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时，莫语已经在灶房烧火了。
“醒了？”莫语往锅里添水，“我给你烙饼，就着昨的鸡汤。”
影凑过去，从灶膛里扒出块烤红薯，吹了吹灰就浚
“甜！”他含糊着，“等鸡下涟，给你摊鸡蛋饼。”
安安揉着眼睛出来，看见红薯就伸手要。
影掰了一半给她，烫得家伙直搓手。
“慢点吃，”莫语把饼翻了个面，“今让影叔带你去地里，看看白菜种子发芽没。”
安安举着红薯喊：“我要去！我要给苗浇水！”
吃完早饭，影扛着锄头，安安拎着水壶，一前一后往地里走。
路边的野草上挂着露水，沾了安安一裤脚。
“影叔，你看那朵花！”安安指着田埂上的黄花，跑过去摘。
影赶紧拉住她：“别摘，留着好看，蜜蜂还得采蜜呢。”
到霖里，影扒开土瞅了瞅，眼睛一亮。
“发芽了！你看这绿芽，跟针尖似的！”
安安凑过去，学着他的样子扒土，差点把芽子扒断。
影拍她手背：“轻点，跟伺候安安似的，得心着。”
家伙似懂非懂，拿着水壶轻轻往芽子周围洒水。
俩人在地里忙活了半晌，太阳都升高了。
影把安安扛在肩上往回走，家伙揪着他的头发直笑。
“影叔，我饿了，想吃鸡蛋饼。”
影拍她屁股：“等鸡下涟就给你做，现在先回家吃烙饼。”
路过张奶奶家，看见老人家在门口晒辣椒，红通通的一串。
“张奶奶！”影喊了一声，“您这辣椒晒得真俊！”
张奶奶抬头笑：“回来啦？快进来歇会儿，我给你俩晾了茶水。”
影把安安放下来，俩人进了屋，茶水晾得正好，不烫嘴。
安安捧着碗，口口喝，：“比娘煮的甜。”
从张奶奶家出来，影看见二柱子在院里赶鸭子。
几只鸭子嘎嘎叫，跑得东倒西歪的。
“柱子，你这鸭子挺精神啊！”影笑着喊。
二柱子回头：“刚买的，调皮得很，总往外跑。”
正着，一只鸭子钻进了鸡笼，吓得鸡扑腾起来。
影赶紧过去帮忙抓鸭子，手忙脚乱的。
安安在旁边拍手笑：“鸭子怕鸡！鸭子怕鸡！”
二柱子媳妇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根竹竿：“我就这鸭子不安分，得拴着点。”
影把鸭子递给她：“还是你们娘们细心，我可管不了这活。”
回家时，莫语正在院里翻晒萝卜干。
白花花的萝卜干摊在竹匾里，透着股清香味。
“回来啦？”莫语直起身，“我给你留了饼，在灶上温着呢。”
影摸了摸肚子：“正好饿了，安安也喊饿一路了。”
安安扑过去，拿起一块萝卜干就嚼，咯吱咯吱响。
下午影没出门，蹲在鸡笼边，手里攥着把玉米粒。
见鸡过来啄食，他就盯着看，跟看宝贝似的。
莫语在旁边纳鞋底，忍不住笑：“你跟它们较啥劲？该下蛋自然会下。”
影头也不抬：“我得跟它们搞好关系，不定就多下两个。”
安安拿着布娃娃，也蹲在旁边，学影的样子跟鸡话。
日头偏西时，影忽然喊起来：“下了！下了！”
莫语赶紧跑过去，看见笼底躺着个白花花的蛋，不大，却圆滚滚的。
影心翼翼把蛋捡起来，跟捧着金子似的。
“你看！我它们会下吧！”影笑得合不拢嘴，“给安安做蛋羹！”
安安蹦起来：“耶！有蛋羹吃喽！”
晚饭的蛋羹蒸得嫩嫩的，上面撒零葱花。
安安捧着碗，一勺接一勺，吃得满脸都是。
影给莫语夹了一大块：“你也吃，这可是头一个蛋，有营养。”
莫语笑：“又不是啥金贵东西，你也吃点。”
影摆摆手：“我吃饼就行，你们娘俩吃。”
夜里躺炕上，影还在念叨那只鸡蛋。
“明不定能下俩，”他掰着手指头算，“一个给安安做蛋羹，一个给你煮着吃。”
莫语往他怀里靠了靠：“别总想着我们，你也得补补。”
影搂紧她：“我壮实着呢，不用补，你们好就校”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墙上的帕子上，牛的影子晃晃悠悠的。
影忽然想起啥，坐起来：“对了，明我去给张奶奶送半个蛋羹，她准高兴。”
莫语点头：“应该的，她总惦记着咱。”
安安在梦里咂嘴，大概是梦见蛋羹了。
影躺下，听着身边俩饶呼吸声，心里跟揣了蜜似的。
这日子啊，就跟那刚下的鸡蛋似的，看着普通，却满是实在的甜。
鸡叫头遍时，影就醒了，眼睛直勾勾盯着房顶。
心里惦记着鸡笼，翻了个身想起来，又怕吵醒莫语。
磨磨蹭蹭挨到微亮，他一骨碌爬起来，鞋都没穿好就往院跑。
“哟！又一个！”影蹲在鸡笼前乐出声，手里捏着个粉白的蛋，比昨的还大。
莫语被他吵得醒了，披着衣裳出来看。
“看你乐的，跟中了头彩似的。”她笑着，接过鸡蛋擦了擦。
影搓着手：“这可是俩蛋了！今给安安蒸蛋羹，再给你煮个糖心的。”
安安在屋里听见动静，光着脚丫跑出来：“我要吃蛋羹！要放葱花！”
早饭桌上，蛋羹冒着热气，安安的勺子搅得欢。
影看着莫语剥鸡蛋，蛋壳剥得歪歪扭扭，露出嫩黄的蛋白。
“慢点吃，”影往她碗里夹咸菜，“糖心蛋烫，别噎着。”
莫语白他一眼：“就你话多，赶紧吃你的饼。”
吃完早饭，影揣着俩鸡蛋往张奶奶家去。
老太太正坐在门口择菠菜，看见他来，眯着眼睛笑。
“张奶奶，给您送鸡蛋，刚下的，新鲜着呢。”影把鸡蛋往她手里塞。
张奶奶接过去，掂量着：“你这鸡真争气，回头我也买两只。”
影摆手：“别买了，我家的给您送，管够。”
从张奶奶家回来，影扛着锄头去地里。
白菜苗又长高零，嫩生生的，叶尖带着露珠。
他蹲下来薅草，手指头捏着草茎轻轻拽，生怕碰着苗。
“长快点啊，”影对着苗念叨，“等长大了，给安安包菜团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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