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书院的大门口，气派得能跑马。
容珩亲自将沈鸢送到门口，玄色的身影在晨光中投下长长的影子。
他蹲下身，替她整理了一下肩上那个还没她脑袋大的书包。
“不许惹事。”他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清冷。
沈鸢嘴边还沾着一圈奶渍，仰起脸，大眼睛里全是真。
“爹爹，什么是惹事呀？好吃吗？”
站在一旁的魏昭，眼角狠狠抽动了一下，嘴里声嘟囔。
“主子，这哪是送姐来上学，这分明是往羊圈里放了只狐狸……”
容珩没理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只巧的锦囊，塞进沈鸢手里。
锦囊鼓鼓囊囊的，散发着甜腻的香气。
“有人欺负你，就去找他。”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不远处一个扮作寻常侍卫的高手。
沈鸢鸡啄米似的点头，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懂了，持证上岗，先斩后奏。
她踮起脚尖，在容珩冰凉的侧脸上响亮地“吧唧”了一口。
“爹爹再见！”
完，她背着书包，像颗出膛的炮弹，一溜烟冲进了那朱红色的大门。
刚一踏进书院的地界，沈鸢的眼前瞬间炸开了锅。
【叮！警告！您已进入高密度bUG区！】
【叮！叮！叮！】
系统提示音跟过年放鞭炮似的，吵得她脑仁疼。
迎面走来一个抱着书卷、神情严肃的夫子。
沈鸢抬头一看。
【夫子甲：妻管严（晚期）】
【具象化bUG：头顶搓衣板，怀里揣键盘，每走一步都发出“老婆我错了”的幻听。】
沈ě Yuān：“……”
这位老师，生活一定很多姿多彩。
她绕过“妻管严”夫子，继续往里走。
院子里，三三两两聚着一群衣着华贵的孩童，显然都是皇亲国戚、世家子弟。
她的目光扫过一个看起来最气派的胖子。
【三皇子容启：妈宝男（巨婴版）】
【具象化bUG：身后拖着一根长长的奶嘴幻影，嘴里不停冒出“母妃救我”的透明气泡。】
沈鸢差点笑出声。
她又看向旁边一个躲在假山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孩。
【太傅之孙陆景：重度社恐】
【具象化bUG：全身呈现粉红色，一旦被人注视，颜色会加深，并自动在头顶生成一个“请勿打扰”的木牌。】
沈鸢的眼睛越来越亮。
呐！
这是什么神仙地方！
这简直不是书院，这是一个大型的人性弱点展览馆！是bUG主题公园！
她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的情绪能量正汇聚成河，向她奔涌而来。
她搓了搓手，兴奋得脸通红。
发了发了，这次真的要发了！
在管事的指引下，她找到了自己的班级——启圣斋。
她人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听了吗？那个相府的灾星今入学，就在我们班！”
“哪，真的假的？我娘她会克死饶！”
“离她远点，千万别被她碰到了！”
沈鸢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吱呀一声。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钉在她身上，充满了好奇。
一个穿着锦衣的胖子，指着她大剑
“看！她就是沈鸢！那个灾星！”
沈鸢懒得理他，目光在教室里巡视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一个角落。
苏芙坐在那里。
她的脸比上次见面时更加苍白，眼神阴沉地盯着沈鸢。
沈鸢的系统面板自动弹出。
【苏芙：伪善白莲】
【状态：花瓣凋零，黑墨干涸，濒临枯萎。】
【内心戏（弹幕滚动）：沈鸢！你为什么还不死！你为什么还能来书院！】
看来上次的“贺礼”效果不错。
沈鸢对着苏芙，露出了一个甜美笑容。
苏芙被她笑得浑身一哆嗦，猛地别过头去。
沈鸢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在教室里找了个空位坐下。
她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容珩给她的那袋糖果，“咔嚓咔嚓”地嚼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干瘦、留着山羊胡的老夫子走了进来。
他将手里的戒尺“啪”地一声摔在讲台上，整个教室都为之一振。
“肃静！”
沈鸢抬眼，老夫子的bUG面板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刘夫子：古板卫道士】
【核心bUG：最恨不守规矩之人，视礼法为。】
【隐藏bUG：嗜糖如命（伪装成讨厌甜食）。】
【具象化bUG：一只看不见的鼻子正对着沈鸢手里的糖果，疯狂地嗅闻，口水从嘴角流下三千尺。】
沈鸢的嘴角弯了弯。
有意思。
刘夫子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正在吃糖的沈鸢身上。
“新来的那个，站起来。”他的声音又冷又硬。
沈鸢慢悠悠地站起来，嘴里还含着半块糖，腮帮子鼓鼓的。
刘夫子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你就是帝师的义女，沈鸢？”
沈鸢把糖咽下去，口齿不清地回答。
“四的，胡子。”
“噗嗤——”
班里有几个孩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刘夫子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放肆！何为胡子？当称夫子！”
他用戒尺指着沈鸢，声色俱厉。
“既然是帝师大人教养的女儿，想必学问过人。老夫今日便考校你一番。”
全班同学都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
苏芙的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快意。
刘夫子是出了名的古板严苛，最喜欢抓人错处，沈鸢这个五岁的奶娃娃撞到他手里，有好果子吃了。
“你且听好。”
刘夫子清了清嗓子，端起架子。
“将《论语》开篇，《学而第一》，给老夫背出来。若错一字，罚抄一百遍！”
话音刚落，班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五岁的孩子，背《学而》？
这不是存心刁难是什么！
所有人都等着看沈鸢哭鼻子，看她被罚得灰头土脸。
然而，沈鸢只是眨了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脸上没有半点慌张。
她没有开口背书。
反而，她从锦囊里又摸出一块晶莹剔透的麦芽糖，高高举起。
糖块在阳光下，折射出诱饶光泽。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像裹了蜜糖。
“夫子。”
“这糖好甜呀，你要不要尝一块？”
她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的身体微微前倾，将那块糖递向讲台的方向。
“我爹爹，心里苦的人，才要多吃点甜的。”
刘夫子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他盯着那块糖，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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