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陈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窗外色灰蒙，积雪反射着微弱的光。他披衣开门，见阿龙一身戎装站在门外：沈老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一楼餐厅里，沈成龙正对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汁出神。见陈云下来，他指了指身旁的座位：尝尝地道的北京味儿。桌上摆着焦圈、炒肝和茶面，蒸腾的热气在晨光中袅袅升起。
陈云刚坐下，手机就震动起来。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北京号码，他起身走到庭院里接听。电话那头传来温润的男声：陈先生，我是李炳荣。不知您今日何时抵京？我好安排接机。
我已经在北京了。陈云望着庭院里积雪的松柏，在沈老这里。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李炳荣的声音明显郑重了许多：那我派车去接您？
不必麻烦，阿龙会送我过去。
挂断电话回到餐厅，沈成龙头也不抬地问：是炳荣吧？得到肯定答复后，他放下筷子，李家宅子在石景山，这个点出发正好避过早高峰。
吉普车驶出军区大院时，积雪已经开始融化。阿龙专注地握着方向盘，突然开口：李家的情况比想象中复杂。李汉林昨晚带回来的人里，有摩根士丹利的副总裁和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顾问。
陈云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没有接话。
车子驶入西山脚下的一处山谷，远远就能望见一座融合了中西建筑风格的城堡。青砖砌成的围墙高达五米，铸铁大门上镌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更令人心惊的是，每隔十米就有一个持枪的安保人员，巡逻犬的吠声隐约可闻。
这哪是住宅，分明是堡垒。阿龙轻哼一声。
车子在大门外被拦下。一个身着唐装的中年男子从岗亭走出，见到阿龙立即迎了上来。这人约莫五十岁年纪，眉宇间与李洪基有七分相似，但气质更为儒雅。
阿龙，这位就是陈先生吧？李炳荣的目光在陈云身上停留片刻，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他显然没料到传中的如此年轻。
城堡内部的奢华令人咋舌。挑高十米的大厅里悬挂着水晶吊灯，意大利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但最引人注目的，是走廊两侧陈列的文物：商周青铜器、唐代三彩、明清官窑瓷器......每一件都堪称国宝级珍品。
这些只是家父的部分收藏。李炳荣注意到陈云的目光，他一生最痴迷的就是保护这些流散海外的文物。
经过一道厚重的橡木门时，李炳荣突然压低声音：舍弟汉林正在里面。他带回来的人......不太简单。
推开门的瞬间，陈云感受到数道锐利的目光。客厅的丝绒沙发上，一个与李炳荣相貌相似但气质阴鸷的男子正与几个外国人交谈。见到来人，他缓缓起身，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位就是传中的陈神医？比想象中年轻得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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