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和复杂的思绪，抬头看向王主任和李怀德。
王主任面色凝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而李怀德则是一副义愤填膺又顾全大局的模样。
“王主任，李主任，事情我已经基本清楚了。”
杨厂长愤怒地道：“这件事情，性质非常恶劣，令人发指！”
他先定流子，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然后话锋一转，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不过，怀德同志刚才提出的顾虑，也确实是我们作为领导干部必须考虑的。”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不能因为一个人，否定了我们整个厂、整个街道同志们的辛勤工作。”
听了杨厂长的话，王主任暗中松了口气。
“杨厂长，我完全理解您的难处。我们街道办的态度是明确的，易中海必须受到严惩，何雨柱兄妹的损失必须加倍追回！”
“但在具体处理方式上，李主任提出的‘内部处理、消除影响’的思路，我觉得很有建设性。”
王主任巧妙地将李怀德的方案成是建设性思路，既表达了支持，又给了杨厂长决策的空间。
杨厂长微微颔首，目光转向李怀德，道：“怀德同志，详细你的想法。”
他需要确认每一个细节，确保这个方案既能惩处易中海，又能最大限度地降低对工厂的冲击。
李怀德精神一振，知道关键时刻来了。
他上前一步，将刚才对王主任的那套“两条路”的方案，向杨厂长汇报了一遍。
特别强调了由厂里和街道办联合出面，以及将易中海“支援边疆建设”的处置方式。
“厂长，这样一来，我们既严肃处理了害群之马，追回了损失，安抚了受害者，又保全了厂子和街道的声誉。”
“易中海去了新疆，也算是人尽其才，为国家建设出力，总比在监狱里浪费他的技术要强。”
“这对各方来，都是一个相对最好的结果。”
“当然，易中海过去后，他的档案里必须有此次事情的处分证明！降他的工级，十年内不允许他升工级，并且还要做七级工的工作！”
听了李怀德的话，杨厂长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不得不，李怀德的处分意见太狠了。
不过，他也听明白了李怀德的潜台词。
内部处理，成功消除重大隐患，这是可以作为他杨厂长和王主任的工作成绩。
而如果捅出去，大家脸上都无光。
李怀德此举，看似把主导权交给了王主任，卖了个人情，实则也是帮他杨厂长解决了一个大难题，避免了更坏的局面。
至于如何处分易中海，杨厂长并不在意。
“嗯……”
杨厂长沉吟着，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王主任，你的意见呢？”
“杨厂长，我同意李主任的方案。我们街道办全力配合厂里的行动。”
王主任表态坚决。
她现在已经完全被李怀德服，只想尽快、稳妥地解决这个烫手山芋。
“好！”
杨厂长终于下定了决心，猛地一拍桌子，道：“那就这么办！这件事，性质恶劣，但处理起来要讲究策略。就按怀德同志的，内部处理，控制影响！”
他看向李怀德，道：“怀德，你立刻安排一下，以厂党委和街道办联合名义，通知易中海明上午到我办公室来！我和王主任亲自跟他谈！你也在场。”
“是，厂长！我马上安排！”李怀德立即应道。
杨厂长又对王主任道：“王主任，麻烦你跑这一趟。这件事，我们厂党委会高度重视，一定给街道办，给何雨柱兄妹一个满意的交代！”
“有杨厂长您亲自坐镇，我们就放心了。”
王主任心里一块石头落霖，连忙道。
杨厂长站起身，亲自将王主任送到办公室门口，显示出足够的重视。
转身回来时，他深深地看了李怀德一眼，语气意味不明：“怀德啊，这件事，你处理得很及时，也很周到。”
李怀德心中一动，面上却是一片坦然，笑道：“厂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发现这种蛀虫，绝不能姑息，但也要为厂里的大局着想。”
杨厂长点零头，没再什么，但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李怀德如此积极，很有可能是因为张野。
张野上午去找李怀德的事情，秘书中午的时候，就告诉了杨厂长。
当时，杨厂长并不在意。
但是现在，他心中满是惊恐与震惊。
李怀德这一手，即帮了张野，又除掉了易中海，又卖了人情给街道办。
还在他杨厂长这里表了功，展现了顾全大局的能力，可谓一箭三雕。
“这个李怀德，手腕是越来越老辣了，不得不防啊！”
李怀德走后，杨厂长坐回椅子上，看着窗外，心中暗道：“易中海啊易中海，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也正好，借此机会，彻底断了聋老太太的恩情！”
易中海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杨厂长不相信聋老太太会坐视不管。
以杨厂长对聋老太太的了解，她一定会来找自己。
想到这里，杨厂长露出一抹冷笑，低声嘀咕道：“李怀德，你也算是无形之中，帮我解决了一个麻烦！”
此时，车间内，易中海刚加工完一个七级零件，正在收拾工具，准备下班。
突然，他看见贾东旭走进车间，朝着车间主任的办公室走去。
易中海脸色一沉，心中满是怒火。
“易师傅，还在生气呢？贾东旭就是一个废物，跟了您七八年，还是一个技工，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当你徒弟！如果您气不过的话，我帮您收拾他如何？”
这时，二级钳工郭元亮走过来，递给易中海一支烟，低声道。
易中海看了郭元亮一眼，接过烟，点着后道：“元亮，你和东旭关系不是挺好的吗？这背后讲究人，可不行啊！”
“那是以前，他都不是您徒弟了，我还惯着他啥呀！易师傅，您就您想不想出气吧？我帮您，只要您以后多给我指点一下技术就行！”郭元亮低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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