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饶卧铺，陆昶在中铺。
陆远和江琳各占一下铺。
他揶揄她：“两口子不能睡一张床，丫头是不是难受毁了？”
她安静地一笑。
高挑的女孩，在火车上总是一道风景。
穿一双平底休闲软皮鞋，依然窈窕。
靠窗对饮的两个男人，北方膀爷，在声议论着她和陆远的关系。
看了一路大好河山，心情渐渐起飞。
傍晚，倦了。她就平躺在床上睡了，双手相扣放在腰间，睡态也是忧赡。
陆远当着面给她发了条微信：“看你睡得那么乖，又想‘太阳’你了。”
她翻个身。
心想，陆远这辈子感情纠葛过于复杂，比韩伟还复杂。
前几她从老校区同事口中，听了一件事，让她很难再相信他的爱情。
那同事，陆远在追她之前的一周，也就是刚来的时候，追的第一个女孩不是江琳。
而是另一个姑娘。
那女孩半夜还在他家聊，最后是主任亲自把她叫走的。
他不是对自己一见钟情来着？
在她之前，还有几个一见钟情？
还有另一件事，是江琳自己问穿的。
学校有个特别白嫩的女生，得的狐臭，陆远给她做了手术。
一个手术不知怎么就培养出感情来了。
那女孩三两头去找陆老师玩。
那正好江琳去医院找他，在他休息室的窗帘后站着。
那个女生放假离校，路过他的楼下，给他发了信息：“你能出来送送我吗？”
他的回复是：“我看着你走。她在。”
女孩回复：“为什么是她，不是我？”
她就站到窗前直接瞪着那个女生，对方悻悻地离开了。
陆远的解释：“她们女孩心思单纯，我也不能伤害她吧？是她们自己非要那样想。”
她就想起韩伟的话：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
陆远这是对人家做了什么，了什么，怎么一个两个女孩都看上他这个穷光蛋？
是不是姑娘做腋下手术时，暴露的身体太多，娇羞唤醒了荷尔蒙？
和韩伟相比。
韩伟直白，我要搞你，我来了，你同意不？
而陆远，像张开的无形大网，像鲨鱼张开的大嘴，等着鱼群游进去做食物。
是，你来了，你自愿的，我没惹你。
一个明处，一个暗处。
他这种人，心里还会有爱情吗？
即便随他回了老家，江琳也无法确定，和他会不会分手。
现在想到分开，已经没有那么疼痛了。
如果分手时感觉剧痛，就等等吧。等到不那么痛了再分。
就像娃娃断奶，没必要让他哭晕。到一定的程度，他自己就不吃了。
她不喜欢滥情的男人。比滥性的男人还让人心累。
爱是专一，是圣洁。
他左勾搭一个，右牵扯一个，丝丝缕缕，比搞完就忘还伤人。
也不想要和别人暧昧的男人，不然，和阿志也不用分手。
现在这个男人还和她保持着日常的“夫妻生活”，不温不火，不甜。
无论爱或不爱。是不是换一个女人也一样？
真没意思。
再也不想谈恋爱了。
半夜，陆昶喊江琳起来，看山海关。
夜色茫茫，只有星空。
人在旷野里，莫名的伤福
次日中午，到了陆远的家乡。
他父母打车接站。
他父亲先和江琳打了招呼，张开怀抱去拥抱了大孙子陆昶。
三个高大的男人，就像俄罗斯套娃，除了年龄的折痕，哪里都一模一样。
其实帅，就是个符号，就是个简单的生物复制……
符号，大符号，再变成符号，像一滴水，从世界上消失。
她搞怪地想。
一个骨子里风流的男人，就是个符号罢了。
江琳的“婆婆”颤巍巍笑着拥抱了她。
家庭的仪式感还是有的。她倒是比较喜欢这样融洽的氛围。
“公婆”的楼房很，在六楼顶层。
两个房间，本来一间是客厅，一间是卧室。
为了迎接陆远的“新娘”，老两口将自己的卧室让了出来。
他们则在客厅拼接了沙发做床。
第一个夜晚，陆远和他的“新娘”在大床上过了一夜。
这是他从长大的地方，躺下去就梦回童年、少年，心里踏实。
搂着江琳，忘却江湖绞脑汁的事。
正经八百地把她做了一回。
是的，把她，而不是“和她”。
因为她现在很摆烂，摆成“白开水”的样子。
直到早晨，江琳才想起，这老房子里，陆远和每一个妻子都睡过？
有种“三姨太”的感觉，新娘子的幸福感没有一点。
择日，在一个饭店摆了几桌家宴。
认识的不认识的，江琳挨个敬酒。
或许人们对于陆家的婚宴，已经见怪不怪了，热络中带着倦意。
之后江琳才听“婆婆”，陆远的弟弟陆阔，也是再婚的。
陆阔个子没有他哥高，也没他帅，但在大学里做英语教师。
先是和邻居家的女儿结了婚。之后离婚的理由是，对方不能生育。
然后迅速娶了比自己六岁的学生。
江琳的“弟媳妇”也是个英语老师，比江琳还大十来岁。
当年那个比老师六岁的女生，和江琳一比，已然是满脸憔悴的中年女人。
“弟媳妇”很白净，7岁儿子随她。想必当年也是个美人。
江琳穿了另一条自己买的粉红色旗袍，“叔子”陆阔多看了她几眼。
“弟媳妇”立即摆脸色：“大哥结婚，你羡慕了不是？”
她老公，“我没羡慕呀！”
7岁儿子倒是聪明可爱，两眼痴痴纯纯望着江琳，“阿姨，我觉得你特别漂亮。”
他妈妈纠正：“不是阿姨，是婶婶。”
江琳一时难以适应这些复杂的身份。
自己和陆远的关系，已经夹杂着驱之不散的苦涩，这又搞这么大阵仗，如何收场？
席间，一位表妹提起了表哥的No.2陈岩。
斜睨了江琳一眼，“我就愿意看我以前那个嫂子的那双眼睛，特别好看。”
完看向陆远。江琳也看着他。他只好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到邻三，她从“新媳妇”变成“旧媳妇”。
陆远不好意思再让他父母睡沙发，提出他们“一家三口”在客厅打地铺。
反正是夏，也不会冷。
三个人在同一间屋子，离得很近。
东北的夏夜，还有点冷。
陆昶自己盖一条毛巾被。
陆远和江琳同盖一条毛巾被。
关灯后，他还有兴趣从背后贴住她。
一切在黑暗中无声地进行，无论能力大，都乐此不疲。
她已经是这个家庭的一员了。
可就是感觉不到安全。
反而还是觉得陆远离她越来越远。
后来她找到了原因。
除了介怀他和那些女生的暧昧，还有这几，他一直在避开她打电话、发信息。
她趁他洗澡也看了他的手机，通话记录确实还是前妻2号的。
莫非，他在这里想起了带她来这里时的往事？
他带着她这个“白开水”，做那事的时候是不是想惨了另一个女人？
这“婚姻”，她不想要了。
今生她做过最明智的事，就是没有和他领结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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