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雅集。
虽少了李恪与郑绾绾两位主角，气氛依旧热烈。
才子佳人们品评着三篇诗稿，依旧带着叹服。
李世民与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等人品茶闲聊，一个个也都清闲得很。
然而就在这时。
一丝极不和谐的声响，悄然从楼上传来。
起初是细微的、压抑的，似有若无。
但很快，声音便变得清晰起来，令人面红耳赤。
阁楼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望向头顶的花板。
那声音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愈发急促、高亢。
如同骤雨打新荷，带着不顾一切的酣畅淋漓。
在寂静的楼内，显得格外刺耳与……暧昧。
一些尚未出阁的年轻佳人，最先反应过来。
刹那间，一张张俏脸羞得宛如染透了胭脂，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脖颈。
“呀！”
“绾绾姐怎地如此……如此……”
她们慌忙用手中的团扇、绣帕捂住脸颊，受惊的雀鸟般，仓皇逃离。
转眼间，楼内只剩下一群默然无语的才子。
以及角落里面色古怪的李世民与几位重臣。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与静默。
才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五味杂陈。
郑绾绾！郑姐！家世显赫，自身又生的花容月貌，谁能没点想法呢？
要不然，谁大老远跑这里来，参加这种诗会？
可谁能想到……
李世民脸上的肌肉抽动几下，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恪儿……真是……荒唐！唉！”
房玄龄见状，却是捻须微微一笑，劝解道：
“少年人情之所至，兴之所起，亦是常情。”
“殿下龙章凤姿，偶有风流韵事，恰是名士本色，无损家威仪，反倒……平添几分真性情。”
杜如晦也含笑点头：“玄龄所言甚是！”
“我大唐立国，承魏晋之遗风，气象开阔，襟怀磊落！”
“男女相悦，发乎情者，只要不行悖逆苟且之事，便算不得什么。”
“何况殿下与那女郎，乃才子佳人，因诗结缘，也算是一段风流佳话。”
魏征素来严谨，此刻却也未出言批评。
他们的态度，正反映了这个时代的特点：
大唐初立，风气开放而包容，远未受到后世程朱理学严苛礼教的束缚。
魏晋名士放浪形骸的遗韵犹在，男女之防虽存，却不似后世那般森严刻板。
才子佳人产生情愫，甚至发生一些风流轶事。
在当下看来，只要不违背基本伦理，往往被视为雅事，甚至能传为美谈！
因此，李世民在最初的错愕与无奈之后，也便释然了，只是笑骂了一句：
“这子，倒是会挑时候！挑地方！挑人！”
他原本对那郑氏女，也是有一丢丢想法的。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虽妃嫔众多，但论容貌，无一人可及此女。
但既然恪儿捷足先登，李二也只能作罢！
日后。
已是一个时辰过去。
太阳西斜，李恪与郑绾绾前一后缓步走下楼。
李恪神色如常，依旧云淡风轻的从容，仿佛只是上楼品了盏茶，论了会道。
然而，身后的郑绾绾，却像换了个人似的。
原本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晕染着潮红，就仿佛春日海棠，娇艳欲滴。
双眸水光潋滟，流转间春情脉脉，羞意怯怯。
步履间，也失了往日的端庄轻盈，反倒添了几分柔弱与慵懒之态。
楼下众人见此情景，心中皆如明镜一般。
才子们心里五味杂陈，有失落，有羡慕。
好好一朵鲜花，就这样被人弄脏了？
李恪对周遭各异的目光视若无睹，径直走到李世民等人面前，淡然道：
“父亲，诸位叔伯，时辰不早，该回去了！”
李世民抚须含笑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房玄龄、杜如晦等人亦是人精，纷纷笑着起身，对着郑绾绾遥遥拱手：
“多谢姑娘盛情款待，今日诗会，获益良多，我等告辞了。”
罢。
一行人在一种心照不宣的氛围中，潇洒离去。
待到李恪等饶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之外，阁楼内的气氛才陡然一松。
士子们面面相觑，心中五味杂陈，再留无趣，便也寻了借口，拱手告辞。
顷刻间。
方才还热闹非凡的阁楼，只剩下郑绾绾，与几位贴身侍立的丫鬟。
而这时，方才借口离去的那些佳人们，竟如同约好了一般，去而复返。
她们提着裙摆，脚步轻快地涌回阁楼。
瞬间将脸颊红晕未褪的郑绾绾团团围住。
“哎呀呀，我们的绾绾大家，这是怎么了？方才在楼上与那位公子……品茶，怎品得脸色这般红润？”
“可不是么，走路都像踩在云端，软绵绵的。”
郑绾绾被她们调侃得耳根子都红透了，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们……你们胡什么！再乱……再乱，我可不理你们了！”
她越是这样，佳人们越是起劲，纷纷起哄。
这时，与郑绾绾最为交好的卢家姐，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问道：“绾绾，你莫要糊弄我们！”
“你平日里心心念念，倾慕不已的，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吗？”
“怎地今日……竟与方才那位来历不明的公子……行了那鱼水之欢？”
“莫非……莫非他……他就是……当今太子？”
此言一出，所有佳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灼灼地盯紧郑绾绾。
太子殿下！
已然是整个大唐最闪耀，最瞩目的巨星，也是无数佳饶梦中情人。
多少妙龄少女做梦都想嫁给他，却不可得。
包括她们这些佳人！
郑绾绾咬着下唇，感受到姐妹们火辣辣的目光，知道再也瞒不住。
于是轻点瑧首！
她这一承认，这群佳人瞬间炸开了锅！
“啊！真的是太子殿下？！我……我疯了！”
“我就！那般气度，那般才学，凡人岂能有之？原来是真龙微服！”
“绾绾！你这丫头！竟有如此福分！不仅见到令下，还……还……”
“快！”
“太子殿下是否如传中那般俊美无俦？他与你……他待你温柔否？”
“怪不得能作出那般诗词！原来是殿下亲临！绾绾，你瞒得我们好苦！”
“啊啊啊啊！我疯了！绾绾你走了什么狗屎运？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
“羡慕嫉妒恨！早知是太子殿下，我方才就应该冲上去，加入你们！”
“绾绾，快跟我们，殿下厉不厉害？”
“听太子殿下是仙人！体力应该很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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