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特随手拨了下额前微卷的金发，银色链条随着脚步轻轻晃动，朝着休息区走去。
苏暖曦最先反应过来，对着他礼貌地点零头，宋颖颖则只是抬了抬眼，目光在他皮质连体裤上扫过便移开了视线。
张哲率先走上前，伸出手笑着打破了沉默：“比特是吧？我是张哲，刚才你的《暗夜星辰》很精彩，摇滚味儿够足。”
比特立刻握住他的手，蓝色眼眸里亮着光：“张先生您好！我在国外听过您改编的传统民乐，能和您同台太荣幸了！”
他中文不算流利，每个字都咬得格外认真，末了还特意加重语气，“您的编曲思路，我特别佩服！”
紧随其后的是李莫霞，她弯腰捡起刚才掉在茶几上的乐谱，指尖轻轻抚平褶皱，抬头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我是李莫霞，你的声线很有辨识度，尤其是副歌部分的转音，处理得很细腻。”
她话时语速放缓，特意照顾着比特的听力，“要是不介意，之后想和你聊聊 vocal 技巧。”
“当然不介意！”比特眼睛瞬间亮了，连忙点头，“莫霞女士是我来之前就查过的歌手，您的情歌我听过，特别打动人心！”
他着还下意识地比了个“心”的手势，逗得李莫霞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翔靠在沙发扶手上，抬手冲他举了举矿泉水瓶：“赵翔，刚在台上听你唱的时候，我手都痒了，想跟着鼓点打拍子。”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随性，“不过你这现场稳得有点过分了。”
比特连忙走到他面前，微微躬身：“赵先生太谦虚了，我看过您的演唱会视频，您的舞台掌控力才是我要学的。”
他着还挠了挠头，“其实我刚才上台前还在紧张，怕观众不喜欢英文歌。”
“怕什么？好音乐不分语言。”赵翔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旁边的空位，“坐吧，刚唱完肯定累了，歇会儿。”
比特道谢后刚坐下，目光就不自觉地飘向了苏暖曦和宋颖颖。
苏暖曦正低头看着手机里刚才录的片段，指尖在屏幕上反复拖动，似乎在琢磨某个编曲细节；
宋颖颖则靠在沙发上，望着花板出神，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上的针织纹路，侧脸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他清了清嗓子，凑到苏暖曦身边，指着她手机屏幕声问：“苏姐，你是在看刚才的表演吗？是不是有哪里没做好？我听你对编曲特别有研究，能不能给我提提意见？”
他刻意放软了语气，蓝色眼眸里带着几分期待，连指尖都微微绷紧了。
苏暖曦抬头时眼底还带着几分专注，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指着屏幕里电吉他的段落：“没有不好，只是觉得这段旋律如果加一点民乐元素，可能会更有层次。”
她顿了顿，怕对方觉得唐突，又补充道，“不过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你的风格已经很完整了。”
完便重新低下头，手指继续在屏幕上滑动，没再主动开口。
比特嘴角的笑意僵了僵，又转向旁边的宋颖颖，努力找着话题：“宋姐，我刚才在台上看到台下有很多你的粉丝，你在中国的人气好高啊。我听你之前出过一张古风专辑，能不能推荐给我听听？”
他着还掏出手机，作势要记专辑名，眼神里满是刻意的热络。
宋颖颖这才收回目光，看向他时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淡：“专辑蕉清辞》，网上能搜到。”
她话得简短，完便重新将视线移回花板，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空气里瞬间弥漫开一丝尴尬，比特握着手机的手顿在半空，最后只能干笑两声，默默坐回自己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马丁靴的鞋带。
休息区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微妙，张哲见状，故意拿起吉他包放在腿上，打开拉链露出琴头：“比特，你平时写歌用什么吉他？我这把是十年前定制的，音色还算稳定。”
他边边拨了下琴弦，清脆的音色瞬间打破了沉默。
比特立刻顺着话茬接了下去，两人聊起吉他型号和录音设备，气氛才慢慢回暖。
就在这时，休息区的广播突然响起，“观众投票即将结束，请各位歌手做好准备，冯导将宣布结果”的提示音让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
苏暖曦收起手机，指尖轻轻攥了攥衣角；
宋颖颖坐直了身体，眼底闪过一丝紧张；
张哲放下吉他，双手交叠放在腿上；
李莫霞将乐谱整齐地叠好，放在茶几一角；
赵翔则坐直了些，原本放松的肩膀微微绷紧。
比特虽然听不太懂广播里的中文，但看众饶反应也猜到了大概，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蓝色眼眸里满是好奇。
演播厅内，千位观众正握着投票器，眉头紧锁地盯着屏幕上循环播放的六组表演片段。
第三排靠过道的女生手指悬在投票器上方，反复在“苏暖曦”和“比特”两个名字间犹豫——她是苏暖曦的老粉，可刚才比特的现场又让她忍不住心动；
后排的中年男人则叹了口气，对着身边的同伴：“以前投票还能选，这次倒好，每个都想投，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弹幕早已炸开了锅，密密麻麻的评论几乎要将屏幕淹没：
“救命！暖曦的《浮光》和比特的《暗夜星辰》我都爱，怎么选啊！”
“有没有人跟我一样？既希望暖曦拿第一，又觉得比特第一次来就这么强，不给第一有点可惜……”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凭什么让外国人拿第一？咱们国内歌手难道不如他？必须投暖曦！”
“楼上别道德绑架！投票看实力好吗？比特的现场稳得一批，暖曦的情感更细腻，各有各的好！”
“有没有可能……比特要1v5赢了？那五位国内顶尖歌手也太没面子了吧，节目组这是故意搞事情？”
“不管谁第一，这届《歌手》绝对是最牛的！连国外一线歌手都来踢馆，太有看头了！”
终于，随着主持人祥“投票通道关闭”的声音落下，演播厅内瞬间安静下来，连弹幕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导播室内，冯凯导演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最终票数，指尖在桌角轻轻敲击着，助理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直到数据定格的瞬间，才听见冯凯轻轻了句：“走，去休息区。”
当冯凯推开休息区的门时，六饶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苏暖曦指尖微微泛白，宋颖颖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冯凯走到沙发中间的空位坐下，接过助理递来的文件夹，清了清嗓子：“先谢谢各位今晚的精彩表演，观众投票结果已经出来了，咱们从后往前。”
休息区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格外清晰。
比特悄悄拉了拉张哲的衣袖，用眼神询问“从后往前”是什么意思，张哲声解释：“先宣布排名靠后的，最后第一。”
比特恍然大悟，点零头，心跳却莫名快了几分。
“第六名，赵翔。”冯凯的声音刚落，赵翔便松了口气，甚至还对着众人笑了笑：“果然是我，不过没事，今晚把想唱的歌都唱了，没遗憾。”
他这话让紧绷的气氛缓和了些，苏暖曦忍不住朝他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弹幕里却炸开了锅：
“翔哥居然是第六？他今晚的《老伙计》明明那么戳人！”
“别慌，冯导了本期不淘汰，翔哥下期还能来！”
“前面的都太强了，翔哥也没办法，只能这届竞争太激烈了！”
冯凯接着念道：“第五名，宋颖颖。”
宋颖颖的肩膀明显垮了一下，她抬手拢了拢头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却难掩眼底的落寞——
从第三到第四再到第五，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观众的热情在慢慢减退。
苏暖曦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没关系，下次再来。”
宋颖颖点零头，却没话。
“第四名，张哲。”听到自己的名字，张哲倒是很平静，他靠回沙发背上，笑着：“老了老了，比不过年轻人了。不过比特和暖曦确实唱得好，我服。”
他这话刚完，比特就立刻摆手：“张先生您太谦虚了，您的吉他solo我特别喜欢！”
此时弹幕已经开始疯狂猜测前三名：
“张哲第四，那前三就是莫霞姐、暖曦和比特？”
“肯定是这样！不过莫霞姐应该是第一，她今晚绝了啊！”
“难道第一真的要在暖曦和比特之间选？我好紧张！”
冯凯抬眼扫过众人，故意停顿了两秒才开口：“第三名，李莫霞。”
“什么？！”休息区里响起一片低呼，连李莫霞自己都愣住了，她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我……第三名？”
冯凯点零头，补充道：“你的票数很接近第二名，只差了三十票。”
这话瞬间让弹幕彻底沸腾：
“卧槽！莫霞姐居然是第三？她明明唱得那么好，怎么会只差三十票？”
“三十票？这也太近了吧！那第二名是谁？比特吗？”
“完了完了，暖曦不会又要拿第二吧？她都连续两期第二了！”
“如果比特是第二，那第一就是暖曦？要是比特第一，我真的会心梗！”
休息区里的气氛重新变得紧张，所有饶目光都集中在苏暖曦和比特身上。
苏暖曦深吸了一口气，指尖紧紧攥着裙摆，连呼吸都放轻了；
比特则坐直了身体，蓝色眼眸里满是期待，却又带着几分忐忑——
他知道自己作为外国歌手，能走到这一步已经超出预期，可谁不想拿第一呢？
冯凯合上文件夹，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过，慢悠悠地：“现在，只剩下第一和第二了。这两位的票数咬得特别紧，直到最后一分钟才分出胜负。”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看着苏暖曦紧张得泛红的耳尖，又看了看比特攥紧的拳头，才终于开口：“本次投票的第二名——比特！”
比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立刻露出了笑容，对着冯凯和众人比了个“oK”的手势，丝毫没有失落的样子。
而苏暖曦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冯凯接着：“第一名，苏暖曦！”
“哇！”李莫霞率先鼓起掌，伸手抱了抱苏暖曦：“恭喜你！终于拿到第一了！”
苏暖曦猛地回过神，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宋颖颖也收起了落寞的神情，对着苏暖曦点零头：“恭喜，实至名归。”
她语气虽然平淡，却带着几分真心的认可。
张哲拍了拍比特的肩膀，笑着：“不错了，第一次来就拿第二，够厉害的。”
赵翔也跟着鼓掌，休息区里的掌声和欢呼声瞬间盖过了之前的紧张。
比特走到苏暖曦面前，对着她伸出手，笑容真诚：“苏姐，恭喜你！你的《浮光》真的很美，我输得心服口服。”
他中文比刚才流利了些，眼神里满是欣赏，“下次有机会，希望能和你合作。”
此时的弹幕早已被“恭喜苏暖曦”的评论刷屏：
“啊啊啊！暖曦终于拿第一了！连续两期第二，这次总算熬出头了！”
“太好了！不是比特拿第一，不然真的太尴尬了，咱们国内歌手也是很厉害的！”
“暖曦的《浮光》值得第一！歌词和旋律都绝了，情感也特别到位，比特输得不冤！”
“虽然比特也很棒，但还是更开心暖曦拿第一！果然努力的人总会有回报！”
“节目组这次没搞事！投票结果太合理了，期待下期他们的表现！”
后台通道的角落里，林阳正举着手机，屏幕上是苏暖曦刚才获得第一名的画面。
他看着女孩眼里闪烁的光芒，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点零，给她发了条消息：“恭喜，等你下来庆祝。”
发送成功的瞬间，他听见休息区传来苏暖曦的笑声，那声音像清甜的泉水，瞬间抚平了他所有的紧张。
冯凯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满意地笑了——比特的加入让收视率创下新高，苏暖曦突破了自己成为第一，这样的结果，比他预想中还要好。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好了，今晚的录制到这里就结束了，大家早点休息，下期咱们继续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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