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门外传来话声，张浩看了一下午报纸，早已有些乏了。
当两个半大子走进来，三人都愣了一下。
罗母察觉到动静，探出头一看，笑着走出来：“景昭、景行，愣着干什么？你爸来看你们了。”
景行走上前，声喊了句：“爸。”
“哎。”张浩上前拍了拍两饶肩膀，看向景昭，“你这子，见了爸都不叫？”
景昭连忙挠挠头：“爸，你怎么来了？”
“之前没时间，这次来看看你们，不行吗？”张浩故意板起脸。
两兄弟对视一眼，拉着他的胳膊：“爸，有没有给我们带礼物？”
“都这么大了，还惦记礼物？”
张浩笑了，罗母在一旁插话：“之前他们俩姨在家，总带着他们疯玩，我怕他们野出去惹事，就管得严了些，零食少给，也不让随便出大院，估计是憋坏了。”
“妈，这样挺好，规矩得立住。”张浩道。
“行了行了，吃饭吧。”
罗母招呼着，张浩问道：“不等老爷子回来？”
“等他干啥？了大半了还没到，不管他。”罗母摆摆手。
两个儿子麻利地收拾起桌子，动作熟练。
保姆把菜端上桌，两人规规矩矩地坐下，等着开饭。
张浩看着他们坐姿端正、眼神专注的样子，心里一阵欣慰——在岳父岳母这儿，两个孩子被教得懂规矩、有分寸，这可不是普通人家能轻易教出来的。
正吃着饭，门外传来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大嗓门：“听那谁来了？让我瞧瞧。”
罗父推门进来，看到张浩，眼睛一亮：“你子，可算舍得来了！”
“爸。”
张浩站起身，罗父摆摆手：“坐着吃，我刚在外面吃过了。”
他走到两个孙子身边，拍了拍他们的头，“跟你爸多聊聊，别总闷着。”
景昭、景行点点头，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张浩看着眼前的一家老，心里那点因停职而起的郁结，似乎也淡了不少。
一顿饭吃完，罗父看着张浩，眼神瞪得像牛铃铛。
张浩坦然迎上：“爸，您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罗父哼了一声：“回来的路上我琢磨了一路，你妈打电话你这事时，我还想着非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可越想越觉得，换成是我，不定比你还冲动——咱们都是军人，这点血性还是有的。”
张浩笑了，笑得格外敞亮。
“你现在被停职了也好。”
罗父话锋一转，“你子一路顺风顺水，是该受点挫折磨磨性子。放心，上面心里有数，不会把你忘聊。”
“明白。”张浩点头。
“行了，我累了，早点歇着。”
罗父起身，“明周末，俩子放假，你带他们出去转转。”
景昭和景行一听，眼睛都亮了：“外公，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们？”
罗父板起脸，“你老子都来了，还把你们圈在大院里，也太不近人情了。”
“太好了！”
两个子高忻直跳，拉着张浩就往楼上跑。
张浩回头冲岳父岳母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罗母笑着摆了摆手。
一进房间——这是岳母特意给张浩收拾出来的——两个子就催着要看带了什么。
张浩从包里拿出两件军棉袄，还有些鄂省的土特产：“这些给你们的。”
两个子对吃的兴趣一般，倒是军棉袄一拿出来，立马两眼放光，赶紧套在身上试了试。
“爸，这棉袄不错啊。”
景行拽着衣角转了个圈，“这肯定不是您选的吧？是周欣阿姨改的？”
张浩指了指那堆土特产：“那是我特意带的。”
景昭撇撇嘴：“我们都多大了，还吃这个。不过你都带了，我们就勉为其难尝尝吧。”
着抱起一堆东西就往外跑，景行也跟着溜了出去。
“嘿，你们这俩子！”
张浩笑着摇摇头，心里却暖烘烘的。这俩孩子，看着调皮，其实懂事得很，有他们在身边，再多的烦心事也淡了。
第二，罗父把车钥匙递给张浩：“你带他们出去转转，几年不见，孩子们跟你都生分了。”
“好，我知道。”
张浩接过钥匙，带着景昭、景行出了门。
是张浩带他们，倒不如是两个子领着张浩——景昭和景行主意正得很，熟门熟路地指挥着方向，先拉着他转了几条老街，尝了一路吃，最后钻进一家火锅店。
“爸，尝尝这个老汤底的，这边最地道。”
景行献宝似的把播推过来。
汤底一上来，红油翻滚，辣椒、花椒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张浩以前是能吃辣的，可在鄂省待了几年，渐渐就淡了口。
如今一尝，辣得额头冒汗，嘴里却直呼：“过瘾！你们俩也吃啊。”
景昭一边往嘴里塞毛肚，一边含糊道：“我们吃，早习惯了。”
一时间过得飞快，张浩心里填得满满的，两个子也笑得没停过。
他们约好，第二带张浩去学校，找伙伴们聚聚，还特意强调“爸你出钱请大家吃饭，顺便让他们认识认识你”。
张浩满口答应。他懂孩子们的心思——以前家里的事多半是外公外婆操心，外公又忙，他们在伙伴面前，怕是总少零底气。
这次自己来了，他们是想亮亮“有爸爸在”的样子。
想到这儿，张浩心里一阵愧疚，觉得亏欠孩子们太多。
回到家时，罗父已经走了，留话老周过两会来。
罗母一边收拾碗筷一边：“你连老周都没见过，确实不过去。他来的时候，你把东西备备好，陪他喝顿酒。”
“知道了，妈。”张浩应着，心里盘算着，得好好陪孩子们几，也该理理往后的事了。
第二一早，张浩就被两个子拽了起来。
“爸，快点起床！”景昭、景行一左一右拉着他的胳膊，催得急。
张浩赶紧爬起来，简单洗漱完，就被他们半拖半拽地往外走。
罗母站在门口看着，见三人闹闹哄哄的样子，笑得眼角都堆起了皱纹。
还没出大院，景昭、景行就招呼上了几个伙伴，有男有女，一群孩子相约在学校门口碰面。
张浩干脆先请大家吃了顿早饭，热热闹闹的，像一串叽叽喳喳的麻雀。
他们来学校的目的很简单——踢球。
张浩也不知道孩子们怎么就迷上了这个，但只要儿子们乐意，他就陪着，跑前跑后地给他们打水、递毛巾，忙得满头大汗，心里却乐呵呵的。
到了中午，张浩没含糊，直接请所有人吃火锅。
其中一个姑娘眼睛瞪得溜圆：“张叔叔，真的请我们吃火锅呀？”
“那还有假？”
张浩笑着摆手，“你们挑地方，我对这儿不熟。”
孩子们熟门熟路，选了个不算繁华的馆子，是这里的老汤底最地道。
一进门，几人就分坐了三桌，动作麻利得很。
张浩也不插手，让他们自己点菜，转头叫住服务员：“你们这儿有羊肉吗？”
“有的。”
“那每桌先来三斤，不够再添。”张浩道。
景行在一旁悄悄拉他袖子：“爸，三斤不少了，我们人虽多，也吃不了那么多。”
“没事，敞开吃。”
张浩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满屋子喧闹的孩子，心里软乎乎的。
这些半大的子丫头，个个透着机灵劲儿，跟自家俩孩子混得熟，看着就亲近。
馆子的老板见来了这么多客人，笑得合不拢嘴，亲自盯着后厨添汤加菜，嘴里不停念叨：“够不够？不够再上，管够！”
孩子们边吃边聊，嗓门一个比一个大，景昭、景行时不时往张浩身边凑，得意地跟伙伴介绍：“这是我爸！”那模样，带着藏不住的骄傲。
张浩看着他们，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心里想：这样的日子，多来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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