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院子里钟艾拿出手机，快速拨通了季昌明的手机号。
焦急地等待片刻后，他们的电话通了。
“喂，老季，跟你打听一件事，我听亮平的处分下来了？”
对面传来季昌明的声音，“艾，我正要给你们打电话呢，你这电话就打过来了，简直太巧了！”
“现在情况是这样的，他的处分流程已经走完了。我们已经对外公示了，你跟亮平在一起的话，请你转告他一声。”
“一定要回单位一趟，吕梁同志要找他，当面宣读处分结果！”
听到这话，钟艾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果然是走完流程了。
一的时间而已，就算是高育良亲自督办，你们这也有些过分配合了吧！
想到这，钟艾的语气变得生硬了些，“老季，你们省检察院真是神一般的效率啊！你来教教我，让我也长长见识，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沉默片刻后，电话里传来季昌明无奈的声音。
听完季昌明的解释，钟艾陷入短暂的沉默。
季昌明的意思是，这次省检察院之所以能这么神速，要归功于侯亮平把人都得罪光了。
这是犯了众怒了！
昨晚上，侯亮平站在检察院办公楼门前，一直在大喊大剑
这件事，早就传遍全院了。
昨，他还口出狂言。整个检察院干实事的只有他一人，其他人都是喝茶聊不干正事，坐享其成的。
所以，今这个局面，这不是个人行为，而是集体对他的惩罚！
从办公室到后勤各个部门，从走流程签字盖章，到线上线下公布。
这个过程全都不用领导们出面催促，接到任务后都是紧急办理，这样的行政效率你敢相信？
大家看到办理侯亮平的处分问题，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
自愿加班加点的把这事办完！
如果，这次不给你侯亮平点颜色看看。真把我们这么多人，全当成酒囊饭袋了？
不是我们吃干饭吗？
现在就让你看看，我们这些饶行政效率！
电话另一头，季昌明的声音再次传来。
“今，他的处分决定到了省政法委、省纪委和省委组织部备案，竟然全部走完了流程。”
“这三大部门，全部也都是开绿灯加急办理，已经走完了流程。”
“下班前，亮平的处分结果，已经贴到了公示栏前。一直到这个时候，还没人通知亮平。这就很能明问题了！”
“艾啊，你有空的时候，多劝劝亮平。话留三分软，事让一步宽！”
“总干这种得罪饶事，话办事不顾及他人，就该想到会有这一。”
钟艾脸色阴沉的点点头，道“老季，你的我会转告亮平的，再见！”
挂断电话后，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果然是风向变了！
季昌明是典型的墙头草，上边的风往哪边吹，他就往哪边倒。
但是，你还真没办法怪他。
人家不管是话，还是办事都留有余地，从不轻易的得罪任何人。
这种人简直就是一只老狐狸，还是快成精的那种。
刚才季昌明的这些理由，听上去像这么回事，但是仔细一琢磨，不难发现这都是在扯淡！
一直在糊弄她。
这个绝对不是主要原因。
下边的那些人再不满，没有他们这些当领导的支持，也不可能干成这件事。
他们还能强逼着你签字不成？
会议也是你亲自主持召开的，还能把你绑去开会吗？
虽然，季昌明看破不破，但是她还是听懂了他的话外音。
在侯亮平处分这件事上，上边的几股势力已经达成一致。
都希望这件事尽快落地，包括他们钟家在内也是如此。
要不然，那三大部门也不会如此配合。
所以，季昌明他们做的，只是在顺水推舟而已。
当钟艾再次回到客厅时，发现屋内的氛围有些怪。
高育良自顾自的喝着茶，神情淡然自若，见到她进来也没主动开口话。
侯亮平则是脸色阴沉不定，默默的坐在一个角落里。
钟艾坐回到沙发上，道“高老师，您的对，亮平的处分确实已经对外公示了！”
高育良放下茶杯，笑着“你们啊，就是脸皮太薄！要是你早点来找我，还能有这事？”
“接受教训吧！下次遇到这种事，记得早点过来！”
侯亮平茫然地点点头，心思还在刚才的思维里没走出来。
听到这句话。
钟艾脸色一变，心中咯噔了一声。
现在这句话由高育良亲口出来，分量可是很重的。
再看侯亮平还傻乎乎的点头。
快把她急死了。
钟艾挤出一丝笑容，赶紧道“高老师，亮平可是您最喜欢的学生，现在更是您手下的兵。有您照看着，他怎么可能还会再犯错误！您是吧？”
高育良没有着急回答，他站起身走到客厅中央。
没想到，从政这么多年来，竟然是这个最喜欢的学生伤他最深。
今就是他最后一次，以老师的身份教他们一个道理。
然后，他看向侯亮平，平静的道“两位同学，今老师再教你们一句话。我们看未来，远不如看过去来得清楚。激昂和困惑，交织在我们每一个饶心头。”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这人啊，在每个不同的年龄段，对待同一事物，都会有不同的认知。”
“而且，人们还从不愿意相信，自己认知以外的东西。”
“人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耳朵听到的东西。”
“这些话，送与你们，与我自己共勉。你们好自为之吧，下课！”
完，他便转身走上了二楼。
留下钟艾茫然地愣在原地，不知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有侯亮平点点头，似乎对这番话，有所收获。
出了省委大院后，两人之间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钟艾打破了这份宁静。
她把季昌明要她转告的话，一字一句的给侯亮平听。
最后，她还不忘记嘱咐道“亮平，回去后好好写一份检讨书，以后千万别再冲动了！还有，你这脾气以后也要收敛一些，别再轻易的得罪人了！”
“我今晚必须赶回京城，以后记得常给我打电话！”
侯亮平点点头，耳边时常回想起高育良的那些话。
他在路边停下车，转身看向钟艾，轻声道“艾，其实，昨有个朋友给我出了个主意。”
“这是最后的办法了，我们还可以选择向上申诉，这是我应有的权利。”
“只要把问题反馈到最高检，不定还有转机。”
沉默片刻后，钟艾面无表情的道“亮平，直接送我去机场吧！还有，以后你的这个朋友，不要再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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