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森林的边缘比想象中更诡异。淡紫色的瘴气像活物般在林间流动，吸入一口便觉头晕目眩，连灵力运转都滞涩了几分。林澈将渊灵剑横在身前，剑身上的灵族纹路亮起，青芒劈开一道丈许宽的通路：“跟紧我，这瘴气里混了‘蚀灵粉’，能悄无声息侵蚀灵脉。”
叶凝霜取出李师姐临行前给的“清瘴丹”，分给水伶月和林澈：“含在舌下，能撑一个时辰。”她指尖捏着那本灵草图册，册子里夹着的静心草种子似乎感应到瘴气，竟微微发烫，“奇怪，种子好像在示警。”
水伶月忽然停下脚步，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冰蓝色的玉佩——正是寒水阁的传讯玉佩，此刻正泛起急促的蓝光。“是阁里的紧急传讯。”她指尖按在玉佩上，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大长老……师父的闭关之地出事了，让我立刻回去。”
林澈皱眉：“这时候传讯？会不会是调虎离山？”
“师父修炼的‘寒水心经’已到第九重，寻常人伤不了她。”水伶月咬着唇，眼神挣扎，“可……那是师父啊。”她忽然看向林澈，目光里带着恳求，“你们先去寻李师姐，我回去看看就来，这是寒水阁的‘破瘴符’，能在瘴气里标记方位。”
叶凝霜接过符纸，见水伶月转身时衣袍被瘴气扫过，袖口瞬间泛起黑痕，忙将一瓶“净邪露”塞给她：“这个带着，能解瘴气毒。”
水伶月的身影消失在瘴气深处后，林澈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总觉得不对劲：“寒水阁的传讯玉佩有灵力印记，若真是紧急事态，大长老为何不直接传讯明详情？反而只催她回去？”
“你是……”叶凝霜心头一紧，“这传讯是假的？”
“未必是假的，但一定有问题。”林澈握紧渊灵剑，“先找李师姐，她留下的血符里有微弱的生命气息，就在森林深处。”
两人往密林深处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瘴气越来越浓，连渊麟剑的青光都只能照亮三尺范围。叶凝霜忽然指着前方的古树：“你看那树上！”
只见一棵千年古榕的枝桠上，挂着一个药篮，篮子里的灵草已被瘴气侵蚀得发黑，正是李师姐昨提着的那个。药篮旁的树皮上，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水”字，笔画里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是李师姐的字迹！”叶凝霜凑近细看，“她为什么只刻一个‘水’字？难道与水伶月有关？”
林澈指尖抚过那个字，忽然摸到树皮深处有硬物——是半块玉佩，冰蓝色的玉质上刻着寒水阁的阁徽，断裂处还沾着些许冰晶碎屑。“是寒水阁的玉佩，而且是被强行捏碎的。”他将玉佩收好，“李师姐一定是撞见了什么，这‘水’字是在提醒我们提防寒水阁的人。”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林澈转身时，只见三个身着寒水阁服饰的弟子正站在瘴气里，为首者手持长剑，剑身泛着冰碴，正是寒水阁的执法弟子。
“林澈，叶凝霜，擅闯迷雾森林，掳走我阁弟子，还敢毁我阁中玉佩，好大的胆子！”执法弟子的声音冷硬如冰，长剑直指林澈咽喉，“束手就擒，或让我们动手？”
“掳走你们的人？”叶凝霜又气又急，“我们是来寻李师姐的，倒是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少装糊涂！”另一个弟子怒喝，“水少阁主的传讯玉佩在你们身上留下了灵力印记，若不是你们劫持她，她的玉佩怎会出现在这瘴气里？”
林澈忽然明白过来——水伶月的传讯是真的，但被大长老动了手脚。他故意让执法弟子以为水伶月被劫持，再借他们的手来阻拦自己寻找李师姐，好掩盖森林深处的秘密。
“你们的少阁主回去救她师父了，若不信，可随我们去找。”林澈不想与他们动手，侧身想绕开，却被执法弟子的冰剑拦住。
“休想用花言巧语蒙骗！”为首的弟子剑招已出，冰蓝色的剑光带着刺骨的寒气袭来，“大长老有令，见不到少阁主，便拿你们的人头回去复命！”
林澈无奈，渊麟剑青光暴涨，硬生生接下这一剑。两剑相碰的瞬间，冰碴与青芒四溅，瘴气被震得翻涌开来。他刻意留了余地，剑招只守不攻，可对方显然杀心已起，招招都往要害招呼。
叶凝霜见状，灵犀剑印脱手而出，莹白的光印撞在执法弟子的剑脊上，将其震退半步：“你们醒醒！李师姐失踪，水姐姐可能也有危险，我们本该一起查真相，为何非要自相残杀？”
“少阁主若有危险，也是你们害的！”执法弟子红着眼，竟催动了禁术，周身泛起冰晶般的白霜，“寒水阁秘法·冰封千里！”
霎时间，寒气弥漫，连瘴气都被冻结成冰珠。林澈见叶凝霜的脚踝被冰丝缠住，忙回身将她护在身后，渊灵剑横斩而出，青芒如刀，竟将寒气劈开一道缺口：“冥顽不灵！”
这一剑用上了三分灵力，为首的执法弟子被震得倒飞出去，撞在古榕树上，吐出一口鲜血。他望着林澈手中的渊麟剑，忽然瞪大了眼睛：“灵族圣剑……你是灵族传承者？”
寒水阁的古籍里记载过灵族圣剑的模样，据能斩邪魔，更能破除一切虚妄。那弟子脸色煞白，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利用了，颤抖着问：“你……少阁主是自愿回去的？她的师父……”
“她师父或许也被蒙在鼓里。”林澈收起剑，“李师姐刻下的‘水’字，不是指水伶月，而是提醒我们，寒水阁里有水鬼——也就是背叛者。”
就在这时，叶凝霜突然指着远处的瘴气：“你们看！那是什么？”
只见瘴气深处，隐约有一道冰蓝色的光在闪烁，光芒忽明忽暗，像极了水伶月的传讯玉佩。更诡异的是，光芒周围的瘴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冰面上还映出几个模糊的人影——其中一个身着白衣，正是水伶月的师父，而她对面站着的，竟是寒水阁的大长老！
“是师父和大长老！”叶凝霜惊呼，“他们在吵架！”
林澈拉着她躲到古树后，只见冰面上的大长老忽然抬手，一道黑气从他袖中窜出，直扑白衣女子！水伶月的声音穿透瘴气传来，带着哭腔：“师父心！他不是大长老，他身上有魔气！”
原来水伶月回到寒水阁时，正撞见大长老对师父动手，那所谓的“闭关出事”，根本是他设下的陷阱。而此刻，他袖中窜出的黑气，与魔影殿令牌上的怨念气息如出一辙！
“李师姐一定是撞见了大长老与魔影殿勾结，才被掳到这里。”林澈握紧渊麟剑，“我们得去帮水伶月，她一个人对付不了被魔气附身的大长老。”
叶凝霜点头，将破瘴符捏在手里：“我用符纸标记方位，你护住我，我们冲过去！”
瘴气深处，冰面碎裂的声音越来越响，水伶月的惊呼声混着大长老的狞笑传来。林澈望着那片闪烁的蓝光，忽然明白，这迷雾森林里的瘴气，不仅掩盖着李师姐的踪迹，更掩盖着寒水阁的裂痕——而这裂痕背后，或许藏着比魔影殿更可怕的秘密。
他深吸一口气，渊麟剑的青光再次暴涨，这一次，不再是为了破瘴，而是为了撕开那些被谎言掩盖的真相。叶凝霜紧随其后，手中的破瘴符在瘴气里划出一道明亮的轨迹，像一道希望的光，照亮了前方布满荆棘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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