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的硝烟还未散尽，林羽就被一阵急促的喘息声拽回神思。她低头望去，见萧承煜正单膝跪在废墟里，金魄剑拄在地上支撑着身体，手背的冻裂伤口又裂开了，血珠滴在土行珠的光晕里，泛起细碎的金芒。
“你的伤……” 她刚要掏药，就被萧承煜按住手腕。他摇摇头，目光投向地宫深处 —— 那里的裂缝还在往外渗黑雾，只是浓度比之前淡了许多，像被稀释的墨汁。
“先处理镇龙柱。” 萧承煜起身时踉跄了一下，林羽连忙扶住他，才发现他的靴底被碎石划开个大口子，血浸透了袜子，在地上拖出淡淡的红痕。
太子带着禁军赶过来时，正撞见林羽用玄冰髓给萧承煜敷伤。少年太子的甲胄上还沾着血污，眼眶通红：“萧将军，林姑娘，父皇他……”
“他不是你的错。” 林羽递过去半块玄冰髓，“用这个敷在被魔气侵蚀的地方，能缓解痛苦。” 她看向太子身后的禁军，他们脖颈处都有淡淡的黑纹，“所有接触过老皇帝的人，都得用灵泉水清洗，再敷上玄冰髓。”
处理完伤员，已经大亮。萧承煜让人找来几块巨大的青石板，盖在镇龙柱坍塌的裂缝上，林羽则将七曜宝物摆在石板周围，形成个简易的阵法。日轮珠在东方，月魄石在西方，赤火珏与玄冰髓相对，土行珠在中央，剩下的两颗宝物嵌在南北方位，七道光芒交织成网，将裂缝彻底封住。
“这样能暂时压制魔气。” 林羽擦了擦额头的汗，龙纹印记的灼痛感渐渐消失，“但要彻底修复，得找到龙脉的核心节点。” 她想起《灵枢药典》的记载，“京城的龙脉节点在皇宫的太极殿，那里有块传国玉玺，能引动七曜之力。”
刚走到皇陵门口，就见苏晴带着几个药童跑来，药童们怀里抱着的药箱上还沾着血：“师父，内城的百姓开始发烧，症状和之前中蚀龙毒的人很像，只是体温烧得特别高，灵泉水都不管用了！”
林羽心里咯噔一下，跟着苏晴往灵泉医庐跑。医庐的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患者们蜷缩在地上发抖，脸颊烫得通红，嘴里胡言乱语，的都是些魔域的诅咒。最角落里，个老婆婆正抱着孙子哭，孩子的手滚烫，指甲缝里渗着血丝。
“是魔气变异了。” 林羽翻开孩子的眼皮，瞳孔里有淡淡的绿影，“之前的蚀龙毒是寒性，现在变成了热性，灵泉水属温性，自然压制不住。” 她突然想起冰火相济的道理，“快拿玄冰髓来！”
将玄冰髓碾碎混着灵泉水，喂给孩子喝下。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孩子的体温就降下来了，呼吸也平稳了许多。林羽松了口气，让苏晴按这个方子调配解药，自己则带着萧承煜往皇宫赶 —— 太极殿的传国玉玺，或许是彻底解决问题的关键。
皇宫里的景象比想象中惨烈。太和殿前的广场上，散落着无数魔物的尸骸和禁军的铠甲，宫墙的朱漆被熏成了黑色，几株幸存的梧桐树叶子全掉光了，光秃秃的枝桠像伸向空的手。
太极殿的门虚掩着，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郁的檀香混着魔气扑面而来。龙椅上的软垫被撕成了碎片，地上的金砖裂开细纹，缝里渗出黑色的汁液。林羽的目光落在供桌前 —— 传国玉玺掉在地上，一角磕碎了，旁边躺着个太监的尸体，手里还攥着半张纸条。
“上面写着‘子时三刻，太极殿见’。” 萧承煜捡起纸条，字迹歪歪扭扭，像是被人逼着写的，“是老皇帝约了魔域的人在这里见面。” 他突然指向玉玺，“你看！”
玉玺的裂缝里，卡着块黑色的晶石，和极北分舵主权杖上的魔晶一模一样。林羽用控金术凝聚出刀，心翼翼地将魔晶挑出来。魔晶离开玉玺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
“现在可以用七曜宝物了。” 林羽将七颗宝物摆在玉玺周围，日轮珠的光芒最先亮起，接着是月魄石，其他宝物依次呼应，七道光芒注入玉玺，原本磕碎的角竟慢慢愈合了。
玉玺腾空而起，悬在太极殿中央，发出耀眼的金光。整个京城都能看到这道金光，内城的百姓们纷纷跪地磕头，以为是神降临。金光笼罩之处，魔气迅速消散，发烧的患者体温下降，裂开的土地也渐渐愈合。
“成功了……” 萧承煜扶住脱力的林羽，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显然是灵力消耗过度。
林羽靠在他怀里，看着窗外渐渐放晴的空：“还没完呢。” 她指向皇宫外的城墙，“魔域的主力虽然退了，但肯定还有残余势力藏在京城，我们得彻底清理干净。”
接下来的几日，林羽和萧承煜带着禁军，挨家挨户地搜查。他们在废弃的粮仓里找到了十几个藏着的魔物，在枯井里发现了魔域的密信，信上写着要在月圆之夜再次进攻。
“月圆之夜还有三。” 萧承煜将密信烧毁，“我们得在这之前加固城墙，再组织百姓训练，让他们学会用灵泉水和朱砂对付魔物。”
林羽则忙着调配解药，苏晴和药童们在一旁帮忙，医庐里弥漫着草药的清香。有个药童不心打翻了药罐，灵泉水洒在地上，竟长出了嫩绿的草 —— 经历了这么多磨难，这片土地终于开始恢复生机了。
月圆之夜那，京城的百姓们都没睡。他们拿着削尖的木棍和装满灵泉水的陶罐，站在城墙和街道上，等待着魔物的到来。林羽和萧承煜站在城楼上，身边是太子和禁军，七曜宝物摆在他们面前，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可直到亮，魔物都没有来。派出去的探子回报，魔域的营地空了，只留下些破旧的帐篷和武器，像是仓促撤湍。
“是玉玺的力量震慑了他们。” 林羽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七曜归位，龙脉稳固，他们知道再进攻也没用了。”
萧承煜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以后，再也不用打仗了。”
林羽笑着点头，眼角却有些湿润。她想起那些牺牲的人 —— 李伯，灵泉医庐的学徒，还有无数不知名的士兵和百姓。他们没能看到这一，但这片土地记得他们的付出。
几个月后，京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灵泉医庐重新开张，苏晴成了坐堂大夫，药童们也能独当一面了。萧承煜卸了将军的职位，陪着林羽在医庐里帮忙，偶尔会有人看到那个曾经威风凛凛的将军，笨拙地学着捣药，引来药童们的偷笑。
这，林羽正在整理药箱，萧承煜突然从背后捂住她的眼睛。“猜猜是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掌心的温度暖暖的。
“是新采的回龙草？” 林羽猜道。
“不对。”
“是西域的香料？”
“再猜。”
林羽实在猜不出来，萧承煜才松开手。他手里拿着个巧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枚用七曜宝物边角料做的戒指，上面刻着龙纹和药草的图案。
“嫁给我吧。” 萧承煜单膝跪地，眼神认真，“不是将军和大夫，就只是萧承煜和林羽。”
林羽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点点头，伸出手让他戴上戒指。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戒指上的光芒和她锁骨处的龙纹印记相互呼应，温暖而明亮。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是灵泉医庐收留的孤儿，他们正在院子里放风筝。风筝飞得很高，像只自由的鸟，在湛蓝的空下翱翔。林羽知道，这场跨越生死的守护终于迎来了圆满，而她和萧承煜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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