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面对着冰冷的牌位，心理防线早已崩溃。
断断续续地将如何被郭元亮引诱，如何进入赌局，如何先赢后输，如何欠下巨债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又诉了一遍。
每一句，他的头就垂得更低一分。
“很好。”
张野等他完，冷冷地开口道：“既然认了错，那就要受罚。老贾家的规矩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今执行的是老张家的家法！”
“今这家法，我这个当舅灸，亲自执行！”
话音未落，张野手臂一挥！
啪！
那带着嫩叶的柳条，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抽在了贾东旭的后背上！
“啊！”
贾东旭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猛地向前一躬，火辣辣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一道鲜明的红痕立刻透过单薄的衣服显现出来。
这一下，毫不留情！
“这一下，打你识人不明，交友不慎！”张野的声音如同寒冰。
啪！
第二下紧随而至，落在相近的位置。
“这一下，打你嗜赌败家，忘乎所以！”
“舅我错了，我真错了，不要打了！”
贾东旭疼得涕泪交流，不住地求饶。
啪！
第三下，力道更重！
“这一下，打你撒谎成性，企图蒙混！”
“这一下，打你毫无担当，连累家人！”
“这一下，打你……”
张野每抽一下，便厉声斥责。
那柳条看似不粗，但韧性极佳，抽在人身上专挑肉厚的地方，疼痛钻心却不伤筋骨。
贾东旭的惨叫声和求饶声不绝于耳，传遍整个中院。
围观的邻居们听得心惊肉跳，尤其是那些家里有半大子的，更是暗暗咋舌。
这回家可一定要严加管教了，绝不能步了贾东旭的后尘。
阎埠贵也是紧锁眉头，目光不由得落在阎解旷的身上。
偷鸡蛋的事情，他可没有忘记。
尽管他也教育了阎解旷，可现在看来，好像教育的力度，没有张野的大啊！
看到贾东旭的惨样，贾张氏和秦淮茹扭过头，不忍再看，只能默默垂泪。
整整抽了十下，张野才停手。
贾东旭的后背，已然是一片狼藉，布满了交错的红肿檩子。
他瘫软在地，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低声的呜咽和抽搐。
张野将沾染了些许血丝的柳条，扔在贾东旭面前。
“这柳条，就给你留着，挂在墙上，日日看着！时刻警醒自己，再敢犯浑，下次就不是十下这么简单！”
“今这家法，是让你记住这个教训！往后的路怎么走，看你自己！”
完，张野不再多看贾东旭一眼，走出贾家。
“淮茹，给他上点药，让他今在家好好反省。姐，你在家里看着他，把保证书写出来！”
交代完毕，张野朝西跨院走去。
院中的邻居们见状，连忙把路让开。
接触到张野的目光时，大家无不下意识地低头。
当张野走进西跨院后，众邻居纷纷回家。
就在这个时候，易中海和一大妈从家里走出来，低着头朝着后院走去。
“老太太，您可要帮我啊，您看我这脸被张野打的！”
进了聋老太太家后，易中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啥？你什么，大点声！”
聋老太太侧过耳朵，大声道。
这一次，她可真不是装的，她是真的没听清。
耳朵里一直都在嗡嗡直响。
然而，易中海却不是这么认为的。
在他看来，聋老太太这是在装糊涂。
但他也不敢点破，只能凑近些，提高音量，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老太太，您，他张野一个晚辈，还是刚搬回来没多久，就敢这么无法无，当众打我这个一大爷，这以后院里还有规矩吗？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易中海着，又挤出两滴眼泪。
聋老太太听完，半晌没话。
过了许久，聋老太太终于开口了。
“中海，你让我给你做主？做什么主？是做主你设计坑害辈赌博？还是做主你阻拦报案包庇罪犯？”
听了聋老太太的话，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白了。
“老太太，我……”
“你别跟我这啊那的！”
聋老太太突然打断他，耷拉的眼皮抬了起来，那双老眼里射出锐利的光，哪里还有半点糊涂的样子？
“你真当全院人都是瞎子、聋子？你真当那张野是泥捏的，没点真凭实据就敢对你这个七级工、一大爷动手？”
她顿了顿，拐杖在地上不轻不重地杵了一下。
“你呀，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觉得院里谁都得敬着你，顺着你！”
“那贾东旭不认你这个师父，跟了张野，你就心里不痛快，想出这馊主意！”
“现在好了，踢到铁板了吧？让人家抓着把柄，打得你满地找牙，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这番话，句句戳在易中海的痛处，把他那点龌龊心思扒得干干净净。
易中海被得面红耳赤，冷汗直流，呐呐不敢言。
“那张野，是个狠角色！”
聋老太太语气凝重道：“他不讲咱们院里那套虚头巴脑的东西，他认死理，下手黑！连我都敢当面顶撞，一点面子不给！你想用辈分、用大爷的身份压他？没用！”
“这也就是解放了，是新国家，如果放在打仗那会儿，他都敢用枪崩了你！”
“老太太，难……难道就这么算了？”易中海不甘心地问道。
“不算了，你还想咋地？”
聋老太太瞪了他一眼，叹气道：“再去跟他硬碰硬？你碰得过吗？他现在占着理，抓着你的辫子！”
“真把他惹急了，他真敢把事儿捅到公安那边去！到时候，你这一大爷别当了，工作保不保得住都难，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易中海被老太太的话吓得一哆嗦，彻底熄了报复的心思，只剩下后怕。
“那……那我这打就白挨了？我这脸……”
“脸？”
聋老太太嗤笑一声，冷笑道：“脸面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你干出那种事，还想有什么脸面？”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自己摘干净，你找的那个人你去处理好，别让他乱话！这段时间，你给我夹起尾巴做人！院里的事，少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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