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嘿嘿笑，“我也晕，跟做梦似的。”
安安跑过来，抱着莫语的腿，“娘，我今吃了好多肉，还吃了糖。”
莫语摸他的头，“好吃不？”
安安点头，“好吃，明还吃。”
影笑，“傻子，哪能吃，等豆角长大了，卖了钱再吃。”
收拾完院子，已经黑了。
影把安安哄睡着，回到院里，莫语还坐在那儿，看着上的星星。
影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看啥呢？”
莫语，“看星星，真亮。”
影，“再亮也没你亮。”
莫语被他逗笑，“就你嘴甜。”
俩人就那么坐着，谁也没话，却觉得心里满满的。
影忽然，“莫语，以后有我呢，啥都不用怕。”
莫语嗯了一声，往他怀里靠了靠。
院里的枣树上，还挂着没放完的鞭炮，红通通的，像串灯笼。
莫语想，这日子啊，就该这样，热热闹闹，甜甜蜜蜜，踏踏实实的。
后半夜起零风，吹得窗纸沙沙响。
影翻了个身，把莫语搂得更紧了，“冷不？我给你盖点被。”
莫语摇摇头，鼻尖蹭着他的胳膊，暖烘烘的。
“不冷，”她轻声，“就是有点吵。”
影往窗外瞅了瞅，“风刮的，明儿准晴。”
鸡叫头遍时，影先起了。
轻手轻脚穿衣裳，生怕吵醒莫语和安安。
刚摸到灶房，就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莫语跟出来了。
“你咋也起了？不多睡会儿？”影问。
莫语笑，“你都起了，我哪睡得着，一起弄早饭。”
灶膛里的火燃起来，映得俩人脸都红扑颇。
影烧火，莫语淘米，蒸汽慢悠悠往上冒，裹着米香。
“今得去地里看看豆角，”影往灶里添柴，“昨儿忙得忘了，别让虫子啃了。”
莫语应着，“再摘点青菜，中午给安安做鸡蛋羹。”
安安醒时，早饭刚端上桌。
家伙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桌上的白粥，立马精神了。
“娘，我要吃那个！”他指着碟子里的腌萝卜，脆生生的。
莫语给他夹了一筷子，“慢点吃，别噎着。”
影在旁边笑，“这子，跟我一样爱吃辣。”
吃完早饭，影扛着锄头去地里。
莫语在家收拾，把昨剩下的肉切成块，用油煎了煎，装在坛子里腌着。
“这样能放久点，”她自言自语，“等哪懒得做饭，就着粥吃。”
安安抱着布娃娃在旁边玩，时不时凑过来闻闻肉香，“娘，好香啊。”
日头爬到头顶时，影回来了，手里拎着半篮子豆角。
“长挺快，能摘一把炒着吃了，”他把豆角往灶台上一放，额头上全是汗，“地里草也除了，虫子没见着，估计被鸡啄了。”
莫语递过布巾，“快擦擦，我去烧水，你洗把脸。”
中午炒了豆角，蒸了鸡蛋羹。
安安捧着碗，勺子敲得叮当响，“娘做的最好吃！”
影扒着粥，往莫语碗里夹豆角，“你也多吃点，昨忙一，肯定累着了。”
莫语往他碗里拨零鸡蛋，“你也补补，地里活儿重。”
下午影去给王大爷送豆角，顺便看看牛犊。
莫语坐在院里纳鞋底，新鞋是给安安做的，布是张奶奶给的碎花布。
安安蹲在旁边，用石子画圈圈，“娘，石头哥要教我做木头车。”
莫语笑，“那你得跟他好好学，学会了给娘做一个。”
影回来时，手里拎着个布包，是王大爷给的。
“里面是牛犊的奶，”影把布包递过来，“王大爷安安爱喝，让我给你带点。”
莫语接过来，温在锅里，“晚上给安安冲糊糊喝，补补。”
影蹲在她旁边，看着纳鞋底，“你这针脚，比绣娘还匀。”
莫语白他一眼，“就你会。”
傍晚时，李婶挎着篮子来了，里面是新摘的黄瓜。
“给你俩送点，刚从架上摘的，鲜灵得很，”李婶笑着，“昨儿的喜酒真热闹，我家那口子喝多了，现在还睡呢。”
莫语往她篮子里装了块腌肉，“拿回去尝尝，下酒正好。”
李婶谢了，又，“二柱子媳妇你家豆角长得好，想跟你换点种子。”
莫语点头，“让她来拿就行，都是邻里，客气啥。”
晚饭喝的奶糊糊，就着腌萝卜和黄瓜。
安安喝得肚子鼓鼓的，打着饱嗝，“娘，明还喝这个。”
影笑，“这得问王大爷，牛犊的奶金贵着呢。”
莫语摸了摸安安的头，“等咱有钱了，买头奶牛，让你喝。”
夜里躺下，影翻了个身，忽然，“莫语，我今儿去地里，看见咱的豆角开花了，紫莹莹的，好看得很。”
莫语嗯了一声，“开了花就快结果了。”
影，“等结了豆角，先给张奶奶送点，再给李婶送点，她们都帮咱不少忙。”
莫语笑，“你倒想得周到。”
影把她往怀里搂了搂，“跟你学的。”
窗外的月亮又圆零，照得院里的枣树影影绰绰。
莫语听着影的呼吸声，慢慢就迷糊了。
影忽然又，“莫语，我真高兴。”
莫语没睁眼，“嗯”了一声。
影，“以前总觉得日子没个盼头，现在不一样了，有你，有安安，还有地里的豆角，啥都有了。”
莫语往他怀里钻了钻，嘴角翘了起来。
快亮时，莫语被尿憋醒了。
刚要起身，影迷迷糊糊拽住她，“咋了？”
“起夜，”莫语轻声。
影嗯了一声，松开手，却又嘟囔，“快点回来，被窝凉。”
莫语笑，这傻子，睡糊涂了还惦记着。
回来时，影果然把她那边的被角掖得严严实实。
莫语躺进去，他立马又搂了过来，跟怕跑了似的。
“影，”莫语轻声喊。
“嗯？”影还没醒透。
“日子真好，”她。
影咂咂嘴，没话，却把她搂得更紧了。
窗外的风停了，只有虫鸣唧唧，衬得夜格外静，也格外暖。
一亮，影就蹲在豆角架前傻乐。
紫莹莹的花谢了不少，坠着些指肚大的豆角，嫩得能掐出水。
“莫语快看！”他回头喊，声音里带着雀跃，“真结了！比王大爷家的长得还快！”
莫语端着洗衣盆出来，瞥了一眼：“才刚挂果，得悠着点盼，别跟上次看腌萝卜似的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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