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份能精准打击周氏海外资金链的关键数据，楚南栀答应了顾轻舟共进晚餐的邀约。地点选在了一家以极致隐私和昂贵着称的日料店，隐秘的包厢，昏黄的灯光，氛围安静得恰到好处。
楚南栀到的时候，顾轻舟已经在了。他体贴地为她拉开座椅，递上温热的清酒。
“资料在这里，”顾轻舟将一个轻薄的U盘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笑容温润，“希望这份‘晚餐券’，能让你满意。”
楚南栀拿起U盘，在指尖转了转，正想开口道谢，包厢的和风移门却被“唰”地一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从外面拉开了。
两人同时转头望去。
只见郑煦言穿着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装，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周身散发着与这温馨日料店格格不入的冷冽气息。他的目光先是扫过楚南栀，随即落在她手中的U盘上，最后定格在顾轻舟略带讶异的脸上。
“真巧。”郑煦言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却径自走进包厢，在楚南栀旁边的空位坐下，动作自然得仿佛他本就是受邀嘉宾之一，“顾总不介意多加一副碗筷吧？”
顾轻舟不愧是见惯风滥传媒巨头，最初的错愕过后，脸上迅速恢复了那抹温和的笑意，只是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他抬手示意侍应生添加餐具，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调侃：
“郑总这是……不放心南栀单独出门，亲自来查岗了？”
郑煦言接过侍应生递来的热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眼皮都没抬一下：
“顾总笑了。”他声音冷硬，“只是最近商业间谍活动频繁，涉及核心数据交换的场合，我亲自在场盯着，更稳妥些。”
他刻意强调了“核心数据交换”和“盯着”，将一场私人晚餐强行定性为商业会晤，把自己突兀的闯入合理化。
楚南栀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对他这套辞嗤之以鼻。她刚想开口刺他两句，腿却忽然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碰了一下。
她微微一怔，低头看向桌下。
只见郑煦言那锃亮的黑色皮鞋鞋尖，正精准地、带着警告意味地，踩住了她帆布鞋的鞋尖！力道不大，却足以让她无法轻易抽离，像是一个无声的禁锢和宣告。
楚南栀：“！！！”
她猛地抬头，瞪向身旁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他却仿佛毫无察觉，正拿起播，专注地看着，侧脸线条冷硬，只有紧抿的唇角泄露了一丝极淡的紧绷。
顾轻舟将两人之间这无声的暗流看在眼里，唇角笑意加深，却体贴地没有点破，转而介绍起店里的特色菜品。
这顿晚餐，就在这样一种极其诡异的氛围中进行着。
表面上，是三位商业精英（勉强算上楚南栀）关于市场动向、合作可能的虚伪寒暄与试探。
桌面上，郑煦言切着鲜嫩的和牛，动作优雅，与顾轻舟谈笑风生（如果那能算笑的话），言语间却寸步不让，处处设防。
桌面下，他的鞋尖却始终没有离开她的鞋尖，那固执的、带着温度的触感，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牢牢地锁着她，仿佛在宣示着某种幼稚又强势的主权。
楚南栀几次试图悄悄把脚挪开，却都被他更紧地踩住。她气得在桌下用另一只脚去踢他的腿，他却只是肌肉微微绷紧，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依旧面不改色地与顾轻舟周旋。
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个口是心非、醋意翻腾却偏要找个冠冕堂皇借口的男人气笑了。
好不容易熬到晚餐结束，顾轻舟礼貌地告辞先行离开。
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楚南栀几乎是立刻甩开了他的脚，猛地站起身，怒视着他：“郑煦言！你幼不幼稚？！”
郑煦言也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的冰层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泄露出底下翻涌的、真实的情绪。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一把抓起了她放在桌上的那个U盘，紧紧攥在手心。
“数据，我拿走了。”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以后，离顾轻舟远点。”
完，他不再看她，攥着那个的U盘，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僵硬而决绝。
楚南栀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鞋尖上那几乎看不见的、却仿佛还残留着他体温和力道的痕迹，气得跺了跺脚，却又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别扭又霸道的男人……
真是……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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