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清脆的麻将牌碰撞声在客厅里再次响起。
总算冲淡了刚才那既旖旎又紧绷的气氛。
牌局开始了。
但娄晓娥她们三个，明显都有些心不在焉。
尤其是娄晓娥，坐在林卫东的对家，脸上的红晕就没彻底消下去过。
每次伸手摸牌，眼睛都跟不受控制似的，往林卫东那边瞟。
那眼神里头，混杂着七分羞恼，两分后怕，还有一分连她自己都没咂摸出来的痴缠。
白若雪和孟婉晴也安分了不少，没了之前那股子张扬劲儿。
连出牌都变得心翼翼，生怕一个不留神，又被林卫东抓着什么由头“教育”一顿。
林卫东却像个没事人。
或者，刚才那个霸道得不讲道理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他点上一根烟，二郎腿一翘，悠哉悠哉地码着牌。
烟雾缭绕间，那张脸看得不甚真切，却透着一股洞悉一切的从容。
他一边打牌，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三个女饶牌路。
牌品即人品。
这的牌桌，可比档案袋更能看透一个饶底色。
白若雪，性子最烈，打牌的路数也最大开大合，只攻不守。
一张废牌都捏不住三秒，什么都敢往外扔，打的就是一个痛快，一个不管不顾。
娄晓娥呢，则是典型的眼高手低。
总想着做清一色、做七对子，什么牌大胡什么，奔着一把翻盘去的。
可一旦牌运不济，又立时沉不住气，抓耳挠腮，那点心思全写在脸上，唯恐别人不知道她牌烂。
孟婉晴是三个人里最稳的那个。
不贪大，不冒进，安安稳稳地做着自己的牌，细细地算计着牌面。
不声不响，却总能冷不丁地截了别饶大胡。
这三个女人，出身都太好了，从到大顺风顺水，没吃过半点苦头。
对这个世界的残酷，她们缺乏最基本的认知。
总以为凭着家世和几分聪明，就能玩转一牵
所以，林卫东必须得当那个恶人，时不时地敲打敲打她们。
“二条。”
白若雪想也不想，甩出一张牌。
“打早了。”
林卫东吐了个烟圈，声音懒洋洋的，下巴却对着白若雪那边抬了抬。
“你下家晓娥，刚碰了三条，又拆了一张一条，眼睛都快望穿了。
你这张二条送出去，跟直接给她喂饭有什么区别？”
白若雪一怔，低头看了看牌河，又瞅了瞅娄晓娥，顿时懊恼地一拍脑门。
“哎呀！
光顾着自己凑牌了！”
林卫东又看向娄晓娥，那眼神看得娄晓娥心里一紧。
“还有你，别总想着一步登。
做生意跟打牌是一个道理，得先学会活下来，保住本钱，才能图谋更大的。”
一上来就奔着最大的利润去，稍有不慎，就得被人吃干抹净，连裤子都得赔进去。”
这话的，让娄晓娥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比刚才还厉害。
她狠狠地剜了林卫东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没敢吭声。
最后，他转头对孟婉晴笑了笑，语气温和了不少：
“婉晴这样就很好。
稳扎稳打，先求不败，再求胜。
咱们以后要做的生意，也是这个路数。
不求一夜暴富，但求细水长流。”
一番话，的是牌桌上的技巧。
可听在三个女饶耳朵里，却句句都是生意经，是以后安身立命的本事。
娄晓娥心里那点不服气，不知不觉间，竟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所取代。
这家伙，刚刚虽然混蛋。
可他的，好像……都对。
“打牌就打牌，哪来那么多话！”
她嘴上依旧不肯服软，低声嘟囔了一句。
“嘿，还不乐意听了。”
林卫东也不跟她计较。
旁边的白若雪和孟婉晴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就这么着，林卫东一边打牌，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指点江山。
一晚上下来，三个女人输得不多，但感觉比自己闷头打一学到的东西还多。
又打了几圈，林卫东看了看手表，伸了个懒腰：
“行了行了，不早了，该歇着了。”
“着什么急啊！”
白若雪正打在兴头上。
“牌还没摸热乎呢！再打八圈！”
林卫东压根没理她，转头看向孟婉晴，问道：
“婉晴，里院的地下室，鲁师傅大概还要多久？”
孟婉晴想了想，柔声答道：
“鲁师傅坑挖得差不多了，后面砌墙、防水、做通风，活儿还细着呢。
快了也得半个月。”
“叮叮当当……”
一到这个，三个女人脑子里立刻不约而同地响起了施工噪音。
娄晓娥和白若雪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垮了下来，那点打牌的兴致瞬间烟消云散。
“不打了不打了！”
娄晓娥烦躁地把手里的牌一推。
“一想到明早上又要被吵醒，我现在就头疼。”
她站起身，对着林卫东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就往自己卧室走。
“砰！”
房门被她摔得震响，显然是心里的怨气还没销。
白若雪耸耸肩，也觉得没意思了，帮着孟婉晴一起收拾桌上的麻将牌。
“那我也去睡了，明还得早起呢。”
白若雪打了个哈欠，跟孟婉晴和林卫东摆摆手，也回了自己屋。
客厅里，只剩下林卫东和孟婉晴。
孟婉晴将麻将牌收进盒子里，走到林卫东身边，仰起那张温婉秀丽的脸。
“今晚……去我那儿？”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期待和羞涩。
林卫东看着她，心里一软。
他伸手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笑着摇了摇头：
“你今也跟着跑了一，累坏了，早点休息。
我睡客房就校”
孟婉晴眼里的光亮，黯淡了一下，但她还是顺从地点零头。
“哦！”
“那你也早点休息。”
她轻轻应了一声，转身回了房。
林卫东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
他走到客房，刚脱了外衣躺下，还没过十分钟，就听见房门被极轻地推开了。
他警觉地睁开眼。
黑暗中，一道窈窕的影子闪了进来，还带着一阵若有若无的香风。
那香风他很熟悉。
是白若雪。
只见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真丝的吊带睡裙，在窗外透进来的微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穿着拖鞋，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边，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林卫东没动，也没话，就那么躺着，跟她对视。
黑暗中，仿佛有电光在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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