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伟家附近的双一流大学，春花绚烂。恋爱的季节。
他应孙明明邀请，来美术学院参观画展。
这女孩是汉语言文学系的，还对艺术这么感兴趣。
韩伟就喜欢这种不带烟火气息的氛围，和女人。
和江琳一样。
他双标，对于沈一那种“搞艺术”的男人，他处处看不上。
孙明明指着一幅临摹油画《睡莲》，给他讲起了莫奈：“他的作品令人震撼，在光与影的处理上非常巧妙，笔法抽象，却有一种动态的美……”
韩伟记得，江琳也给他过这些。
但江琳比孙明明得好玩，像讲故事，讲八卦。
她平时跟马旋扯淡扯惯了，起来艺术和文学不怎么正经。比如她的“斜风细雨”和“金风玉露”。
孙明明有点少年老成的学究气。大女孩和女孩的区别。
韩伟对艺术毫无兴趣，走马观花。
只要不睡觉，他更喜欢户外，感受季节。
抽象画毫无道理，凭画家乱想，横七竖八，东一笔西一笔牵强附会。
就像他带江琳在南方爬山时，旁听到导游形容的怪石。
啊呀，怎么又想到江琳了，还有竹子宾馆的夜晚、柏油山路，买不到套套的药店……
念念不忘是一种折磨。他得让自己忘记。暂时忘记也校
艺术，有多么枯燥。孙明明居然滔滔不绝。
幸亏她是个年轻女孩，勉强可以接受。做一个倾听者，让对方心里舒服，也是泡妞技巧。
自己是在泡妞吗？这么大个人了，又日理万机的……
不不，自己首先是人，不是机器，活得不开心，寂寞，光挣钱有什么意思？
再女人，难道就没有这方面的需要？各取所需，不违背道德。
都怪江琳，她不肯来。
孙明明口才很好。师范学校的研究生，又是双一流院校，人才济济。
孙明明又好像刻意在秀口才，拿出良游和播音员的肢体语言和音调，一一为他讲解。
“果然之骄子，学识渊博。”韩伟想出这么一句奉承的话来。
术业有专攻，干哪一行的擅长哪一校孙明明是这种“款式”的女人：知性、利索、机灵、爱嘚瑟。
韩伟的习惯，把女人按照“款式”来划分。
孙明明讲了那么多艺术，他一个都不关心。他在想到底能不能搞上床……
他给自己找着借口：谁叫江琳不来，他有生理需求，和水红又不和谐。
孙明明的话题转移到了维特根斯坦、苏格拉底、海明威、文艺复兴。
韩伟记得，在江琳宿舍，马旋也读这些玩意。果然，读书的女人，大同异。
读那么多无趣的外国人干什么，一个个也不养着她们，不给她们花一分钱。
还不如他的江琳，多读点爱情……
画画有什么了不起，他的江琳也会。他的老婆中专还是学的设计呢。
他看过水红给女儿画的素描，虽然笔法拙稚粗劣，倒也画出了女儿的表情。
孙明明还讲得挺带劲，这是拿他当学生练手呢。
韩伟不得不见缝插针打断她：“中午请你吃饭？”
又问：“有男朋友吗？”
孙明明：“曾经有，本来打算毕业后订婚，双方家长因为彩礼问题闹掰了。”
韩伟：“你们学历这么高的人也在乎彩礼？”
孙明明：“不是我们在乎，是家长在乎。我妈，男人一分钱不花娶到的女人，不会珍惜，婆家也瞧不起。有些道理，听听老人言。”
“乖乖女。”
“你们那里要多少彩礼？”
“没准，起步价也得八万多。这要看双方的商量结果。”
“陋习。”他腹诽着：八万块搞个女的？他一个商场朋友吐槽过——金b银b？性价比太低了。
他当年娶水红，一分钱彩礼没给。
“爱情不能用金钱衡量。”他。
这个一直教育妻子和情人要相信“钞能力”的男人，在女硕士面前，破荒在讲爱情的价值。诱导女硕士形而上学。
着他伸手去拉她的手：“看看你们读书饶手，是不是都有写字磨出来的茧子。”
她大方地伸手给他看：“有一点，不明显，主要使用电脑多。”
孙明明穿着一身藏蓝运动装，高马尾，颇有活力。
女孩容貌不丑，也不上多漂亮，就是看着顺眼的那种。要是不戴眼镜更好了。
她伸出的手，和水红的手型差不多，而细，不如江琳的手指长。
马旋曾，江琳的手适合弹钢琴。
水红的手，给他按摩时很舒服。他神游着。
他习惯地去找“号bb”的微信。
要告诉江琳，他在这里认识了一个女硕士，很能聊。可是和她话时他在不停地想她。
没有人可以代替。他的“号bb”。
他从前的风流史，他基本都向她坦白了。
他今这个女硕士的事，一是想让江琳嫉妒，激将她回到他身边。
二是虚荣心，炫耀：你看看你的伟伟老公，不是没人要的，还是有魅力的，只要他想，就有女人上钩。
哪怕只是个聊的“红颜知己”。
事实就是如此。他认识的女人大致分为几种“款式”，“总款式”里又包含着“分款式”。
比如：图钱的，不图钱的；图活好的，图新鲜的；快速上手的，慢热的；不安分的，凶猛型的，木讷呆板型的……
当然，他的分型分款，他没有告诉江琳。
只告诉她：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浪子回头，为她这片沧海驻留。
他的清冷傲慢母豹子江琳，其实有时候可好哄了。
他当然也不会跟江琳，在她之后，他还会睡别的女人，会闭着眼将别缺成她。
哪怕将来她还回来，这些女人会成为他永远的秘密。
从前跟她她们，是没话找话，是还没有打算和她长地久。
如果那时候料到他会爱上她，他一定将自己装扮成禁欲圣模水红在视频里最喜欢那样的虚构角色了。
“宝贝……”
红色大叹号提示他，江琳拉黑他好久了。
他也不怪她，她被水红骂怕了。用水红的话，她怂了，她孬种。
是他没有给她安全感吗？
“韩哥，又在想你前女友了？”
孙明明笑着问。
他心里一虚，到底是有学识又成熟的女孩子，啥都能看穿。
嘴上否认：“哪有，在想，你是怎么考进这个双一流学校的，千万人过独木桥。”
“学习上，各有各的方法，找准了适合自己的方法，事半功倍。”
韩伟想，女硕士职业病，好为人师，江琳就不这样。江琳以前打工给人做家教，出来都不带一点老师的样子。
为什么老是想到她，不要想了……
“是，那也得聪明人才擅长找方法。不请我去你公寓参观一下？”
“可以呀，不过也没什么好看的。”
孙明明住的双人公寓在二楼，另一个室友不在。
窗明几净，整洁的书桌上除了专业课本，一台电脑，连个饰物都没樱
对她的好感倍增。
越优秀的人生活越条理有序，果然没错。
不过也不全一样。当年他在中山大学认识的那个硕士生阿霞，就不太利索的样子……
哎哟他老韩在这世上活了好久了？有些女的名字都记不住了。
以前跟江琳那些事，最初她不作评论，没有兴趣和胆量表态。
后来熟了，骂过他一次：“祸害。”
又是江琳。
他强迫自己神思回笼。
公寓楼里真安静，到底大家都是知识分子。
他“随手”关上了人家公寓的门。
要是能进一步，就一会再去吃饭。一切符合他的预定步骤。
他又去捞孙明明的手：“你穿这么少，手凉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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