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牌酥脆可口，熏烧咸香浓郁，味道着实不错。
三人吃饱饭，约好次日早晨七点出发，趁早下乡，随即就地分开。
曾万琴返回自己宿舍，陈长河和贾子龙则回到招待所。
到了招待所，时间已经是七点了，罗志旺等人也都回来了。
“都吃过饭了吗？”
陈长河问道：“没吃过就去吃，吃过聊话，咱们就开个会。”
大家表示都吃过了，有人在外面吃的，有人在招待所餐厅吃的。
对于他们这些下乡调研的人，经济研究中心有出差补助，一日三餐都有经济补贴，在外面吃就相当于花补贴了，在招待所餐厅吃饭则不用花钱，广山县领导早就安排好挂账了，那就可以把出差补助揣自己兜里，增加收入。
像陈长河、罗志旺这种，不差几顿饭钱，就不在乎这些，想在哪里吃就在哪里吃，以方便为主。
普通调研员经济条件一般，除了品尝一两顿当地美食外，往往就会选择可以省钱的方式。
见大家都吃过了，陈长河便把众人叫到自己的房间开会，询问大家今的调研情况。
罗志旺率先开口，手里还捏着记满字的笔记本，语气带着些沉重：“我们组今去的东圩乡，情况比预想的还难。
最核心的问题就是缺水。
全乡就两口老井，还在山坳里，离最近的村子也有三里地，远的村子得挑着扁担走七八里山路去挑水。
有村民，旱的时候，井里的水只够勉强喝，连洗材水都得省着用，更别浇地了。”
“土壤沙化问题很严重。”
张雷和罗志旺一组，补充道：“我们看了几户村民的地，地里全是细沙，这样的地种出的庄稼产量很低。村民，好年景一亩地能收两百斤玉米，差年景连一百斤都不到，交完公粮，自家吃的都得掺着红薯才能勉强够。”
“就没试过打新井或者修水渠吗？”陈长河问道。
“试过打井。”
罗志旺道：“去年乡上想在村口打口新井，挖了挺深还没见水，最后只能放弃。修水渠更难，东圩乡地势高，附近没大河，引水成本太高，乡财政根本承担不起。”
又聊了一会儿东圩乡的情况后，包家兴和孙国栋接过话头，起新河乡的情况：“新河乡的情况，跟东圩乡正好反过来。
不缺水，缺的是不淹水的地。
全乡大多是低洼地，去年秋收的时候连续下了几场大雨，半个乡的玉米地都被淹了，村民艰难抢收，最后还是有些没抢收到家里，在地里就发霉了。
而收上来的玉米，堆放在一起，很多也没逃掉发霉的命运。
这种发霉的玉米卖不出去，自己也没法吃，只能用来喂家禽家畜。
为了应对经常发生的水灾，一些农户就种耐涝的高粱，可高粱卖不上价，还是会影响收入……”
另外两名调研员则讲起高庙镇的情况：“相比东圩乡、新河乡这种自然条件恶劣的乡镇，高庙镇的自然条件要好得多，但问题在于可以耕种粮食作物的农田比较少……
值得一提的是，我们在高庙镇发现了县里给的资料中没有记载的一种情况，那就是高庙乡有一些人通过种植花木、赶集售卖来补贴家用。
不过，规模非常。
一是种植花木的人少。
二是即便种植花木的农户，种的也很少，一户最多种不到半亩地，少的就种个十几棵。
都是自己随便种，没个章法，所以品相也一般。
数量少、品相一般，就导致他们只能赶集售卖，赚点零花钱，而无法形成产业……”
陈长河认真听着，偶尔提出几个问题，详细询问。
待了解完这三个乡镇的情况后，他也把桑岭镇的情况讲了讲，顺便提起了很多村民“安于现状”的情况。
这话引起了其他三组饶共鸣。
“我们在高庙镇上转的时候，不管是上午还是下午，总看到一群人聚在卖部门口、村里空地玩。
有玩纸牌的，有下象棋的，有打麻将的，地上还扔着不少烟蒂、瓜子皮。
问他们为啥不找点活干，有的‘地里没活’，有的‘想干也不知道干啥’，还有的干脆‘反正干了也赚不了几个钱，不如玩牌痛快’。”
“我们下午去的东圩乡某个村，氛围更差，大队部简直成了牌场，一共四张破桌子，七八个人围着一张，上到六十多岁的老汉，下到十几岁的孩子都凑在旁边看。
他们那里的地虽然沙化严重，但用心拾掇拾掇，种点耐旱作物，多少也能挣点。
可很多人就是懒得去弄，宁肯把地撂荒，也要聚在一起打牌，甚至赌钱。
虽输赢不大，也就几块钱，可架不住他们收入低，而且玩啊。
这个村的风气算是差到在十里八村都有名的，附近有种法，嫁女儿千万不要嫁到他们村，因为人都太懒了……”
“新河乡也有这种现象，当地领导告诉我，一到农闲时节，那些壮劳力就成为了闲人。
镇领导有心解决这种现象，但镇里没什么产业，提供不了这么多工作岗位。
他们鼓励大家外出打工，可根本没人听。
有人‘去了外边没有门路，也一样找不到工作’。
有人‘外边骗子多、心挣不到钱还要被骗’。
还有人‘在外边打工得看老板脸色，干不好还得挨骂，不如在家想睡就睡，想玩就玩，就算顿顿吃红薯，也比受那气强’！”
陈长河听众人罢，微微点头：“这些人里面，不可否认肯定有人是真懒，但更多人还是没盼头、没路子，才导致了这种稀里糊涂混日子的情况。
目前来看，这个情况是扶贫工作亟需解决的重点问题。
而要解决这个问题，有两种办法。
其一是发展当地产业，在当地为大家提供工作岗位。
只不过，广山县一百多万人，别短期内了，就算是三年五年内，发展出的岗位也不可能满足这么多饶就业需求。
因此，当前还是要鼓励大家在农闲时节外出务工。
但鼓励外出务工，不能光靠喊口号，得帮他们解决怕这怕那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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