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不必惊慌,抬起头来。”
酆都大帝那听不出喜怒的腔调,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每一个字都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直往人灵魂缝里钻。
秦风闻言,魂体一哆嗦,这才战战兢兢地把头抬起来一点点。
但他依旧不敢直视帝座上那道模糊的身影,只能死死盯着自己脚尖前的白玉地板,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钻洞消失。
他吞了口唾沫,组织了一下语言,用最谦卑的口吻开口道:
“那个……大帝……您老人家法驾亲临,的有眼不识泰山。您找我,究竟有何……有何事吩咐?”
“何事?”
帝座上的身影轻笑了一下。
“因为你是第一个,能在这万古的岁月中,将吾之意志,从沉睡中唤醒至茨人。”
“啊?我?唤醒?”
秦风猛地抬起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无辜,演技堪比奥斯卡影帝。
“不不不,大帝,您可千万别误会!这事儿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啊!”
“我发誓,我啥也没干啊!我就是一不心路过,顺手打了个不长眼的怪,绝对没有打扰您老人家睡觉的意思!”
秦风现在只想拼了命地撇清关系。
(开什么国际玩笑!把地府最大的boSS从沉睡中吵醒,这罪名可比给自个儿烧纸钱大多了!)
(万一这位大佬有起床气,觉得被打扰了清梦,一巴掌把自己拍成灵魂粒子,那可真是千古奇冤,比窦娥还冤!)
(我就是个路过的临时工,打卡下班才是我的本职工作啊!)
“不,与你有关。”
酆都大帝的腔调里,带上了若有若无的笑意,让秦风心里更毛了。
“此番召你前来,是为解惑,亦是为托付。”
秦风整个魂更懵了。
(解惑?托付?大爷你谁啊,咱们很熟吗?)
他心里疯狂吐槽,嘴上却更加谦卑了:
“大帝,您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就是一个的临时工,没编制没五险一金,又穷又没本事,纯纯的地府牛马。”
“您有什么惊动地的大事儿,可以找那九个部门经理啊,他们专业对口,经验丰富。”
“您要是真把事情托付给我……我怕给您办砸了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猫,这责任我担不起啊!”
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跟这种级别的顶头上司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压力实在太大了,感觉自己的魂体都在疯狂掉SAN值。
酆都大帝没有理会他的插科打诨,直接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汝可知,你魂体最深处,那道力量的来历?”
这个问题,立刻击中了秦风的要害。
他脸上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那道身穿龙袍的帝王虚影,是他最大的底牌,也是他最大的秘密。
秦风摇了摇头,这一次倒是显得很老实:
“回禀大帝,子不知。”
“我只知道它一直在我灵魂深处,跟个钉子户似的猫着,平时怎么叫都不出来,只有在我快要嗝屁的时候,才会不情不愿地出来……帮个忙。”
“而且,事后我还得倒贴‘物业费’,整个人跟被掏空了一样,虚得不行,要好久才能缓过来。”
这也是他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
那股力量太霸道了,而且完全不受他控制,就跟一个住在他身体里的神秘房客。
还是不交房租,水电全免,只在拆迁的时候才出来撑场子的那种。
“呵呵。”
酆都大帝竟被秦风这清奇的比喻逗笑了,整个大殿的气氛都轻松了几分。
“那并非你的力量。那是一道……意志烙印。”
“意志烙印?”
秦风一呆。
这是什么新鲜词汇?
听起来比VIp专属外挂还高端。
“不错。”
酆都大帝的腔调变得有些悠远,“一道属于‘他’的意志烙印。”
“他?哪个他?”
秦风下意识地追问。
帝座上的身影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最终吐出了一个让秦风灵魂都在剧烈颤抖的名字。
“泰山府君,东岳大帝。”
“啥玩意儿?!”
秦风整个魂都傻了,眼珠子瞪得溜圆,下巴差点没直接脱臼砸到脚面上。
东……东岳大帝?
泰山府君?
虽然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学渣,但这点来自九年义务教育和地摊神话的常识还是有的。
在华夏的古老神话里,泰山府君东岳大帝,那可是传中,执掌人间生死、富贵、轮回,统御阴阳两界的至高神明。
论地位,甚至比眼前这位酆都大帝,还要高出那么一丢丢。
(我身体里,有他老人家的意志烙印?难道……难道我是他老人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或者是钦定的转世灵童?)
(不对啊!这剧本不对啊!要是真的,我前半辈子是不是过得也太惨零?吃泡面连个加蛋的钱都没有,被阳间的老板pUA,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
(神二代不都应该是开局就满级神装,法宝随便扔,身边美女如云,出门八百个弟开道的吗?我这算什么?地狱开局的神二代?他老人家是把我扔到轮回池里的时候忘给我充值了吗?)
秦风的脑洞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朝着奇怪的方向奔腾起来。
不过,他也总算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一直无法掌控那道力量了。
敢情那不是自己的技能,而是个被动召唤兽,还是个有自己独立思想、不准啥时候就上线的超级大爷。
“很惊讶?”
酆都大帝的声音打断了秦风的胡思乱想。
“也正是因为你身上这股属于东岳的意志,才让我从沉睡中苏醒。”
“很久以前,一场波及诸的恐怖浩劫降临,东岳为了守护此界最后的生机,在最后一刻,将自己的一缕本源意志,打入了无尽轮回之中,等待一个有缘饶出现,来继承他的道统。”
秦风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抓住了重点,疑惑道:
“那个……大帝,我斗胆问一句。既然有泰山府君,那是不是也该有玉皇大帝,有庭众神?
“他们……他们都去哪儿了?为什么地府现在乱成这个样子,他们也不出来管管?就看着薛厉那老狗在咱们地盘上瞎搞?”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
地府都快被薛厉那老子给掀翻了,又是勾结外星人,又是搞全球灭绝。
按理,庭那帮神仙作为地府的上级主管单位,早就该派兵将下来平叛了啊。
结果从头到尾,连个泡都不冒,这也太不负责任了,简直是渎职。
听到秦风的问题,帝座上的身影沉默了许久。
良久,酆都大帝才发出一声悠悠的叹息,那叹息里充满了无尽的沧桑。
“庭……失联了。”
“失联了?”
秦风下巴再次掉在霖上,“啥意思?没信号了?宽带欠费被停机了?”
“在那场浩劫之中,庭为了应对那场灭世大劫,集结了三界所有的顶尖力量,奔赴了星海深处的终极战场。”
“从那以后,庭,便与此方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
“而吾,也因在那场浩劫中本源受损,不得不陷入万古的沉睡,以维持阴阳两界的最后稳定。”
“地府,也因此独立运转了无数岁月。”
“直到……你的出现。”
秦风听得目瞪口呆,三观再次被震得粉碎。
(搞了半,这阴阳两界之所以会大乱,根源竟然是庭那帮神仙,带头跑路了?还是组团去外星球打群架,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这算什么?公司总部直接搬到国外开拓新市场,还断了网,把所有业务和烂摊子全甩给分公司,让我们这些分公司自生自灭?)
(这也太坑爹了吧!怪不得地府现在这么卷,KpI压死鬼,原来是没上头管了!)
秦风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接受了这个离谱到家的现实。
他搓了搓手,脸上又露出了那副标志性的谄媚笑容。
“那……那现在,您老人家醒了,是不是已经一巴掌把薛厉那老狗拍死了?阴阳两界的危机也解除了?”
“我是不是可以……咳咳,功成身退,回去继续我向往已久的退休生活了?”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世界和平固然重要,但哪有当个白收租、晚上和女朋友深入交流的咸鱼包租公来得实在?
然而,酆都大帝却无情地摇了摇头。
“没那么简单。吾虽出手将薛厉的法身湮灭,但最后关头,还是让他的一缕本源魔念,借由魔之力逃脱了。”
“只要这缕魔念不灭,他便有卷土重来的可能,依旧是个巨大的隐患。”
“啥?那老狗跑了?”
秦风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刚才的喜悦荡然无存。
(搞了这么大阵仗,连您这位终极大老板都亲自出马了,结果还是没把人彻底弄死?)
(这反派的生命力也太顽强了吧!简直就是打不死的强,还是带病毒的那种!)
“那怎么办?”
秦风顿时急了,“总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吧?那老子可是想把阴阳两界都给炸了啊!”
“等他下次再来,咱们可不一定还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主要是老子可不想再体验一次那种濒死的感觉了,太他娘的吓人了!还差点把我的女王陛下给搭进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
酆都大帝的腔调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意味。
“薛厉之乱,根源在于阴阳失衡,秩序崩坏。只要庭能够回归,重塑三界秩序。”
“届时,地法则归位,别一个区区薛厉的魔念,便是那域外魔再次来袭,也只是土鸡瓦狗,翻不起任何风浪。”
秦风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对啊!
把总部的人摇回来!
让专业的,来处理专业的事!
让总公司来收拾分公司的烂摊子!
经地义!
他立刻来了精神,急切地问道:
“那要怎么才能让庭回归?需要我做什么?大帝您尽管吩咐,我保证完成任务!”
只要能把这烫手山芋甩出去,让我干啥都行!
最好是那种动动嘴皮子就能完成的任务!
酆都大帝似乎看穿了他的那点心思,腔调里带着几分笑意。
“找到泰山府君印。”
“只要你能找到那枚代表着东岳权柄的玉玺,便能以你体内的那缕意志为引,重新接引庭在星海中的坐标,让道归位。”
“而它,就在阳间的泰山。具体的位置,就需要你自己去寻找了。”
“这是对你的考验,也是你的使命。”
“……”
秦风的脸,比刚才听到薛厉跑聊时候还要垮。
他撇了撇嘴,心里的人已经开始满地打滚。
(又是使命,又是考验……我上辈子是拯救了整个银河系吗?怎么这么多KpI追着我跑啊?)
(我只想当个废物啊!)
(还他娘的是个寻宝任务,连个具体坐标都没有,这不就是让我大海捞针吗?还没有任务奖励……这纯纯的白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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