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站在亲王府朱红大门前，雪粒子打在颧骨上，凉得刺骨。他望着山路尽头涌来的车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秦半两——那枚刻着星陨纹的铜钱，上次被纳兰家的人追杀时，曾替他挡过一刀。
“哥，他们来了。”白龙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云收回目光，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卷着雪片扑在黄东和罗皓脸上。黄东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上次绑我的那伙人，是不是就是他们？”罗皓没话，正低头摸腰间的甩棍——那是他从屋里找的拖把杆，用砂纸磨得发亮。
林曼丽和纳兰景走在最前面。纳兰景的定制西装沾了雪，却仍挺得笔直，只是眼底的黑眼圈藏不住——最近他每只睡三时，纳兰地产的项目像块烧红的铁，烫得他坐立难安。
“姑，就是他。”纳兰景指着陈云，声音里带着颤，“上次差点要了我命的。”
纳兰美莲瞪着陈云，指甲掐进掌心：“陈云！我姑父还在医院躺着！今你要么偿命，要么我让你纳兰家陪葬！”
陈云笑了，从背包里抽出龙鳞匕首。刀身泛着冷光，映出他眼底的沉静：“景少，上次绑我的时候，你‘下次要我跪舔’，现在怎么先抖了？”
纳兰景的脸瞬间涨红。他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马仔身上：“给我上！废了他！”
人群像潮水般涌来。白龙江往前一步，挡在陈云身前，手中的长棍“啪”地砸在地上，雪末飞溅：“就你们这群乌合之众？”
第一个冲上来的马仔举着钢管，白龙江侧身避开，棍头横扫而出——钢管撞在棍身上，弯成U型，马仔踉跄着摔倒，额头磕在路边的石头上，渗出鲜血。
“景少，这子太猛了！”旁边的纨绔子弟喊。
“怕什么？他只有四个人！”纳兰景吼，可自己的腿却在抖。
黄东攥着甩棍冲上去，锁住一个马仔的喉咙，膝盖顶在后背，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罗皓更狠，甩棍砸在对方膝盖，接着一脚踹在腹，马仔蜷成一团，疼得直抽冷气。
陈云一步步走向纳兰景。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每一步都像踩在纳兰景的心跳上。
“你…你别过来！”纳兰景的声音发颤，后退时撞翻了一个马仔，“我有特战老兵！你不怕死？”
“特战老兵？”陈云嗤笑，“上次绑架我的，是你们雇的退伍兵吧？枪法烂得连我衣角都没碰到。”
纳兰景的冷汗下来了。他想起上周的事——雇的退伍兵摸进贝子府，却被陈云用一根铁丝绑了双手，像拎鸡似的拎到派出所。
人群的喊杀声越来越响，可纳兰景却越来越怕。他望着陈云手里的龙鳞匕首，想起那次在巷子里的追杀：陈云背着受赡肖德光，手里攥着这把匕首，一刀扎在他马仔的大腿上，血喷了满墙。
“哥，他们叫人了！”黄东喊，指着远处的山路——又有几十辆豪车驶来，车身上贴着“纳兰”标志。
纳兰景眼睛一亮：“我就！京都的公子哥谁不恨他？”
可等了十分钟，人群里突然传来骚动。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挤进来，附在纳兰景耳边：“景少，不好了…沈氏地产的钟经理来了，要跟陈先生谈合作。”
“沈氏？”纳兰景的脸瞬间煞白，“他们不是跟我家抢项目吗？”
“钟经理，陈先生帮他们拿到了城东的地块，要当面致谢。”
陈云笑了。他知道，这是沈梦如的手笔——上次他帮沈氏地产解决了文物走私案，沈梦如欠他人情。
“景少，”陈云晃了晃匕首，“你的人，要跟沈氏的人打起来吗？”
纳兰景的脑子“嗡”的一声。他望着远处的沈氏车队，又看看身边的马仔，突然发现——自己才是那个被算计的人。
纳兰景终于软了。他挥了挥手，马仔们瞬间安静下来。
“陈…陈先生，我错了。”他低着头，声音像蚊子叫，“我姑父的医药费，我赔…还有，我再也不找你们麻烦了。”
陈云收了匕首，擦了擦上面的雪：“晚了。”
他转身看向白龙江：“把威哥带过来。”
威哥被押过来时，还在骂骂咧咧。陈云踹了他膝盖，威哥跪在地上：“陈哥！我错了！”
“错了？”陈云蹲下来，“上次你用铁管砸我，现在给你个机会——自己打自己耳光，打到我停。”
威哥的脸瞬间红肿。他边打边哭：“陈哥！我再也不敢了！”
陈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雪：“滚吧。告诉纳兰家，再动我身边的人，我拆了他们的楼盘。”
沈氏车队的车灯照过来时，陈云正蹲在雪地里抽烟。钟经理下车，递给他一份文件：“陈先生，城东地块的手续办好了。”
陈云接过，笑了笑：“替我谢谢沈总。”
钟经理看着地上的纳兰家马仔，又看看陈云：“陈先生，您真要拆纳兰的楼盘？”
“不是我要拆。”陈云吐了口烟圈，“是市场要淘汰他们。”
雪还在下。陈云坐进车里，望着后视镜里的纳兰景——他正扶着纳兰美莲往豪车走，背影狼狈得像只丧家犬。
黄东凑过来：“哥，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走？”陈云笑了，“肖爷爷的医药费，纳兰家要赔一辈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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