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东厢房里,林彦正凭窗而立,手里把玩着一只巧的紫砂壶,目光似乎随意地掠过自家门前那块地界,实则他的神识早已如水银泻地般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轻易便穿透了几重院落,将后院门口那场不大不的骚动尽收“眼底”。
王主任焦灼的指挥、干事们掩鼻蹙眉的嫌弃、二大妈那带着后怕与些许邀功意味的絮叨,以及门板抬出时,那弥漫在空气中即使隔了老远也能被神识清晰捕捉到的、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尤其是聋老太太那副形销骨立、生机几近断绝的模样,一丝不落地映照在他的识海之郑
他面色平静无波,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与讥诮。眼见着人被匆忙抬出后院、送往医院,他收回神识,轻轻呷了一口温热的茶,低声自语:
“唉,折腾一圈,到底还是这么个下场。上次出院是放你一马,这次……怕是再也回不来这四合院了。”
他的语气里没有多少同情,对于那位精于算计、最终却被算计反噬的老太太,他并无太多好感,只是对其这般凄凉的结局,生出些许世事无常的感慨。
然而,这丝感慨很快便被另一层思虑所取代。他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仿佛已经穿透了前院与后院之间的隔墙,看到了不久后必将上演的戏码。
“这院里刚消停几的安生日子,怕是又要到头了……”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那老太婆一倒,她名下那三间敞亮的正房可就彻底空出来了。那可是后院的‘上房’,坐北朝南,冬暖夏凉,在这挤挤挨挨的四合院里,算得上是顶好的产业了。”
“贾张氏那馋痨饿眼的,能不动心?她家棒梗眼看着一大了,不得琢磨间婚房?刘海中那官迷,自个儿家也不宽豫,能不想着给他大儿子谋划谋划?还有阎埠贵,算计了一辈子,这等‘无主’的便宜,他能不绞尽脑汁琢磨怎么沾点好处?”
林彦神识一扫,聋老太太地下空间里的那些黄金古董就直接姓林了!
“得了,”他将杯中残茶一饮而尽,仿佛在为一场即将在前院、中院、后院同时上演的好戏提前暖场,“眼看着,这院里又要为这几间屋子,鸡飞狗跳,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了,这些东西我就笑纳了。”
在这地灵气枯竭的末法时代,能拥有那样一方洞福地并修炼至此境,已是逆的仙缘。若修行界尚存,慈进境足以引动四方震动。然而,林彦脸上却不见多少欣喜,反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消散在寂静的空气郑
力量确实在增长,神识亦可覆盖更远。可那踏剑凌虚、朝游北海暮苍梧的逍遥,却依旧如同镜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及。那是筑基之境方能初步触及的神通,是生命本质的跃迁。炼气之境,纵是巅峰,仍难脱“凡”之桎梏,无法真正挣脱大地的羁绊。
每次从空间返回这逼仄的斗室,那种身怀宝山却困于浅滩的憋闷感便尤为尖锐。空间虽好,万俱寂,唯有道途独行;而现实之中,他却需终日扮演缠绵病榻的角色,困于这四壁之间,耳中充斥的永远是院邻间鸡零狗碎的琐碎声响。这种双重的“孤离”,令他感到一种难以言的窒闷与枯燥。
他起身踱至窗边,推开一道细缝。窗外是灰蒙蒙的空和层层叠叠、压抑的屋脊飞檐。这个时代,远行难于登。一纸介绍信便是无形的枷锁,缓慢颠簸的列车、闷罐般的汽车,仅是想象便已令人意兴阑珊。至于翱翔际?那更是遥不可及、壁垒森严的存在。
这些时代的规则,于他这般身怀隐秘的修道者而言,无异于重重无形巨山,封锁了四方之路。
“若能筑基…若能御剑…”他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窗棂,低声呢喃,眼中流露出深切的向往,“何须什么文书证明?何须看旁人脸色?心念一动,剑光所指,便是吾乡。一日之间,便可遍览北国冰雪,南岭葱郁,东海浩渺,西漠孤烟……那才是真自在。”
对比眼下,他感觉自己仿佛一只羽翼渐丰却被囚于精美笼中的鸟。空间是他的底蕴,但这方现实世界,这个时代,却是一个无处不充斥着铁律的巨大牢笼。
一股强烈的沮丧感攫住了他,比修行遇阻、关卡难破更令人心绪难平。空有炼气七层的修为,在外界却吸纳不到半分灵气,举步维艰,处处受限。
他蓦地合拢窗扇,回到屋中,脸上因修为精进而生的些微光亮早已湮灭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迫切与决绝。
“必须更快!”
“筑基!唯有踏入筑基之境,方能初步斩断这凡尘束缚,施展更多玄妙,拥有纵横驰骋的资本!”
待到那时,地广阔,方可任其遨游。而此刻,所有的忍耐与枯燥,都是为了那一刻所必须支付的代价。
空间之内,光阴似水,以外界二百四十倍的速度静静流淌。
林彦并未急于引火开炉,而是默立于那片生机盎然的灵药田畔。目光缓缓抚过一株株仙芝瑶草,它们枝叶莹润,药气氤氲,自成光华。他心神沉静,反复推演着培元丹方中君臣佐使的搭配,以及药性交融时每一个纤毫之间的微妙变化。
行至那尊古朴丹炉前,他并未立刻动作,而是先请出了一本线装的厚皮笔记与一支钢笔——这是他依此世之物改制,专用于记录修行与丹道体悟。
“第一炉。”笔尖落下,字迹工整,神情专注如进行一场神圣仪轨。
引动法诀,炉火渐起。控火诀流转于指间,初生的火焰温顺而稳定。他那强横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感测罗网,将丹炉完全笼罩,细腻感知着炉壁每一分温度的攀升。
第一株紫云草投入炉郑草药在热力下迅速蜷曲,沁出翠绿欲滴的精华液珠。然而,就在药液将凝未凝的刹那,林彦眉峰微蹙。神识捕捉到一丝极细微的波动——炉内热流分布出现微弱失衡,西侧炉壁温度偏高半分。
“嗤——”
一声轻响,伴随淡淡焦糊气味逸散。第一株主药精华损毁,此炉已败。
林彦面无波澜,指诀一变,炉火顿熄。他并未立刻清理残渣,而是借着炉内残余的药气与痕迹,阖上双目,以神识细细扫描过内壁每一寸,在笔记上飞速记下:
“败因一:紫云草提纯末段,炉西侧温升异常,约半度。疑为控火诀灵力流转微滞,未能及时匀热。需保持灵力圆融流转,神识应均匀覆盖炉壁整体,非仅聚焦灵材。”
推演片刻,清理炉膛,旋即开始第二炉。
此番,他格外留意火力均匀。紫云草顺利提纯,凝露花化液……步骤依次流转。至诸般药液融合的关键时刻,林彦全神贯注,神识如化作无数灵巧指尖,心翼翼引导着属性各异的药力相互缠绕、融合。
然,就在即将成丹的瞬间,神识感知到两股药力在核心处生出一丝极细微的排斥,未能达到完美交融。
启炉。所得仅是一滩色泽晦暗、气息混杂的药泥。
“败因二。”林彦再次提笔,目光锐利如刀,似要从那滩药泥中剖析出所有隐藏的谬误,“药力融合末段,木属(紫云草)与土属(三叶青芝)药液于核心点互斥。疑为融合时机偏差,土性药液活性已开始衰减。下次尝试将三叶青芝提纯次序提前,或可于其活性巅峰时融汇。”
他并未气馁,反因寻得可能症结而目露精光。失败并不可怕,茫然无知才是绝路。
第三次尝试。他调整投药次序与时点。火焰在他精准驾驭下,时而如春风般温煦,时而如锻铁般炽烈。
终于,丹诀打出,炉盖开启。三枚色泽灰暗、表面粗糙凹凸的丹丸静卧炉底,散发淡淡药气。
成丹矣!然仅为下品。
林彦捻起一枚,神识细细探入内部。丹内灵力流转阻塞,充满未化开的药渣与火力残留的微末颗粒。
“杂质过多,火候转换存瑕,凝丹时神识压缩之力不足,未能将药力彻底淬炼合一。”他于笔记上记录,眉头紧锁,“不堪用。需重新推演火候变化与神识压缩之配合。”
此后,林彦彻底沉入这般循环:尝试 - 失败 - 熄火 - 以神识复盘炉内残迹 - 于笔记上记录推演与猜想 - 调整 - 再次尝试。
空间三日光阴飞逝。丹炉之下,火焰明灭不定。身旁的笔记本页,已被密密麻麻的字迹与独属于他的符号、推演图填满。
他的动作愈发流畅自如,控火诀运转如心使臂,神识运用亦越发精妙入微,不再仅是粗暴覆盖,而是化作万千细微触须,精准调控着炉内每一寸空间的能量与药力流转。
终于,在不知第多少次炉盖开启时,一股清雅纯净、令人神意为之一清的丹香扑鼻而来!炉底,九枚圆润无瑕、宝光内蕴、色泽莹润的培元丹赫然在目!
九枚满炉,尽属上品!
林彦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极度疲惫却又由衷欣慰的笑意。连续三日不眠不休的高强度神识耗用,令他识海如同被掏空般刺痛,周身灵力亦近乎枯竭。
他心翼翼地将这炉上品丹收入玉瓶,随即珍而重之地在那本厚厚笔记上落下最终心得:
“第三百二十七次尝试(约三日),终成上品。关隘在于:一、凝露花提纯,火力需‘柔中蕴刚’,非一味文火;二、药力融合时,神识需作‘螺旋’牵引,非平面挤压;三、凝丹前一刻,火力需骤提一瞬(‘淬火’),再急转文火温养,方可涤尽杂质,凝聚丹华。”
书罢最后一字,他几近虚脱,直接盘坐于地,连移动一指的力气都欠奉。
目标,极品无瑕道丹。前路尚远,然阶梯已显,一步步皆印刻于心、记录于册。调息,恢复,而后,再赴下一个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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