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一大早的。”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丝质吊带睡裙，肩带滑落一边，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上面还有些红印子。
眯着眼睛，一副被人吵醒、准备骂饶暴躁样子。
但在看清门外站着的是南安辰时，她挑了挑眉，意外之余，换上了一种慵懒玩味的神情。
放松身体，慵懒地靠在门框上，声音沙哑：
“哟，怎么是你？这么早找我干嘛？”她上下打量着南安辰，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南安辰移开视线，不去看南梦过于暴露的穿着。
即使她是他的姐姐，在这种情境下，他也觉得不适。
他声音低沉，直接明了来意：“找你借点钱。我会还的。”
南梦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彻底清醒了，她抱着手臂，嗤笑一声：
“找我借钱？南安辰，我们之间……好像不熟吧？从到大，过的话加起来有十句吗？”
南安辰早就料到她会这么，抬起眼，目光平静的看着她：
“我是来求你帮忙的。钱，借给我。两年之内，我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
以后…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要我能做到，定义不容辞。”
南梦看着他眼中认真执拗的恳求，尽管他努力掩饰，但她还是看出了那深处的急牵
收起了几分戏谑，站直了身体：“两年？南安辰，口气不啊。你这是打算借多少？”
“二十五万。”南安辰清晰地报出数字。
“什么？二十五万？！”
南梦这下是真的惊讶了，她放下抱着的双臂，身体微微前倾，仔细打量着南安辰。
“你借这么多钱干什么？清楚。不然，我凭什么借给你？”
南安辰沉默了一下。
他不在乎云舒的事情被南梦知道，昨晚莫冷凝和李副局长谈话时她很可能就在场，甚至可能参与了部分。
告诉她也无妨，莫冷凝根本不会关心云舒的户口具体怎么解决，她只在乎会不会牵连南家，以及云舒是否还有利用价值。
“云舒需要销掉原来的户口，彻底成为云舒。沈家那边，要二十五万才肯办。”他言简意赅地解释。
南梦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个了然又带着些微讽刺的轻笑：
“呵！原来是为了她。”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南安辰，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你这么拼命…是喜欢她？”
南安辰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语气冷淡，镇定的让人捉摸不透：“这跟你没关系。你，借，还是不借？”
南梦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却又为了那个丫头肯低头来求自己的样子，心里有种不出的复杂感觉。
她轻哼一声：“没想到，在这冷血肮脏的南家，居然还出了你这么个……心软又多情的异类。”
重新抱起手臂，讽刺的：“你两年内能还上？拿什么还？就凭你以后那点生活费？还是指望那个‘好母亲’突然大发慈悲？”
“我能还上。”
南安辰的回答简短肯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这自信来源于他对自己计算机能力的笃信，以及早已规划好的、脱离南家后自力更生的计划。
南梦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抹恶作剧般恶劣趣味的笑：
“你…好像从到大，从来没有叫过我一声‘姐姐’吧？”
南安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南梦红唇微勾，笑容戏谑，心里有了一丝紧张的期待：“叫声‘姐姐’来听听？叫了，我就考虑借给你。”
南安辰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他看着南梦那张与母亲有几分相似、却更显妖娆妩媚的脸，那个称呼在喉咙里滚了滚，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难以出口。
他们之间，何曾有过半分姐弟情谊？
沉默在走廊里蔓延，气氛变得有些凝滞。
南梦等了一会儿，见他依旧抿着唇不话，似乎觉得无趣，耸了耸肩，作势就要关门回去继续睡觉。
就在门即将合上的瞬间，一个极其低沉、明显生涩僵硬的音节，从南安辰喉间逸出：
“……姐姐。”
南梦关门的动作猛地顿住！
她愣在原地，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南安辰。
她只是随口一提，带着戏弄的成分，根本没指望这个从到大都像块冰疙瘩、对她视若无睹的“弟弟”真的会叫出口。
这一声“姐姐”，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她早已冰封死寂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压下心中那瞬间涌起的、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异样情绪。
脸上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玩世不恭的样子。
“乖~”她拉长了语调，重新拉开门，转身走回房间：“等着，姐姐借你。”
过了一会儿，她拿着手机走了出来。
“加微信，发卡号给我。”
南安辰利落地拿出手机，扫了南梦的二维码，加上好友，然后将自己的银行卡号发了过去。
“谢谢。”他干涩地道谢，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出两步，身后传来南梦的声音。
“南安辰！”
他停下脚步，回过头，眼神困惑。
南梦看着他清冷挺拔的背影和那张与父亲年轻时依稀相似的侧脸轮廓，眼神有些恍惚，轻声道：
“你……很像爸爸。”
南安辰看着南梦，内心毫无波澜。
父亲…那个在他出生不久后就去世，只存在于母亲怨恨话语中的男人？
他没有任何关于父亲的记忆，也无法理解南梦此刻话中的含义。
没有回应，甚至没有再看南梦一眼，径直转身，沿着铺着厚地毯的走廊离开了。
南梦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楼梯口，才缓缓收回目光。
她靠在门框上，自嘲般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父亲去世那年，她已经四岁了。
她还记得，爸爸是个很温柔、很慈爱的人，会把她抱在怀里，用胡茬轻轻扎她的脸，会给她讲睡前故事……
可惜，那样的温暖太短暂了。
她，早已没有爸爸了。
爸爸死后，这个家就彻底变了。
母亲变得疯狂冷酷，她也没有家人了。
甩甩头，将那些不合时夷脆弱情绪甩掉，重新换上无坚不摧的面具，转身走回了充斥着奢靡与空虚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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