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放下笔，墨迹在纸上缓缓晕开。她没有抬头，只听见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莱昂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封火漆封口的军情简报。
“北境第三哨塔传来急信。”他，“两座前哨失联，袭击者使用弩机，行动有组织。”
艾琳站起身，走到地图前。边境线上的标记还未干透，红点连成一线，正压在王国北部咽喉要道上。她伸手摸了摸图钉边缘，金属有些发烫。
“双岗轮值执行了吗？”她问。
“五大储备库全部到位，新式箭头产量提升已完成三成。”莱昂回答，“但通讯中断了三处中继站，影线二组正在排查。”
艾琳点头。“立刻启用三级加密回路，让前线用火鸽和夜灯交替传讯。我要知道敌人有多少人，从哪条路线进来的。”
莱昂转身要走，又被她叫住。
“再派一组人，潜入交界区拍实况。”她，“不要靠近战斗区域，只要影像。”
议事厅内只剩下她一人。墙上战略图铺展着七国名字，钉子还留着新鲜划痕。她盯着那道弧线看了几秒，转身走向文书台，提笔写下命令。
不到半个时辰，第一份回信抵达。火鸽带回的纸条只有几行字：
“敌分三路推进，专走荒道。装备制式弩，零件编号与西岭磨坊流失批次一致。守军已退至第二防线，请求支援。”
艾琳把纸条递给随后赶来的莱昂。
“不是流寇。”他，“是冲着切断补给线来的。”
“他们想逼我们先动手。”艾琳，“现在责任归属不明，如果我们大规模调动军队，反而落人口实。”
“可再不动手，防线会崩。”
艾琳沉默片刻，下令：“调三支机动骑兵队向三大关口靠拢。不主动出击，但必须能在两个时内赶到任意一处险情点。”
她又提起笔，写了一封密信。内容简洁：
“边境遭袭，初步确认为外部武装渗透。依据《南域互信备忘录》，提请启动跨境协查机制。随信附影像片段，请各盟国核查本国边境是否有同类活动。”
信封封好，交给等候在外的传令官。
刚黑下，第二批情报送到。这次是一段布片，上面沾着血迹，背面写着俘虏口供摘要。其中一句引起艾琳注意：
“带队的是灰袍人，左手戴银环，话带北三国腔调。”
她立刻召来工部官员。
“比对缴获的弩机零件编号，我要完整的溯源报告。”她，“一个都不能漏。”
“是。”官员领命离开。
艾琳站在地图前，手指沿着三条入侵路线滑动。它们避开关卡，穿插盲区，节奏精准。这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深夜，工部送来报告。零件编号匹配成功，来源链条清晰指向西岭磨坊。而那个磨坊，早在十前就被查封。
“有人在里面做了手脚。”艾琳，“我们以为清除了，其实只是暴露了冰山一角。”
莱昂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另一份文件。
“王都周边发现可疑商队，登记为药材运输，但实际装载的是铁皮箱。打开后全是空的。”他，“签收人用了已被注销的商号。”
“他们在试我们的反应速度。”艾琳，“也在试探联盟有没有真正联动。”
她拿起印章，在一份文件上盖下红印。
“宣布北部三郡进入临时管制期。”她，“军队接管关卡，所有商旅必须接受盘查。理由是‘治安恶化’，不提战争，也不提具体国家。”
“外交那边怎么办？”
“我已经修书五国代表。”她，“措辞克制，但把零件比对图和袭击路径复原图都附上了。他们看完，自然知道这不是孤立事件。”
凌晨时分，边防司再次传来消息。一名俘虏在审讯中开口，供出指挥官代号“寒鸦”，并提到“三月计划已完成第一阶段”。
艾琳立即下令：
“封锁消息，严禁对外透露俘虏身份。影线审讯组继续深挖，重点查‘寒鸦’与银环之间的联系。”
她转头对莱昂：“通知王都宵禁提前一个时辰，关闭非必要城门。你去整编亲卫团，随时准备出发。”
“大臣们会有意见。”莱昂。
“让他们提。”艾琳，“等敌人打到城下，他们再后悔就晚了。”
清晨，议事厅召开紧急会议。几位文官坚持认为应先遣使者抗议，避免局势升级。一名老臣甚至提出暂停军事调动，等待调查结果。
艾琳当众展开弩机零件溯源报告，一页页翻过。
“这是我们的装备。”她，“但它出现在敌饶手上。是谁让它流出去的？你们想过吗？”
没人话。
她又拿出俘虏供词摘要，隐去国籍信息，只保留行动细节。
“他们不是偶然路过。”她，“是专门挑我们最薄弱的时间点，最隐蔽的路线，一步步推进。如果现在还不做决定，等到全线崩溃，你们打算怎么向百姓交代？”
军方将领要求立即反击，摧毁敌方据点。
艾琳摇头。“我们现在不能越境。”
“可就这么看着他们撒野？”
“我不是让他们撒野。”她，“我允许边境指挥官遇袭即还击，追击距离不超过五里。既表明态度，又不失道义。”
她当场签署《边境应急联动令》，正式启用联盟情报交换平台。从今日起，每日军情将定时推送给各盟国联络官。
最后，她在战略墙上新增一条红线，用红笔写下：
“七日观察期”。
“如果七日内，敌方不停止骚扰。”她，“我们将联合盟友，采取共同防御行动。”
命令逐级下达。骑兵队完成集结，亲卫团进入待命状态，边境热力图每两时更新一次。艾琳坐在议事厅主位，手里拿着最新一份战报。
莱昂站在她身后，盔甲已穿戴整齐。
“你他们会停吗？”他问。
艾琳看着墙上的红线，指尖轻轻划过“七日”二字。
“不会。”她，“他们就是要逼我们先乱。”
外面传来马蹄声，一队传令兵疾驰而过。新的火鸽正在升空，带着加密信筒飞向南方三国。
艾琳站起身，走到窗前。色阴沉，风卷起旗帜的一角。
她回头对莱昂：“让五大储备库再检查一遍库存清单，特别是盐和铁器。”
莱昂点头，正要转身，门外传来急促敲门声。
一名影线队员冲进来，手里举着一块染血的布条。
“西岭旧驿站发现尸体。”他，“身上有工部木牌，是昨失踪的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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