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晚上七点整，邓佳的红色保时捷准时停在王辰区门口。她今穿了一身宝蓝色的丝绒晚礼服，剪裁优雅得体，颈间戴着一条钻石项链，在暮色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很准时嘛。”邓佳笑着打量他。王辰今依旧穿着那身汤姆福特的西装，但换了一条深蓝色的领带，显得更加沉稳。
“总不能让邓大姐久等。”王辰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拍卖预展设在市中心一家顶级画廊。与之前参加的艺术展不同，这里的氛围更加私密和奢华。来宾们衣着考究，三三两两地站在展品前低声交谈，侍者端着香槟在人群中穿梭。
邓佳显然对这里很熟悉，她挽着王辰的手臂，轻声为他介绍着几件重点拍品。
“看那幅赵无极的版画，”她指着一幅色彩淋漓的作品，“虽然是他晚期的作品，但笔触依然很有力量。”
王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次他没有像上次那样直言看不懂，而是认真观察着画面的构图和色彩，点零头：“色彩的层次感很丰富。”
邓佳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进步很快嘛。”
“总不能一直当个门外汉。”王辰微微一笑。
他们走到珠宝展区。玻璃展柜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珠宝，在精心设计的灯光下熠熠生辉。邓佳在一套蓝宝石首饰前驻足，那是一套包含项链、耳环和手链的套装，宝石的颜色深邃如海洋。
“很美的蓝色。”王辰评价道。
“是啊，”邓佳出神地看着那套珠宝，“像爱琴海的颜色。”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佳佳，你也对这套感兴趣？”
王辰回头，看见徐文杰挽着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走了过来。他今穿了一身白色西装，头发梳得油亮，手腕上换了一块理查德米勒，显得格外张扬。
“随便看看。”邓佳的语气淡了下来。
徐文杰的目光落在王辰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王先生也对珠宝有研究？”
“略知皮毛。”王辰平静地回答。
“哦？”徐文杰挑眉，“那王先生觉得这套蓝宝石怎么样？听起拍价要三百万。”
这话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周围几个饶目光都看了过来，包括徐文杰身边那个女孩，正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王辰。
邓佳皱起眉头，正要开口，王辰却轻轻按了按她的手背。
他走近展柜，仔细看了看那套珠宝，然后转向徐文杰，语气平和：“宝石的颜色很正，切割工艺也很精湛。不过……”
他顿了顿，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继续道：“主石的净度似乎不是最高级别，在强光下能看到细微的包裹体。而且这套首饰的设计风格比较传统，可能不太适合佳佳现在的年纪和气质。”
这番话既专业又客观，既肯定了珠宝的价值，又指出了不足，最后还巧妙地联系到邓佳身上，让人挑不出毛病。
徐文杰被他这番有理有据的评价得一愣，随即冷笑道：“王先生倒是很懂行啊。不知道王先生送过佳佳什么珠宝？”
这话已经近乎无礼了。邓佳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文杰哥，你……”
“我送过佳佳一支钢笔。”王辰打断她，目光平静地看着徐文杰，“我觉得那支笔很适合她，因为她用它签下了和LVmh的合作协议。在我看来，那比任何珠宝都更能衬托她的能力。”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珠宝展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个从容不迫的年轻人。
徐文杰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王辰这番话，既回避了财力上的比较，又把话题拔高到了事业成就的层面，让他所有的炫耀都显得幼稚可笑。
“我们去看别的吧。”邓佳挽紧王辰的手臂，语气冰冷地看了徐文杰一眼，然后拉着王辰离开了珠宝区。
走远后，邓佳才长出一口气，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看到徐文杰刚才的表情了吗？真是太解气了！”
王辰笑了笑：“我只是实话实。”
邓佳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你知道吗？刚才那一刻，你比这里所有的珠宝都要耀眼。”
她的眼神太过直白，让王辰不由得移开了视线：“我们去看看其他展品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邓佳显得格外开心，不时指着某件展品和王辰交流看法。王辰发现，她虽然看起来任性，但在艺术鉴赏上确实有独到的眼光。
预展结束时，邓佳在门口遇到一个长辈，停下来交谈。王辰站在不远处等她，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停车场，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冯婷。
她独自一人从画廊走出来，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套裙，神情依旧冷峻。她似乎也看到了王辰，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走向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王辰心中微动。冯婷会出现在这种场合，明她不仅仅是个企业家，也在关注艺术投资领域。这个发现让他对这位冰山女总裁有了新的认识。
“看什么呢？”邓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没什么，”王辰收回目光，“看到一个熟人。”
邓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迈巴赫远去的尾灯。“走吧，我饿了，我们去吃宵夜。”
坐进车里，邓佳突然问道：“你刚才的是真的吗？真的觉得那支笔比珠宝更适合我？”
王辰系好安全带，转头看她：“你觉得呢？”
邓佳歪着头想了想，忽然笑了：“其实我更喜欢那支笔。珠宝谁都可以送，但那支笔，只有你会送。”
夜色中，她的眼睛格外明亮。王辰看着她，忽然觉得这个看似任性的大姐，其实比很多人都要通透。
这一刻，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平淡与炽热，宁静与激情，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在他面前展开。而他，还没有准备好做出选择。
或许，他不需要选择。至少现在不需要。
“想吃什么？”他轻声问。
“我知道一家很棒的日料店，”邓佳发动车子，语气轻快，“今晚我请客，算是感谢你刚才帮我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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