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王府大门洞开，林川独自一人站在石阶上。府外围着数十名士子，个个义愤填膺，为首的是个青衫文人，正振臂高呼：牝鸡司晨，国之将亡！
林川认得此人，是国子监司业周钟，周延儒的侄子。
周司业何出此言？林川平静地问道。
周钟上前一步，指着林川的鼻子：你纵容女子参政，违背圣人之训，败坏朝纲！我等读圣贤书，绝不能坐视不理！
身后的士子们齐声附和：请辽王收回成命！
林川不怒反笑：诸位可知，辽东有个女子叫王贞仪？
周钟冷哼：不过是个村妇！
就是这位村妇，林川提高声音，改良了火炮射程，在盛京一战中立下大功。若不是她，不知要多死多少大明将士！
士子们一阵骚动。周钟脸色涨红：巧言令色！女子就该恪守妇道，相夫教子！
林川目光扫过众人，那敢问周司业，若是你的母亲、姐妹有经世之才，你也要她们老死闺阁吗？
周钟气结。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徐承烈带着一队骑兵赶到，将士子们团团围住。
王爷，要不要...徐承烈手按刀柄。
林川摆手制止，对士子们道：诸位都是读书人，当知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的道理。新政是为了下百姓，不是为了林某一人。若诸位不信，三日后我在玄武湖设坛，与诸位公开辩论。
周钟冷笑：辩论就辩论！难道我们读圣贤书的，还怕了你不成！
待士子们散去，徐承烈低声道：王爷，为何要与他们辩论？
要改变世道，先要改变人心。林川望着士子们的背影，这些人虽然迂腐，但终究是读书人。若能服他们，胜过千军万马。
回到书房，林川立即开始准备。他让陈璇整理王贞仪的成就，让顾博士准备新式农具的数据，又让徐承烈去请张溥等支持新政的学者。
王爷，陈璇忍不住问，若是辩论输了...
不会输。林川自信道，因为我们站在道理这一边。
三日后，玄武湖畔人山人海。不仅士子们来了，许多百姓也闻讯赶来。林川特意让人在湖心亭设坛，与周钟等人隔水相望。
辩论一开始，周钟就引经据典，从《女诫》讲到《烈女传》，得唾沫横飞。林川也不打断，等他完才缓缓开口：
周司业了这许多，却忘了一件事：圣人之道，在于变通。孔子编《诗经》，尚且收录女子之作。若是女子无才，这些诗从何而来？
周钟语塞。另一个士子抢着：可女子参政，前所未有！
前所未有，就不能有吗？林川环视众人，火药也是前所未有，如今却成为保家卫国的利器。诸位是要抱着祖宗成法等死，还是与时俱进？
百姓中爆发出阵阵喝彩。周钟等人面色难看。
便在此时，一队人马分开人群。为首的是个女子，正是从辽东赶来的王贞仪。她手中捧着一卷图纸，朗声道：
女子不才，近日研读《梦溪笔谈》，对文仪略有心得。这是新制的浑仪图样，请诸位指教。
士子们面面相觑，他们大多只读四书五经，对文历算一窍不通。王贞仪展开图纸，上面精密的刻度让围观者啧啧称奇。
这...这真是你画的？周钟不敢相信。
王贞仪微微一笑：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考较。
周钟张了张嘴，却问不出一个问题。围观的百姓哄笑起来。
林川趁势道：诸位都看见了，女子之中也有大才。为何要因为性别，就埋没她们的赋？
士子们哑口无言。周钟脸色铁青，带着人悻悻离去。
回府的路上，徐承烈难掩兴奋：王爷，今日大获全胜！
林川却不见喜色：这才刚刚开始。传令下去，三日后我要上书陛下，正式提出新政纲领。
包括女子参政？
包括所樱林川目光坚定，我们要让所有人看到，新时代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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