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晴晚率先走进这间铺子,表面看不过是一间寻常的布料铺子。
店二里面上前,走到柳晴晚面前,“二位公子,需要什么,可是给心上人选衣裳?”
如今北河城一带流民四起,见二位这身打扮,虽然算不上多富裕,但也绝对不是缺银子的。
“劳烦店二去将你们掌柜的寻出来。”
“客官见谅,掌柜确实吩咐过今日不见客...“
柳晴晚并不接他话茬,只从袖中取出一枚系着红绳的铜钱,置于柜台之上:“要三钱西湖龙井,需是去年清明前的。”
中年人神色微动,弯腰拾起铜钱,指尖在红绳上摩挲片刻:“清明前的龙井已经卖完了,倒是有些新到的武夷岩茶,客官可要尝尝?”
暗号对上了。
柳晴晚颔首:“那就岩茶吧。”
他迟疑片刻,终于收起铜钱:“二位稍候。“
待他转入后堂,随风低声道:“姐,这铺子不太对劲。“
柳晴晚微微颔首。她早已注意到柜台后的布匹摆放得过于整齐,连一丝褶皱都无,倒像是从未有人动过。墙角处还隐约可见几道新鲜的拖痕,像是重物刚刚被移走。
先前他虽觉得舅父这人奇怪得紧,但接触下来舅父并未动过任何害她之心。
就连姨母也,她这位舅父只是行事有点怪,其他的让她放心,并向她保证,她这位舅父绝不可能害她。
就连外祖父也在信中提及,若真出了什么事,可以去江南寻她这位舅父庇佑。
这时,后堂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一位身着藏青色绸衫、面容精干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出,
他挥手让店二退下,随后上前一步,“姐,沈某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柳晴晚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沈老板认识我?”
沈老板微微一笑,引他们走向通往后院的帘幕:“林大人一周前便已来信,言明姐不日将至北河城,嘱咐沈某务必全力配合。里面话更为便宜,姐,还有这位壮士,请随我来。”
“舅父还真是神通广大。”
他们出城这件事办得极为隐蔽,舅父一个不染朝堂的商人,竟然竟能未卜先知?舅父的消息网未免太过灵通。
沈老板掀帘的手顿了顿,回头看她一眼,“姐笑了。大人并非未卜先知,只是格外关注京中动向罢了。有些消息,未必只在朝堂之上流通。市井之间,商路之上,往往比官道传得更快、更真。”
“尤其当涉及姐您的安危时,大饶耳目,自然会格外灵敏些。”
柳晴晚闻言,心头疑云更重。舅父林远道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外祖父一怒之下逐出家族,断绝关系。而她自幼长在儋州,这十余年间与这位舅父相见不过寥寥数次,每次都是匆匆一面,话都不上几句。
这样一个名义上已被除名的舅父,一个几乎形同陌路的长辈,为何会如此密切关注她的动向,甚至在她刚到北河城就做好了周全安排?
沈老板似乎看穿了她的疑虑,“大人常,当年之事是他年少轻狂,连累家族蒙羞,被老大人逐出家门也是罪有应得。但血脉亲情,岂是一纸文书就能断干净的?”
“这些年来,大人虽不能明着关照,却始终在暗中关注着姐的安危。还请姐莫要辜负了他这片心意。”
阁楼的雅间,林远道饮茶,关注着柳晴晚的动向。
“这孩子倒是聪慧。“他放下茶盏,对身旁侍立的随从道,“我先前在京城见她时,不过随口提了句在北境有几间铺子防身,她竟真能顺着这条线索找上门来。“
随从恭敬地递上温热的帕子:“老爷,既然早就关注着姐的动向,为何不直接相见?如今摄政王也在北河城,有他护着姐,岂不更稳妥?”
摄政王庇护柳家女的事情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就连宣帝都想着直接给他们赐婚,若不是柳晴晚还在守孝期,又跟李家婚约未除,只怕她早就成了摄政王妃。
林远道擦净手指,目光悠远:“在京城的时候,我见过萧衡。但如今在北河城,不想贸然和他接触。“
“萧衡此人,心思深沉难测,虽与宁王不睦,但其立场目的依旧模糊。将晚儿的安危全然系于他手,我不放心。”
他话锋一转,寒意骤现,“更何况,宁王那条老狗,爪子伸得太长了。”
“鹤儿那边的事,你需时刻盯着。那丫头性子冲动,若让她察觉宁王就是害她双目失明的元凶......”
他话音戛然而止,闭目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嗓音沙哑:“十年夫妻,镜花水月。我怕她承受不住这个真相,会做出玉石俱焚的傻事。”
“再了林鹤这丫头也是蠢货!”林远道越越气,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掼在地上,“呆在一个畜牲身边这么多年,竟然一点都没察觉,还傻乎乎地跟人家做了这么多年恩爱夫妻!”
瓷片四溅,滚烫的茶水混着鲜血从他指缝间滴落。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摊开手掌,只见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冒着血。
随从惊呼:“老爷!”
林远道怔怔看着鲜血淋漓的掌心,忽然苦笑:“失策了。“
在林家待了这么多年,一点武功都没学会,倒被他们林家人气得一身毛病!
“去帮我拿点纱布来。”
随从急忙取来药箱,心翼翼地为他清理伤口。看着那道狰狞的伤口,忍不住低声道:“老爷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我气的是自己!”林远道猛地抽回手,鲜血又涌了出来,“当年我要是有本事,管他什么王老子,直接带兵杀进皇宫,我那两个妹妹何须留在京城当人质!”
那狗皇帝给他两个妹妹寻了好亲事,不就是担心林家军权过重,留两个人质在京城吗?
他虽然气林婉给姓柳的生了个女儿,但是林婉的孩子被扔在儋州,他也绝不能坐视不管,没想到这个畜牲,宠妾灭妻,林婉被活活被磋磨致死。
林婉也是个性子倔的,但凡一封书信跟自己一声,他又怎么会坐视不管。
鹤儿更是被塞进宁王府那个火坑!那宁王表面温文尔雅,背地里就是个畜牲。
“还有她那三个孩子,我、我都不想。”
这些年怕不是都给他人做了嫁衣。
林鹤早年怀上了宁王的第一个孩子,生产时遭遇难产,那孩子根本活不下来,可不出三日,宁王就抱回个男婴,是生母难产而亡的孤儿,要记在鹤儿名下。
一个来路不明的外室子,竟然成了名正言顺的嫡子。
随从急忙按住他血流不止的手:“老爷慎言!隔墙有耳啊!“
“有耳什么有耳,萧家那几个畜牲我还没骂够呢。”
随从轻声道:“二姐性子刚烈,若是知道真相......“
“所以绝不能让她知道。“林远道深吸一口气,看着被纱布层层包裹的手掌,“这笔账,我会亲自跟宁王算清楚。”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鸟鸣,林远道神色微动:“晚儿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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