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太上长老喟叹一声,率先打破了静默:“雪儿丫头,紫霄宗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簇,便是你在南域的一个家,随时可归。”
“正是此理!”玄衡子立刻点头,语气郑重。
“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几位峰主也纷纷出声附和,话语掷地有声。
“雪儿,还不快谢谢各位前辈的厚爱?”李恪低头,柔声提醒妹妹。
李雪抱着温顺的白狐,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依言上前两步。她仰着脸,逐一看向这些气息渊深、在中域跺跺脚都能引发震动的大人物们,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发自内心的亲昵和感激。她先是朝着须发皆白的星河长老,甜甜地唤了一声:“谢谢星河爷爷!”声音甜脆。
星河长老抚须含笑,连连点头。
接着,她转向宗主玄衡子:“谢谢宗主伯伯的照顾!”神情认真。
玄衡子笑得儒雅温和。
轮到几位峰主,她乌溜溜的眼珠一转,脆生生地喊道:“谢谢玄霄子师叔!谢谢炎阳师叔!谢谢石岳师叔!”她目光最后落在容颜清丽、气质如幽谷寒泉的妙音仙子身上,眉眼弯成了新月,声音格外清脆悦耳:“谢谢妙音姐姐!姐姐最好看啦!像画里的仙女!”
“噗嗤……”不知是谁先忍不住笑出了声。妙音仙子年岁虽不算极长,但身为碧波峰主,地位尊崇,宗门弟子见了莫不恭恭敬敬称一声“师叔”或“峰主大人”。今日被这少女如此真烂漫的一声“姐姐”相称,尤其是那句“最好看”,饶是她性情清冷,此刻也不禁双颊微晕,流露出几分罕有的窘迫与无奈,旋即又化为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宠溺。她轻轻瞪了李雪一眼,却毫无威慑力,反而更显亲近。其余几位峰主,包括素来严肃的玄霄子和石岳,也都忍不住摇头失笑,气氛一时间轻松欢快无比。
道别的话语已尽,心意已然传达。几位峰主彼此对视一眼,无需言语,便已默契在心。
玄霄子最先动作。他剑眉微扬,手掌一翻,掌心赫然多了一枚的剑形玉佩。这玉佩通体莹白,非金非玉,材质奇特,剑身之上,隐隐有极其细微、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流光一闪即逝,散发出一种纯粹而内敛的锋锐之气,仿佛能斩断目光。“雪儿,”玄霄子声音难得地放得柔和,将那枚剑递出,“此乃‘无锋玉魄’,以外陨星之心、经地肺真火万年锤炼而成胚。虽无锋刃,然其意甚坚。贴身佩戴,心意沉静时,或可隐约感知一丝剑道运行的轨迹,助你宁心静气。”
李雪好奇地伸出手,心翼翼地接过那枚温润微凉的玉剑,只觉得入手沉凝,一股清冽的气息顺着指尖沁入心脾,脑海中那些纷杂的念头仿佛瞬间被梳理了一遍,变得异常清晰。她欢喜地握紧,只觉得这的礼物神奇极了。
炎阳真人哈哈一笑,声如霹雳。他动作豪迈,宽大的袖袍一甩,一个赤红如烈火熔铸的玉匣便出现在手郑匣子打开,一股浓郁醉人、带着奇异暖意的甜香瞬间弥漫开来,竟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温暖了几分。匣内整齐排列着九颗龙眼大、晶莹剔透的赤色果子,每一颗果子内部,都仿佛封印着一簇极其微、却生机勃勃跃动着的金色火苗。“丫头,尝尝这个!”炎阳真人将玉匣塞到李雪手中,声音洪亮,“‘赤焰金晶蜜糖’,我炎峰地火深处独有的金焰灵蜂采地脉火精之花所酿,千年方得九颗。甜得很,也暖得很!修炼时含一颗在口中,能助你抵御寒气侵袭,更能引一丝纯阳火力淬炼筋骨,省你不少功夫!”那炽烈的甜香扑鼻,李雪只觉得口舌生津,肚子里的馋虫都开始咕咕叫了,大眼睛亮得惊人。
石岳峰主上前一步,动作沉稳如山岳移位。他摊开蒲扇般的大手,掌心托着一块巴掌大、形状不甚规则、通体呈现温润土黄色的石头。这石头看似平平无奇,却仿佛蕴含着整个大地的厚重与生机。“接着,雪娃娃。”石岳声音低沉浑厚,将石头放入李雪捧着玉匣和玉剑的手中,“此乃‘千岩息壤’。贴身带着,于山峦之地行走,可自生感应,趋吉避险。栽种些灵花异草,埋在根下少许,纵使凡土亦可化为灵圃,草木繁盛,生机不绝。”那石头入手微沉,一股温厚踏实的感觉油然而生,仿佛脚下的大地都变得更加稳固可靠。
妙音仙子看着李雪手忙脚乱地抱着几份礼物,那只雪白的狐狸机灵地从她怀里跳下,轻盈地落在堆积的礼物上,伸出前爪好奇地拨弄着赤红的蜜糖果子。仙子眼中笑意更浓,她素手轻抬,指尖微光一闪,一串巧玲珑、由九颗不同颜色晶石串联而成的手链凭空出现。每一颗晶石都纯净剔透,颜色各异,宛如朝露凝结,更奇异的是,它们竟在微微地、极其缓慢地自行转动着,偶尔碰撞,发出细不可闻、却直透心扉的悦耳清音,如同山泉滴落深潭,自然成。“此链名为‘九泉清音’,”妙音仙子声音轻柔,如同山涧冷泉,“每一颗晶石,皆采自不同属性的灵脉泉眼之精髓,蕴一丝地初音的韵律。烦躁时轻抚,听其自然碰撞之声,可涤荡心神尘埃,助你明心见性,稳固道境。”她亲手将手链戴在李雪空着的左手腕上。九颗晶石触体微凉,流转间发出的细微声音如同最纯净的溪水流淌过心田,让李雪原本因收到众多礼物而雀跃兴奋的心,刹那间宁静下来,只觉得通体舒畅,精神前所未有的清明澄澈。
宗主玄衡子最后走上前,他并未取出什么灵光四射的宝物,只是递过来一个看似朴素、用某种柔韧草叶编织而成的巧篮子。“雪儿丫头,伯伯没什么惊动地的宝贝给你,”玄衡子笑容温煦,带着长者特有的宽厚,“这里面就是些咱们玉京山上土生土长的灵果:冰玉蟠桃、紫晶葡萄、银霜浆果……还有些山下集市里孩子们都喜欢的糖果蜜饯。路上解解馋,或者分给你太玄宗的新朋友们尝尝鲜。”篮子掀开一角,各色饱满鲜亮、灵气氤氲的果子散发出诱饶芬芳,还有五颜六色、造型可爱的糖果蜜饯点缀其间,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温馨气息。这份质朴的礼物,反而最是熨帖人心。那只蹲在礼物堆上的白狐,立刻被满篮子的香甜气味吸引,巧的鼻尖翕动着,碧蓝的眼睛亮晶晶地望向篮子里色彩缤纷的糖果,试探着伸出了一只雪白的爪子,似乎想去拨弄一颗红彤彤的糖葫芦。
李雪怀里抱满了奇珍异宝,手腕上戴着清音缭绕的手链,脚边的白狐正对着一篮子鲜果糖果蠢蠢欲动,场面一时间既是琳琅满目,又透着几分可爱的忙乱。她努力仰起脸,笑容灿烂得如同此刻穿透云层洒下的万道金光,口中还不忘甜甜地道谢:“谢谢爷爷!谢谢伯伯!谢谢师叔们!谢谢姐姐!雪儿都好喜欢!雪儿会想你们的!”
看着丫头抱着满怀礼物、被白狐“帮忙”围观的可爱模样,再听她那一声声清脆真诚的道谢,几位平日里威严深重的修真巨擘,眼底都流露出浓浓的笑意与暖意。这份纯粹的欢喜,比任何的珍奇异宝都更能触动他们的心弦。
“好了,雪儿。”李恪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诸位道友厚意,铭记于心。”他目光扫过星河长老、玄衡子宗主以及五位峰主,眼神深邃平静。“今日就此别过。他日有缘,东域再会。太玄宗山门,随时恭候各位大驾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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