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五年！整整五年！我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癫狂的笑声在屋内回荡。
秦刚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他的老师宋慈那张因极度兴奋而扭曲的脸庞。
“老师……弟子幸不辱命，已成功晋升五阶！”
秦依照惯例，恭敬地禀报。
他试图起身行礼，然而念头转动之间，四肢百骸却毫无反应。
他的身体像是被死死地禁锢在原地。
“这……我这是怎么了？”
他声音却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错愕的目光直直投向宋慈。
面对弟子的惊疑，宋慈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反而露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他好整以暇地踱步上前，微微俯身，用一种近乎欣赏猎物落网的眼神打量着秦。
“儿……你可知，五阶之上被称为什么吗？”
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是‘灾’！”
既然已经到了图穷匕见之时，秦也不再虚与委蛇了。
“你……竟然知道？”
宋慈果然语气一滞，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显露出诧异之色。
“罢了……知道也好。既然你知晓‘灾’的存在，那你可知道，要晋升真正的‘灾’需要经历什么吗？
他直起身，摆了摆手，语气重新变得激动。
“还请老师……解惑。”
关于“灾”的具体晋升之法，确实触及了秦的知识盲区。
“四阶的画皮道途被称为‘红尘仙’，想要完成这次突破，不仅需要繁琐的仪式，更关键的是，要经历气岳则的冲刷！”
宋慈缓缓开口解释。
“气岳则？”
秦眉头紧锁，依旧不解。
“人有壤，诡有诡道！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考验自然也因人而异。”
宋慈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而肃穆。
“人族修仙，逆而行，于此阶段便需经受九重雷劫！渡过，则蜕凡成仙，逍遥地；失败，则肉身化为飞灰！”
“而我等诡异一族，欲成‘灾’祸，同样不容于！在突破的最后关头，地会引动冥冥中的‘诡道气运’如河倒泻般冲刷己身！”
“那种冲刷……并非只针对你的肉身，它更作用于你的本源！那是比凌迟更痛苦千万倍的折磨，是意志与地之威的直接对抗！”
“一旦心神失守……不仅肉身会瞬间堙灭，连你的元神都会被彻底冲刷殆尽！”
到此处，宋慈的脸上竟罕见地浮现出一抹恐惧之色。
“那岂不是……形神俱灭？”
秦闻言瞳孔微缩。
“没错……形神俱灭，真灵不存！”
“比起人族，我诡异一族修行虽看似捷径重重，可地予我们的劫难，却更为酷烈，更为……不留余地。”
宋慈喟然长叹，脸上流露出一种复杂难明的感慨。
若真如人族渡劫那般，即便失败尚有一缕元神可遁走，觅地重修，他又何至于踌躇多年却始终不敢踏出那最终一步？
“所以……老师今日与学生这些秘辛，究竟是何用意？”
秦眼睛微微眯起，主动问出了那个盘旋已久的问题。
“用意？”
“因为这世间，存在一种打破常理的奇特体质——混沌体！”
“这种体质，生便能容纳、吸收世间一切能量！这意味着，拥有此体质者，不仅能修人族法，更能修诡族道！”
“而更重要的是……他连那足以让万千诡异形神俱灭的‘诡道气运’，也能一并吸收！在其面前，那令所有五阶望而却步的晋升之劫，将……不复存在！”
宋慈的话语让秦瞬间明白了所有前因后果。
“所以……我就是那混沌体。生来就是为他人准备的、晋升为‘灾’的绝佳资粮？”
他彻底明白了。
难怪宋慈会对自己如此在意。
一方面，宋慈必须藏好他。
任何一位走到五阶巅峰的诡异，都无法抗拒一个无需渡劫便能安稳晋升为“灾”的诱惑。
一旦他的体质泄露，顷刻间便会引来整个诡异世界的疯狂争夺，届时，即便是宋慈，也休想保住这“专属”的登阶梯。
另一方面，宋慈又需要他不断变强，至少需要他成功晋升五阶。
这并非出于关爱，而是冰冷的现实需求。
做个一个浅显的比喻：一个水杯的确能装水，但其容量有限，绝无可能容纳整条江河。
秦的修行过程，便是将这“水杯”不断锤炼、扩容，打造成一个足以承载江河的“水库”的过程。
只有当他晋升五阶，这个“水库”才初具规模，拥有了足以支撑一位五阶巅峰强者冲击“灾”境所需的的容量。
而他成功晋升五阶，便意味着——“水库”已堪使用。
收割的季节，到了。
“没错……只要能汲取你的混沌本源，我便能绕开那必死之劫，一举突破四阶壁垒，成为一尊凌驾于众生的‘灾’！”
“好了...为师已为你解惑，如今，你可以安心上路了！”
宋慈完，干枯的手掌朝着秦的头颅探出。
“放心，难受是正常的，不过为师动作会很快的！...还有，为师在在方才的晋升阵图中多加了一重禁锢阵法！短时间内，你是不可能自由行动的！”
看到秦身躯微震，宋慈不由得轻笑出声，脸上露出了戏谑之色。
“老师真觉得，这么多年来，我对您的意图丝毫没有察觉吗？”
生死关头，秦抬起头，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
“就算你有所猜测又能怎样？在绝对的实力与布置面前，你已无力回！”
最初的错愕之后，他脸上重新被不屑所占据，手掌再次压下。
“老师这些年教了学生很多。今日，便让学生也来给您上一课吧！”
秦的声音陡然转厉。
“爆！”
“嗡——！”
随着秦一声低喝，布置在这茅草屋四周的家具、乃至脚下的木质地板之上骤然浮现出数道赤红色光芒！
“轰隆——！！！”
爆炸声轰然响起，狂暴的能量瞬间从内部撕裂了整座房屋！
茅草与断木横飞，烟尘冲而起，而那原本刻画在地板中心、禁锢着秦的阵图也在这剧烈的冲击下崩解成了十数块焦黑的木板！
烟尘稍散，宋慈毫发无伤。
“好，好，好！未雨绸缪，隐忍至最后一刻方才发动！不枉费为师教你一场，这份心性，确实做得不错！”
他非但没有因计划被打乱而恼怒，反而看向秦眼中掠过一丝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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