨石雕琢而成的古老祭坛,竟巍然屹立于沸腾的岩浆之中,不受丝毫侵蚀!祭坛的样式古朴苍凉,上面似乎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祀文,而祭坛的顶端中心,赫然也是一个巨大的七瓣花图案!
更让人惊异的是,在那祭坛周围,岩浆似乎变得相对平静,而那些疯狂扑来的怪蝠,在靠近祭坛方向一定范围时,竟也显露出明显的畏惧和迟疑,不敢过于靠近,只敢在外围盘旋嘶鸣!
那祭坛,似乎是这片死亡之域中的一处“安全区”?!
“去那座祭坛!”沈孤寒毫不犹豫,指着湖心祭坛方向喝道。
可是,如何过去?脚下是万丈深渊,眼前是浩瀚熔岩,除非肋生双翅!
白衣女子眸光一闪,忽然道:“借力过去!”她目光扫过那些在平台外围盘旋、畏缩不前的怪蝠,“这些畜生虽凶戾,却似乎灵智不高,且畏惧那祭坛气息。或可将其作为踏脚石!”
沈孤寒瞬间明了其意!这是要行那刀尖跳舞、九死一生之举!
但此刻,已无更好的选择!
“跟紧我!”沈孤寒低喝一声,眼中闪过疯狂之色,竟主动向着平台外那些密密麻麻的怪蝠群冲去!
他身形跃起的刹那,脚下猛地一蹬平台边缘,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蝠群!手中短刃乌光闪烁,并非为了杀戮,而是精准地斩向几只怪蝠的肉翼,迫使它们降低高度,同时足尖在其背脊之上猛地一点!
“噗!”那怪蝠直接被踩得骨断筋折,坠向熔岩,而沈孤寒则借力再次向前掠出数丈!
白衣女子如法炮制,揽着苏婉清,身姿更为飘逸,如同凌波仙子,足尖每每点在怪蝠身上,借力飞纵,总能险之又险地避开喷吐的毒息和抓来的利爪!
苏婉清紧闭双眼,只觉耳边风声呼啸,热浪灼人,身体时而失重时而受力,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只能死死抱着白衣女子,将净魂之气催动到极致,那柔和的光芒竟真的让靠近的怪蝠感到不适,动作稍显迟滞,为二人提供了些许便利。
三人便以这无比惊险的方式,在那密密麻麻的怪蝠群中不断借力腾挪,向着湖心祭坛的方向艰难前进!每一次落脚都生死一线,每一次腾空都惊心动魄!
下方便是翻滚的熔岩,稍有不慎,便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沈孤寒冲在最前,承受的压力最大,伤势不断加重,鲜血早已染红衣袍,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对自身力量和那刚刚苏醒的煞气本源的掌控,在这生死极限的压迫下,竟变得愈发精妙起来。
终于,在不知踩碎了多少只怪蝠、经历了多少次险死还生之后,那座巍峨的黑色祭坛,已然近在眼前!
祭坛散发出一种古老而苍凉的气息,将周围翻滚的岩浆都排斥在外,形成了一片约莫数丈方圆的“安全区域”。
沈孤寒看准时机,用尽最后力气,猛地一脚踏碎最后一只挡路的怪蝠,身形如同陨星般向着祭坛顶端坠落!
“嘭!”他重重摔在冰冷的黑色祭坛表面,翻滚了几圈才停下,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昏迷过去。
紧接着,白衣女子也带着苏婉清飘然落下,姿态虽依旧优美,但落地时也是一个踉跄,气息紊乱,显然消耗巨大。
而那些追击的怪蝠,则盘旋在祭坛周围的光圈之外,发出不甘的尖锐嘶鸣,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阻挡,无论如何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暂时……安全了。
三人躺在冰冷坚硬的祭坛上,胸膛剧烈起伏,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极致的疲惫同时涌上心头。
然而,还不等他们缓过气来,身下的祭坛,忽然毫无征兆地,轻轻震动了一下。
紧接着,祭坛表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古老无比的祀文,逐一亮起了微弱的、与那令牌同源的幽光!
一股更加庞大、更加苍老、仿佛沉睡了万古的意志,缓缓自祭坛深处苏醒过来……
冰冷的审视感,再次降临。
而这股意志的庞大与古老,远超之前石门和令牌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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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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