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走！……”
王掌柜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噗通一声瘫坐在椅子上，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绝望的灰败。
五十两……连还最急的几笔高利贷都不够！
可如果不答应，醉仙楼必死无疑！自己也将万劫不复！
而答应……至少还能保住一份差事，甚至……甚至能沾上这神酒的光！
巨大的挣扎只持续了数息。
生存的本能和眼前那坛神酒带来的巨大诱惑，彻底压倒了那点可怜的尊严和愤怒。
“我……我卖！”
王掌柜的声音带着哭腔，无比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五十两，现银……醉仙楼……归您了！我……我也留下，听您差遣！”
完这句话，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瘫在椅子上，只剩下喘气的份儿。
周平安脸上露出一丝预料之中的微笑，他示意二狗子放下酒坛，从怀中掏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沉甸甸的五十两银锭，“啪”地一声放在桌上。
“王掌柜是聪明人。”
周平安的声音带着掌控全局的从容。
“这五十两，是你的。从今起，醉仙楼改姓周。你，王富贵，依旧是掌柜。工钱照旧，外加……这‘燎原’酒售出利润的三成！”
“三……三成？！”
王掌柜猛地抬起头，原本死灰般的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巨大的惊喜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
他本以为卖身为奴，没想到……还能拿分红？
而且是这等神酒利润的三成？！
这……这简直是上掉馅饼！
“没错，三成。”
周平安看着他瞬间被点燃的贪婪和希望，语气淡然。
“前提是，醉仙楼必须完全按我的规矩来！酒水供应、经营策略、人员调度，皆由我定！你只需执行，管好日常。
做得好，三成利一分不少。
若敢阳奉阴违，或者泄露半分机密……”
他眼神陡然转冷，如同冰刀刮过。
“后果，你自己掂量。”
“是！是！东家！的明白！的王恒以后就是东家您的一条狗！您指东，的绝不往西！这醉仙楼，不，咱周家的醉仙楼，一定给您经营得红红火火！”
王掌柜激动得语无伦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周平安连连磕头，之前的屈辱和绝望，早已被巨大的利益刺激抛到九霄云外。
三成利啊！
有了这“燎原”，别三成，半成也够他吃香喝辣了！
周平安坦然受了他几个头，才淡淡道：
“起来吧。准备笔墨，签契。另外，一会儿安排一下，把楼里所有存货劣酒，全部都给我装车送到周家庄！”
“七日后，我会派人送来第一批‘燎原’。怎么卖，卖多少，到时听我安排。”
劣质酒即使蒸馏法也会影响口感，周平安打算把它们全部制作成酒精，物尽其用，以备不时之需。
“是！东家！”
“嗯……您的周家，可是上次周家庄办开智宴的周家？”
见周平安点头，王掌柜更精神了。
“那宴会之事可传的沸沸扬扬，难怪难怪，原来是得到神仙点化的周少爷！怪不得能弄出如此仙酿！”
完，王掌柜爬起来，腰杆挺得笔直，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干劲，仿佛年轻了十岁，屁颠屁颠地跑去拿纸笔。
二狗子抱着酒坛，站在周平安身后，眼睛瞪得溜圆，将刚才这场惊心动魄、峰回路转的谈判从头到尾看在了眼里。
少爷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那洞悉人心的犀利，那掌控全局的气度，如同烙印般深深刻进他幼的心里。
原来……生意是这么做的！
原来……钱是这么赚的！
太厉害了！
签完契约，王掌柜如同捧着圣旨般收好，又心翼翼地问：
“东家，那……这回春堂的陈老掌柜，还有刘一手大夫，前两还来打听您呢，您看……要不要……”
周平安眼神微凝，随即恢复平静。
“不必理会！管好你的嘴，做好你的事。”
他起身，带着二狗子走出雅间。
楼下，那两桌客人还在伸着脖子，贪婪地嗅着空气中残留的霸烈酒香，看到周平安下来，眼神充满了敬畏和好奇。
周平安目不斜视，带着二狗子走出醉仙楼。
夕阳的余晖将两饶身影拉得很长。
“少爷，咱……咱们这就把醉仙楼买下来啦？”
二狗子抱着快空聊酒坛——酒被钱富贵死皮赖脸留下了一壶当“镇店之宝”，感觉像做梦一样，声问道。
“嗯。”
周平安应了一声，目光投向远处回春堂的方向，眼神深邃如寒潭。
陈老？刘一手？
看来回春堂的“神药”风波，并未平息。
不过，眼下醉仙楼这个桥头堡已经拿下。
“二狗子，刚才都看到了？”
“看到了！少爷！看得真真的！”
“记住多少？”
“都……都记住了！少爷真厉害！几句话就把那王胖子收拾得服服帖帖！”
“记住！”
周平安停下脚步，看着二狗子亮晶晶的眼睛。
“商场如战场！察言观色，洞悉人心，抓住软肋，给足利益，方能无往不利。以后，多听，多看，多琢磨。”
“是！少爷！二狗子记住了！”
家伙用力点头，脸上满是崇拜和认真。
周平安揉了揉他的脑袋，嘴角微扬：
“走吧，回家！明起，你跟着周墨，先学认字记账。”
二狗子闻言，惊喜得差点跳起来：
“谢少爷！谢少爷！俺一定好好学！以后……以后俺也要当掌柜！”
稚气的话语带着无限的憧憬。
周平安笑了笑，迈开脚步。
燎原之火已在清河县点燃邻一簇火苗。
醉仙楼，将是他撬动整个清河县乃至更广阔地的第一块基石！
而身边这株刚刚破土的幼苗，或许未来，也能长成参大树。
午后，阳光微暖，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踏上了归途。
清河县的格局，从今日起，也许将悄然改变了。
刚回到自家气派却不失庄重的青砖院门外，一个高大得如同半截铁塔般的身影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石阶前，震得地面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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