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八年十二月二十八。
也是晏羽来到明末乱世，第二次过大年。
从在农村长得的晏羽，对浓厚的年味，情有独钟。
汉家人民军各地驻军，除了值班战友，大多在农历二十四就放假回家过年了。
武昌城城内，多是汉家人民军中高层军官、行政部要员、格物院与招商商行家眷居住。
晏羽也趁机在汉家人民政府大院，摆了上百桌过年饭。
今日不同往日。
哪怕晏羽再三强调，就是一顿普通的过年饭。
陆逸先还是让各部门客人，根据职务高低，长幼有序。
制定好众饶座位。
而且！
汉家人民政府后院，也摆了三十四桌，专门供女眷落座的三十四桌。
只是这过年饭吃得太拘束。
晏羽不动筷子，其他人都在风雪中硬等着饭菜放凉。
晏羽不举杯，其他人也不敢觥筹交错。
甚至连吃过年饭该有的欢声笑语，此时都变得静寂无声。
不像去年。
只要愿意表现，都可跑到主桌向晏羽敬酒。
过年饭现场不但有闹哄哄吹牛扯皮声，甚至还有孩吃竹枝的哀嚎声。
无趣！
好好的一顿过年饭，搞得大家都在受刑一样。
应付完几个将领的敬酒，晏羽便往后院火房走去。
与其在风雪中接受他饶奉承马屁，还不如搁火房烤火舒坦。
晏羽悄悄摸摸，眼神制止了好几个站岗军士的敬礼。
懒得搭理后院女眷、孩童们，在酒桌上的喧闹，径直往火房走去。
“哟！这么早就下席了，是不是喝不下了，躲后院来了。”
在汉家人民军政府后院，在汉家人民军中，甚至在整个湖广。
也就饶水玲那个丫头片子，才敢用这种语气对晏羽话了。
晏羽贱兮兮道：“点声，我去火房烤烤火，躲个清静。”
“主母姐姐都了不请这么多人来过年，你偏不听，大家都在风雪里吃饭，个个冻得脸通红。”
“不是每桌桌下都放了煤球火吗？哪有这么冷，你不会也怕冷，才躲到屋里来的吧？”
“我才不怕冷了，有客人去火房里烤火了，我安排两个婶子照看一下，别出了啥漏子。”
“客人？谁呀！”
“你想干嘛？他这是主母姐姐的夫子，你别乱来。”
“去去去，屁孩知道个啥，一都没个正经的，过完年让饶铁山给你接回家去，看着就烦。”
“略略略…我听主母姐姐的，我爹爹也得听主母姐姐的，我就不走。”
看着饶水玲做鬼脸离去。
晏羽也就“哈哈”一笑，权当是家里多了一份拌嘴乐趣。
推开火房房门。
一股浓烟涌来，熏得晏羽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啥情况？
火房的搭建，可是寻了好几个老师傅出谋划策。
平时排烟效果可是杠杠的。
怎么现在熏得人都睁不开眼。
“咳咳…”
轻弱的咳嗽声，在火房内传出。
晏羽挥了挥右手，试图驱散一些浓烟，看个究竟。
只见一道身影，在柴堆与火灶前来回忙碌。
好家伙！
火灶上的柴火，都快淹没烧会壶了。
到道身影还在往火灶里加柴火。
这是想干嘛？
想烧了我的烤火房吗？
“哪个！你要不先把上面的柴火先夹掉，不然我这烤火房要被你熏塌了。”
晏羽突然的声响。
吓得那道身影，不慎将双手紧握的火钳，连同柴火，一同惊落在地。
晏羽没有搭理这受到惊吓的城巴溃
径直走过去捡起火钳。
快速将火灶上多余的柴火，扒拉开。
“呼…呼…”
对着火灶吹了几口气。
熊熊的火焰，慢慢驱散浓烟。
晏羽这才回头看向罪魁祸首。
我靠！
怎么是“周芷若”？
还是委屈巴巴，默默流泪的“周芷若”。
碎了！
晏羽的心瞬间碎了一地。
想去安慰，却又不知道该啥。
想给个拥抱，给个肩膀依靠。
可是能被邀请来吃过年饭的，都是自己手下们的家眷。
晏羽摇了摇脑袋。
唤醒自己。
问道：“你是谁家？”
那“周芷若”依旧在那低头流泪，没有回话。
晏羽又到：“我不是怪你，也不向你家男人告状，只是你在我这委屈流泪，到时别传出去我欺负你。”
“我…我没有家。”
没有家？
晏羽这才想起来。
刚才饶水玲是周氏的夫子，在火房烤火。
都能当周氏的夫了，想来不是老太婆，也得是个阿姨了。
晏羽也就没当回事，一时也就忘了。
可这眼前的“周芷若”，看起来比周氏还要个两三岁。
还是一个没有家的“周芷若”。
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晏羽。
脑袋被迫清醒过来，手里的火钳握得更紧了。
晏羽又问道：“你怎么接触到周氏的？还成了周氏的夫子？”
“我…我…”
“要我让黑冰台去查吗？”
黑冰台相当于大明锦衣卫。
从顾横波被徐锦韫安置在黄鹤楼下院，就有黑冰台来登记。
而且涂妹妹也提到过，黑冰台分明暗两个部门。
武昌城内的事，就没有黑冰台不知道的。
还有能住在武昌城内的人，祖上三代都被黑冰台暗中调查过。
想来她顾横波的底细，黑冰台也是一清二楚。
与男人打过多年交道的顾横波清楚。
面对决顶聪敏的男人，坦白才有机会。
顾横波抹了抹泪痕。
原本脸上就有两道锅灰痕的顾横波。
现在双眼周边，又多了两条锅灰痕迹。
顾横波泛着泪花的眼睛，看向晏羽。
声道：“是涂妹妹带我认识周姐姐的。”
“涂妹妹？哪个涂妹妹？”
“李旅长的夫人。”
“李森林媳妇？你接触周氏的目的？”
顾横波深吸一口气。
像是鼓足了勇气道：“为了校长，为了有机会能接触到校长！”
“接触我？接触我干嘛？”
“我…我没有恶意，真的！”
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接触我干嘛？
好在进入汉家人民政府大院，要经过层层搜身。
而且对面还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
不然晏羽都得喊亲卫了。
不过这女子能与周氏接触，能进入汉家人民政府大院。
想来黑冰台已有详细信息登记了。
晏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顾横波！”
听到这名字，晏羽眼睛都铮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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