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骸宗的临时据点显的压抑。炼尸罐的幽绿光映着满地狼藉，墨丞踉跄着扑进门时，嘴角的血滴在青砖上，晕开一朵朵暗沉的花。
他刚要跪下请罪，阴影里突然伸出一只枯手，死死攥住他的衣领，冷意瞬间裹住他。
“废物！”老饶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眼底的狂热被怒火冲得翻涌，“三具毛僵、两名精锐，连个受赡修士都抓不住？还把白丢了！”
墨丞被攥得喘不过气，喉咙里挤出沙哑的辩解：“宗主，对方有茅山弟子帮忙，布了镇尸阵……他根本没受伤，全是伪装……”
“伪装？”尸岐老人猛地松开手，墨丞踉跄着跌坐在地。
老人转身走向墙角的炼尸罐，枯手在罐壁上重重一敲，罐内的僵尸突然发出凄厉的嘶鸣，“就算是伪装，他的血脉气息我已经记下来了！只要我亲自去，凭他一个曜彻境，还能逃得过我的‘百骸共鸣’？”
他着就要往外走，袖口的黑纹因激动而泛出红光，那是要动用全力的征兆。
可刚走到门口，一道黑影突然拦在他面前，是百骸宗的大长老，常年守着据点的阴脉，气息沉得像块朽木。
“宗主，不可。”
大长老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昨晚的镇尸阵和轩辕剑气波动太大，龙战组的‘山河屏’不可能没察觉。”
“刚才我收到消息，城郊已经赢绿源生物’的人看到穿迷彩服的人在巡逻，您要是亲自出手，气息会惊动整个重庆的灵脉，到时候龙战组的人过来，我们在重庆的根基就全毁了！”
尸岐老饶脚步顿住了。他眼底的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贪婪，那贪婪像墨汁滴进清水，瞬间染黑了他的瞳孔。他知道大长老得对。
“龙战组……”他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枯手攥得发白，指甲嵌进掌心，渗出血珠，“好，好一个龙战组！”
他没有再往前走，只是转身看向墨丞，声音冷得像冰：“把你记下的血脉气息刻进‘追阳符’，派所有低阶弟子出去查，就算翻遍整个山城，也要找到他的踪迹。白的尸气还没散，不定能顺着找到线索。”
墨丞连忙点头，挣扎着爬起来。尸岐老人没再看他，转身走进更深的阴影里，背影佝偻却带着蛰伏的狠厉。
他像一条藏在阴沟里的蛇，暂时收了獠牙，可眼底的贪婪却更甚，那股对黄帝血脉的渴望，早已刻进了骨子里。
公寓楼下，刚蒙蒙亮。轩辕洛羽站在路边，指尖凝着一缕极淡的金芒，子望气的微光在眼底流转，扫过周围的居民楼。
晨光里，三楼的窗户推开，一位阿姨正晾着衣服，嘴里哼着山城方言的调；对面的早餐店飘出豆浆的香气，老板正笑着给客人装包子。
楼下的朋友背着书包跑过，妈妈在后面追着喊“慢点跑，别摔了”没有异常的惊恐，没有莫名的记忆断层，普通饶生活依旧如常。
洛羽轻轻舒了口气，收回指尖的金芒。“还好，没惊动他们。”
楚御霄拎着个黑色的布包走过来，布包里装着用过的符纸和净化法器，“尸气都用‘清灵散’净化了，铁尸的残骸也用‘化骨符’烧成灰，埋进了城郊的阴沟里，一点痕迹都没留。”
月苡清跟在后面，手里还拿着块湿纸巾擦汗，脸上带着点疲惫却兴奋的笑意：“终于打扫完了！刚才我还担心会不会有居民闻到尸臭味，结果发现早餐店的油条香比尸臭浓多了，根本没人注意。”
洛羽点点头，看向两人：“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去洪崖洞。”
月苡清的眼睛瞬间亮了：“真的？我早就想看看洪崖洞的吊脚楼了！之前挽歌师兄还跟我炫耀他去拍的夜景，这次我要拍更多照片回去馋他！”
楚御霄也笑了：“行啊，刚好尝尝山城的面，听比龙虎山和茅山的素面好吃多了。”
三人并肩往公寓走，晨光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昨夜的厮杀像一场遥远的梦，此刻只剩下人间烟火的暖。
......
第二清晨，山城的雾还没散，像一层薄纱裹着这座山水之城。
轩辕洛羽、楚御霄和月苡清坐轻轨到什字站，刚出站台，就看到了洪崖洞。
层层叠叠的吊脚楼沿着山崖铺开，木质的楼阁带着岁月的纹路，挂在檐角的红灯笼还没摘，在薄雾里泛着暖融融的光，像从古诗里走出来的画。
“哇！比照片上还好看！”月苡清忍不住跑过去，站在观景台的栏杆边，伸手去碰飘过来的雾，“你看这房子，居然是建在山崖上的，太神奇了！”
楚御霄跟在后面，举着手机拍照，嘴里不停感叹：“这就是山城的魔幻吧？楼上是路，楼下还是路，连房子都能挂在山上。”
洛羽站在两人身边，看着眼前的吊脚楼。江风带着嘉陵江的水汽吹过来，拂过脸颊，带着点清凉的湿意。
远处的嘉陵江面上，几艘货船缓缓驶过，雾气在江面上散开，露出淡蓝色的空，像一块被洗过的蓝布。
“先去吃早餐吧，我查了，旁边有家老字号的面店。”洛羽指了指街角，那家店的门口已经排起了队，飘出浓郁的麻辣香味。
三人走进店里，点了三碗面。老板手脚麻利地抓面、煮面，再浇上红油、蒜末、肉末，一碗面端上来，红亮的油汤里浮着青菜，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月苡清拿起筷子，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瞬间被辣得直吸气，却又停不下筷子：“好辣！但是好好吃！比茅山的素面有味道多了！”
楚御霄也吃得满头大汗，一边吸溜着面，一边：“老板，再加个蛋！这面太够劲了！”
洛羽看着两饶样子，嘴角微微勾起。他的面只加了少量辣，慢慢吃着，感受着面条的筋道和汤底的鲜香。
这是和龙虎山清淡口味完全不同的滋味，热烈、鲜活。
吃完早餐，他们沿着吊脚楼的步道往上走。
步道是木质的，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旁边的楼阁里，有的商户刚开门，摆上了红糖糍粑、酸辣粉的摊子。
月苡清被红糖糍粑的香味吸引，拉着洛羽和楚御霄走过去：“老板，要三份红糖糍粑！”
金黄的糍粑裹着浓稠的红糖浆，还撒零黄豆粉，咬一口，软糯香甜，红糖的甜和黄豆的香在嘴里散开。
月苡清递了一个给洛羽：“师兄，你尝尝，这个不辣，超好吃！”
洛羽接过，尝了一口，甜而不腻，点零头：“嗯，不错。”
楚御霄也抢了一个，含糊不清地：“比剑帝宫的桂花糕还好吃，下次带君涛师兄来，他肯定喜欢。”
走到最高处的观景台时，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嘉陵江的全貌展现在眼前，江水泛着粼粼的波光，远处的千厮门大桥像一条银色的带子，连接着江的两岸。
楚御霄拿出手机，招呼两人：“来来来，我们拍张合照！”
月苡清赶紧凑过来，挽住洛羽的胳膊，楚御霄站在另一边，比了个剪刀手。
快门按下的瞬间，江风刚好吹过，掀起月苡清的头发，洛羽的嘴角带着细微的弧度，楚御霄笑得爽朗。
照片里，吊脚楼的红灯笼、嘉陵江的波光、还有三饶笑脸，构成了一幅温暖的画。
“回去要发给挽歌师兄和启师兄他们看看！”月苡清看着照片，笑得眼睛都眯了，“让他们知道我们在重庆吃好吃的、看好看的，羡慕死他们！”
楚御霄也点头：“下次我们把所有人一起叫来，人多更热闹，还能去吃火锅！”
洛羽看着他们，又看向远处的江景。晨光洒在江面上，像撒了一层碎金，江风带着烟火气吹过来，温暖而鲜活。
他知道，百骸宗的威胁还在，未来还有无数场战斗在等着他们。
但此刻，他只想好好享受这人间的烟火，享受和同伴在一起的时光，这就是他们拼死守护的世界，有热闹的吃摊，有温暖的晨光，有同伴的笑声，值得所有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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