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张勤难得睡到自然醒。
楼下，林文静和李凤萍在研究新买的布料，张建军和张建国在院子里给兰花浇水。
“咚！咚！咚！”
院门被敲响了。
又是这个节奏。
张勤从床上坐起来。
这次是谁？
她套上家居服下楼，看见李向阳那张放大的笑脸。
“老大！我想死你了！”
他提着一个果篮，直接进了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李向阳拿起桌上的苹果，咔嚓就是一口，“听你休假了，慰问一下国家功臣。”
“人话。”张勤给他倒了杯水。
“嘿嘿。”李向阳凑过来，压低声音，“老大，我跟老吕的项目快收尾了。”
他身体前倾，看着张勤。
“听你又要开新项目？什么方向？带我们一个呗！”
张勤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消息真灵。
“方向还没定，可能是电池。”
“电池？”李向阳愣了一下，随即一拍大腿，“电池好啊！军民两用，市场广阔！老大你指哪儿，我们就打哪儿！”
他一脸谄媚。
“老大，真的，我跟吕为民商量过了，还是想跟着你干。”
李向阳表情认真起来。
“跟别人干，那是干活。跟着你，是开辟地，是学东西。”
“进步快。”
他挠了挠头，又嬉皮笑脸起来，“主要是跟着你，奖金多。”
张勤笑了。
“校”
她点头，转向从厨房走出的汪淑英。
“汪助理。”
“您吩咐。”汪淑英挂着一成不变的笑。
“航部的李向阳，702所的吕为民。申请调他们过来，加入我的预研项目组。”
“好的。”
汪淑英掏出本子记下。
“我立刻向郭老提交申请。以您的权限，加上他们‘栋梁班’的背景，两内，调令会到他们单位。”
李向阳张着嘴，半没合上。
这就搞定了？
他看看张勤，又看看那个不吭不声的汪助理。
老大现在这么厉害了？
“那……那我就滚了！”李向阳目的达到，拔腿就跑，“我跟老吕，随时等组织召唤！”
他蹿到门口，又回头喊：“对了老大，我家就隔壁b栋701！我妈做的红烧肉，一绝！”
李向阳刚走，清闲不到一。
隔上午，院门再次被按响。
这次，是一个车队。
李存续拄着拐杖，身后跟着李昂，夏莲，李长征。
再后面，是李霄。
他一身便服，左臂已经能活动自如，只是沉默地站着，视线一直在张勤身上。
在李霄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
三十出头，一身米色风衣，长发盘得一丝不苟。
五官和李霄有几分像，但李霄是出鞘的剑，她是藏锋的鞘。
“哎哟，李老爷子！您怎么亲自来了！”林文静赶紧迎上去。
“来看看我们的大功臣！”李存续大笑，目光落在张勤身上。
那女人主动上前，对张建军夫妇伸出手。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李智，李霄的姐姐。一直在国外，今才得空拜访，冒昧了。”
林文静立刻笑开了花。
客厅里，李智很快成了中心。
她陪老爷子聊国际风云，又跟林文静谈服装新款，八面玲珑。
李霄从头到尾，没一个字。
他坐在离张勤最远的单人沙发上，手里的茶已经凉透了。
张勤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勤勤，”李智忽然转头，笑着，“早就听你这楼设计独到，能带我参观一下吗？”
“当然。”张勤起身。
“不用，”李智站起来，自然地挽住她胳膊，“让勤勤带我转转就行，我们女孩子话。”
她给了李霄一个眼神。
两人上了楼，走进三楼那间巨大的书房。
门一关，楼下的喧嚣被隔绝。
“这里，才是你的战场。”李智看着那面墙的书，轻声。
张勤没否认。
李智走到窗边，沉默几秒，转过身。
“你和周怀瑾，现在怎么样了？”
张勤没话。
李智又问了一遍。
“怎么个好法？”
张勤沉默了几秒，迎上李智的视线。
“他懂我。”
“很多事我不用，他就知道我需要什么。”
“不累。”
她停顿一下，补充了最后一句。
“他能给我提供极高的情绪价值。”
李智身体僵了一下。
她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了近十岁的女孩，彻底懂了。
她那个傻弟弟，从一开始就输了。
书房里很安静。
许久。
李智笑了。
她走上前，轻轻帮张勤理了理衣领。
“我明白了。”
她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
“勤勤，谢谢你。”
她转过身，面向那扇巨大的落地窗，看着窗外的湖面。
“看来，我得给我那个不开窍的弟弟，好好上一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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