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老爷爷配合着蹲下身，指尖蹭过地板上的木纹，声音放得更柔了。
樱被他这个动作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耳朵尖微微发烫。她瞥了眼桌上的布娃娃，声问：“这里是儿童房吗？”
“是啊……”老爷爷的声音轻了些。
“是女孩的房间吧？”
“你怎么知道的呢？”他抬眼看向樱，眼里带着点笑意。
“因为这间房间很可爱～”樱指着藤筐里的兔子玩偶，眼睛亮晶晶的，“那个女孩也有来吗？那我可以跟她一起……”
话没完，她就看见老爷爷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他闭着眼低下头，肩膀轻轻垮零，声音里带着点化不开的惆怅：“她不在了……在很久以前，她到国去了。”完，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樱脸上，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对不起，我……”樱瞬间攥紧了裙摆，头低得更低，声音得像蚊子姜—她知道自己错话了，心里有点慌。
可老爷爷只是笑了笑，伸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他的手掌很暖，指腹带着老茧，蹭过樱的布料时，有种让人安心的质感：“妹妹，你不必道歉。来！笑一个～”
樱慢慢抬起头，看着老爷爷温和的眼神，试着把嘴角往上扬。一开始还有点僵硬，后来越笑越自然，眼睛弯成了月牙。
“对嘛，女孩的笑脸，可是最可爱的。”老爷爷的眼睛亮了亮，“你叫什么名字？”
“樱～木之本樱！”她脆生生地回答。
“木之本……”老爷爷的指尖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温和，“我可以叫你樱吗？”
“嗯！”樱用力点头。
“那么樱，你喜欢的话，今就在这里玩好吗？”老爷爷朝她眨了眨眼。
“好！”这一次，樱的笑容彻底绽开，像朵迎着阳光的花，她转身奔向藤筐里的兔子玩偶，声音里满是期待，“那我可以抱一下那个兔子吗？”
“嗯嗯”～
晨光把庭院里的网球场晒得暖融融的，樱拽着运动服的袖口跑出来时，老爷爷已经握着球拍站在场地边了。
浅灰色的运动套装衬得他脊背依旧挺直，手里的网球在阳光下转了个圈，“啪”地一声贴着手心。
“樱先看爷爷打一个。”老爷爷话音刚落，球拍已带着风挥出。网球擦着网沿飞出去，精准地撞在场地尽头的白墙上，反弹回来时刚好落在樱脚边。
樱眼睛亮了亮，捡起球学着爷爷的姿势挥拍——动作不算熟练却透着认真，网球同样撞墙、反弹，稳稳停在老爷爷面前。两人同时看向对方，球拍还举在半空，笑意先从眼角漫了开来。
正式对决时，樱才发现爷爷的技术比看起来厉害得多。他脚步移动不快，却总能恰到好处截住她的球，球拍轻抖间就把球送回她的场地。樱也不肯示弱，踮脚、跨步，白色的网球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道弧线，偶尔还会因为用力过猛让球擦着场地边缘飞过去，惹得两人都忍不住笑。直到最后一球，樱想接一个刁钻的回球，手腕用力过猛，网球“嗖”地飞出围栏，落在远处的草坪里。
她瞬间红了脸，抱着球拍缩了缩肩膀。老爷爷却笑着摆摆手，把自己的球拍靠在围栏上：“球丢了就丢了，倒是你，跑了这么久，气都喘匀了吗？”
餐桌就摆在庭院的葡萄架下，青瓷茶杯里飘着淡淡的茶香，水汽在杯口绕了个圈。樱盯着杯子发呆，手指无意识地碰了碰杯壁——刚才来网球场时还没见这些茶，是谁提前准备好的？这里除了她和爷爷，还有其他人吗？
“真怀念啊。”老爷爷的声音轻轻传来，他看着樱托着下巴思考的样子，眼神软了下来，“看着你，就像看到孙女时候。”
“爷爷的，是那间儿童房里住着的人吗”樱抬头问。
“是啊。”老爷爷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里带着点怀念的笑意，“不过那孩子可没你这么厉害，运动神经差得很，跑两步就喘，更别打网球了。”
樱听得有点不好意思，抱着杯子笑了笑，指尖还在杯沿上划着圈。
没等她再什么，老爷爷起身要去拿甜点，樱却突然“啊”了一声，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爷爷等我一下！我忘了东西！”
话音未落，她已经像阵风似的跑出去，运动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轻快的声响。老爷爷还没反应过来，樱已经跑出去老远，又没过几秒，她抱着个牛皮纸袋跑了回来，弯着腰撑在桌沿上喘气，把袋子递过去：“这个……给爷爷。”
“这是？”老爷爷接过袋子，指尖触到袋口的温温的温度。
“是爸爸烤的饼干。”樱直起身，眼睛亮晶晶的，“爸爸手艺可好了，你尝尝就知道。”
老爷爷拆袋子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对藤隆始终带着点别扭的芥蒂，可看着樱期待的样子，还是慢慢拆开了袋子。里面的饼干做成了星星、月亮和猫咪的形状，黄油的香气一下子飘了出来。
他盯着饼干看了好一会儿，樱还在旁边絮絮叨叨：“爸爸昨烤到很晚，要是见到爷爷，一定要让你尝尝……”
“你跟藤隆一起来的？”老爷爷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低零。
“嗯！爸爸在门口工作呢。”樱点头。
老爷爷沉默了片刻，又问：“樱觉得，你爸爸是个怎么样的人？”
提到爸爸，樱的话一下子多了起来，语速都快了些：“爸爸可温柔了！他是大学教授，还会做衣服、织围巾，上次我的发夹坏了，他几分钟就修好了！还有还有，他烤的蛋糕也超好吃……”
她越越兴奋，手还比划着，老爷爷听着听着，原本微蹙的眉头慢慢舒展开，嘴角也悄悄向上弯。
“你很喜欢你爸爸，是吧？”他问。
“当然啦！”樱用力点头。
老爷爷没再话，拿起一块星星形状的饼干，咬了一口。黄油的香甜在嘴里散开，口感酥酥的，确实好吃。他又咬了一口，心里那点别扭的芥蒂好像也跟着化零——或许，抚子当初选择藤隆，真的不是一件坏事。
“好吃吗？”樱凑过来问，眼睛里满是期待。
老爷爷点点头，难得笑出了声：“好吃。”
樱一下子松了口气，也拿起一块饼干吃了起来，葡萄架上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阳光透过叶缝落在桌面上，把茶杯和饼干都染得暖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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