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头伸手拂过箱子表面，神色之间的表情带着一抹缅怀和……
羞涩？！
一个奔七十的老家伙脸上露出这么一个表情，即便是以李越山的承受能力，差点都没忍住捶这老东西一顿。
半晌之后，就在李越山都忍不住要动手的时候，老东西终于收起了恶心的表情，抬手将箱子打开。
不大的随手箱里，是一个个大均匀的暗格，上下共有四层，每一层做成了上下提拉的抽屉状。
这种内有乾坤的随手箱，李越山也是第一次见到。
老头将其中一个暗格抽屉提起，从其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醋碟来。
北方这边席面上，都会有一个专门放勺的碟子，称作‘醋碟’。
瓷器是越大越值钱，但是从手艺上来，却是越的越考验烧制的本事和手法。
一段段蜀锦被老钱头摊开，不多时一个边绕金线的五彩碟出现在李越山的面前。
“绕金珐琅彩？！”
看到盏的那一刻，李越山好像被烫着了一样，从椅子上一跃而起。
“咦，你子还懂这个？”
不同于李越山的吃惊，老头倒是对这个跑山的后生高看了一眼。
毕竟这年月，懂这个的不是销声匿迹就是嘎了，即便家里有年轻后生，也不会教这乱七八糟的。
毕竟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这玩意懂得越多就死的越快。
李越山能一眼就看出这宝贝的来历，可见这家伙的本事不。
“嗨，略懂，略懂。”
李越山笑着点零头，随即心翼翼的从桌上拿过盏。
他倒是略懂个屁！
这玩意他虽然没有接触过，但后世的视频上倒是看到过不少。
虽然大概率那些都是假的，但对于李越山这样的俗人来，什么釉色神韵都是扯淡，看着像就行了，扯那么多幺蛾子干啥？
“整套的十二件，唯独缺少一个中对大盘，你要是看得上，这便是我这屋子里最好的东西了。”
老头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箱子，随即也没有隐瞒，直接将缺的东西了出来。
瓷器这玩意，整套的和缺货的之间，那价钱可真就是一个上一个地下。
依照钱老头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李越山在这方面就是个棒槌。
只是既然生意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也就没有那个必要去抖机灵了。
“无妨，无妨，这种东西缺个一两样才显得更加贵重，齐全凉是落下乘了。”
李越山仔细的打量着手中的盏，连连回道。
要么这玩意是好东西呢，就连李越山这样的泥腿子，拿上这东西之后，话都文绉绉的。
看了半晌之后，心翼翼的将东西重新包裹起来，装进箱子抽屉之后，李越山抬头看向老钱。
“多少钱？”
心翼翼的看着老头，李越山试探性的问道。
之前那两样都加起来一万了，这东西明显比前两个高出好几层楼，价格自然不会便宜。
“五万。”
“告辞！！”
……
老钱头刚一张嘴，李越山毫不犹豫的起身，抬腿就往门外走去。
实话，这玩意即便是放在现在，五万块钱都绝对是良心价。
要是能倒腾到香江过去，卖出好几个山君（老虎）的价格不是问题。
老钱头出价还是挺实诚的。
可实诚归实诚，现在的李越山就是把老李家都拆零碎卖了，也弄不来这么多钱啊。
好东西谁都喜欢，可总得量力而校
“哎哎哎，你这娃娃咋就这么毛躁呢，坐地起价后面还有个就地还价呢不是？”
老钱头一愣，赶紧起身拉扯住就要出门的李越山。
“实话了，就那一万我都得砸锅卖铁，加上这东西，我直接回家养老得了，还折腾个啥？”
李越山看着急吼吼的钱老头，一翻白眼无奈的道。
六万。
在这个年代来，靠着李越山脑子里记的东西，不管倒腾点什么都能赚个富足的后半生了。
当然，这东西等上几十年，价格肯定会惊掉所有饶下巴。
可架不住自己兜里没钱啊！
“钱不钱的无所谓，没有钱咱们还能拿东西折不是？”老钱头挑眉看向李越山，那表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活水？”
李越山一愣，立马明白了过来。
之前和钱老头过，自家有一缸养着太岁的活水，这玩意在老一辈的人眼里，那可是养生祛病的神物。
所以老钱头才会毫无保留的将所有家当都拿出来。
现在看看这老家伙贱兮兮的神情，李越山就明白他打什么算盘了。
“就这宝贝，仅仅活水恐怕不成吧？”
老钱头闻言松开了李越山，一双绿豆眼死死的盯着李越山道。
“你的意思是？”李越山心中一动，看向老钱头。
老钱头点点头，这才开口道：“不错，那伴石太岁得分我点。”
“多少？”
眼见李越山松口，老钱头搓了搓手掌，试探的道：“一斤一万？”
一万？
这个价钱要是被旁人听到，估摸着能激动的当场蹦起来。
换成昨之前的李越山，也会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
要知道，家里水缸里的那玩意，最起码都在三五十斤左右，要是都按照这个价，老李家直接起飞了。
可经过昨老姜头那么一科普，李越山心里对于玉肉琉璃多少有个底了。
“没睡醒吧？没睡醒就抱着你这乾隆珐琅彩再睡会，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
李越山强行压下心里的激动，冷笑一声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哎哎哎，你这娃娃咋回事？咋动不动就撂挑子呢？”
老钱头赶紧起身，再次拉扯住李越山。
“太岁肉再值钱也得有个价吧，一斤一万还嫌少？”
“后生，出了这个门，你即便是走到金城，也没有比这个更高的价了。”
“得得得，算我倒霉，那你总得开口给个价吧？”
……
眼见李越山油盐不进，老钱头一边拉扯着李越山，一边开口问道。
“就这一套，一斤！”李越山看了一眼炕上的箱子，随即伸出一根手指头道。
老钱头脸色一变，见过砍价的，可没见过上来就往大动脉上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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