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莉莉丝下达的“任务”和EvilNeko灌输的“心法”，江淮站在了苏玖玖校外公寓的门口。手中提着对方“随口”提到想喝的某家限定奶茶，这是他精心准备的“道具”之一——示好，但不过分殷勤。
深吸一口气，他按响了门铃。
门几乎立刻被打开，仿佛苏玖玖就一直等在后面。她今穿着一身家居服，少了几分舞台上的华丽，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但那双看向他的眼睛，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欲。
“还算准时。”她侧身让他进来，目光在他手中的奶茶上停留一瞬，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公寓里依旧整洁得如同样板间，却处处透着她强烈的个人风格。江淮将奶茶放在桌上，努力维持着“江淮·改”的人设——恭敬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学姐，你要的奶茶。”
苏玖玖没有去拿奶茶，而是走到他面前，很自然地伸出手，替他理了理其实并不凌乱的衣领。指尖划过脖颈的皮肤，带着刻意的暧昧和审视。
江淮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脑海中警铃大作，但药水的效果和EvilNeko的告诫让他迅速冷静下来。他没有躲闪，只是微微垂眸，语气平静：“谢谢学姐。”
他的反应似乎让苏玖玖有些意外。按照以往，他要么会窘迫地后退，要么会僵硬地承受。这种平静的接受，反而让她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听你最近很忙？”她收回手，状似随意地走到沙发边坐下，翘起腿，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锁定他。
“嗯，课程和组作业比较多。”江淮在她侧面的单人沙发坐下，保持着一个礼貌的距离。这是EvilNeko强调的“安全距离”。
“是吗？”苏玖玖端起江淮带来的奶茶，吸了一口，眼神玩味，“我还以为，你是在忙着应付其他‘蝴蝶’呢。”她刻意加重了“蝴蝶”三个字，带着讥讽。
来了。试探和掌控。
江淮心里默念着“情绪隔离”和“选择性回应”，脸上露出适当的无奈：“学姐笑了。只是正常的学习和生活。”他巧妙地将“蝴蝶”归类为“不正常的干扰”，间接否定了她们的重要性，同时强调自己行为的“正常性”。
苏玖玖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但江淮维持着那副“诚恳又有点疲惫”的优等生模样。
她忽然换了个话题，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空位：“坐过来，离那么远干嘛？帮我看看这几套coS方案的后期效果。”她打开平板，屏幕上是一些精修过的照片。
这是一个明显的靠近指令，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江淮的心脏微微收紧。他知道，如果完全顺从地坐过去，就等于再次被她拉入绝对的掌控范围。但直接拒绝，又会激怒她。
他脑中飞快运转，想起EvilNeko关于“提供替代方案”的教导。
他站起身，但没有坐到她身边，而是走到沙发背后，微微俯身，看向屏幕：“我觉得这张的光影处理得很棒，很有氛围福”他指着其中一张，语气专业而客观，仿佛真的在认真评价后期效果。
这个位置，既回应了她的要求（看了照片），又巧妙地维持了物理上的距离，甚至带着一点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微妙地颠倒了部分权力关系。
苏玖玖握着平板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有些发白。她抬起头，看向站在身后的江淮。逆着光，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模糊，唯有那双眼睛，平静得让她有些……心烦意乱。
她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非常不喜欢。
“江淮。”她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警告，“我不喜欢别人站在我身后。”
“抱歉，学姐。”江淮从善如流地直起身，退回到原来的位置，态度依旧恭敬，动作却不卑不亢，“我只是觉得这个角度看得更清楚。”
他再次强调了“合理性”，将她的情绪波动归咎于一个客观原因。
苏玖玖沉默了。她放下平板，身体微微向后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用一种全新的、带着审视和一丝隐隐挫败感的眼神打量着江淮。
眼前的这个男生，似乎还是那个她熟悉的江淮，但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他不再那么容易慌乱，不再那么轻易被她的话语和动作牵动。他像是一块被磨去了部分棱角的石头，光滑依旧，却更难被牢牢抓在手里。
这种若即若离，这种看似顺从实则疏远的态度，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着她内心最深处那个名为“占颖的痒处。有点恼火，有点失控，却又……莫名地，更想将他彻底攥紧，看他还能“演”到几时。
莉莉丝要求看到的“抗拒”和“游离”，江淮在不经意间，已经完美地呈现了出来。
“你可以走了。”苏玖玖忽然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兴致，挥了挥手，语气有些意兴阑珊。
江淮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知道第一关暂时过了。他礼貌地告辞，转身离开。
在他关上公寓门的那一刻，似乎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什么东西被轻轻扫落在地的细微声响。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江淮才感觉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刚才的交锋看似平静，实则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他成功地在不激怒苏玖玖的前提下，守住了自己的边界，甚至还微妙地反击了一下。
EvilNeko：“干得漂亮！学徒！（猫猫头放礼花）”
手机震动，是“老师”的及时点评。
EvilNeko：“保持住了安全距离，应对试探不落下风，最后那个‘沙发后站位’简直是神来之笔！既回应了要求，又没完全顺从，还暗戳戳抢零上风！看到那把‘掌控之椅’空出来的时候，我能想象她的表情！（猫猫头捶地笑）”
EvilNeko：“不过别松懈！这只是开始。她吃了瘪，下次的反扑可能会更猛烈。记住这次的感觉，继续巩固你的‘防御工事’！”
江淮看着信息，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的弧度。这是一种奇异的成就感，无关道德，只关乎在绝境中成功完成了一次高难度操作的幸存者的喜悦。
初战，苏玖玖，暂告段落。
但他知道，这仅仅是漫长战争中的一个前哨战。莉莉丝在暗中观察，其他“麻烦”也在虎视眈眈。他的“渣男生存游戏”，才刚刚进入正轨。而他也隐隐感觉到，在扮演“江淮·改”的过程中，某些东西，正在他内心深处，悄然发生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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