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清晨六点半。
英城市人才市场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寒风中，求职者们搓着手、跺着脚，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李沐言裹紧羽绒服，从侧门进入市场内部。他今特意穿了一身深色西装，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稳重些。
\"李总！这边！\"汪俊在市场大厅里挥手，他身后站着两个年轻人，是临时雇来帮忙的帮工。
\"摊位安排好了吗？\"李沐言快步走过去。
\"安排好了，A区88号，位置不错。\"汪俊递过一张摊位证，\"这是咱们公司的招聘海报，我按你要求做的。\"
李沐言展开海报，上面印着\"沐言蔬菜配送有限公司\"的LoGo和招聘信息：
仓储管理员3名，配送司机5名，财务1名，文员1名。
薪资待遇比市场平均水平高出10%，还特别标注了\"五险一金\"和\"节日福利\"。
\"不错。五险一金这个年代的确是噱头。\"李沐言满意地点头，\"横幅挂起来，资料摆好，般准时开始。\"
七点五十分，人才市场大门开启，求职者如潮水般涌入。李沐言的摊位很快就被围住了。
\"请问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的？\"
\"配送司机需要什么条件？\"
\"工资真的像海报上写的那么高吗？\"
问题接踵而至。汪俊有些招架不住，李沐言则沉稳地一一解答：\"我们公司主营学校、机关食堂的蔬菜配送业务……司机需要b2驾照，两年以上驾龄……薪资绝对真实，入职就签劳动合同……\"
一个四十多岁、面容沧桑的男子挤到前面：\"我开了十年货车，能应聘司机吗？\"
李沐言看了看他粗糙的双手：\"您贵姓？\"
\"姓赵，赵志刚。\"
\"赵师傅，请填一下这张表。\"李沐言递过登记表，\"我们下午会统一面试。\"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孩怯生生地问：\"您好，财务岗位需要工作经验吗？我是应届毕业生……\"
\"可以的，来先填表，我们看重能力和态度。\"李沐言温和地。
女孩感激地点头，认真地填写起来。
招聘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到上午十点，李沐言已经收到了近百份简历。他让汪俊初步筛选，把明显不符合条件的先剔除。
\"李总，这个人有点意思。\"汪俊递过一份简历，\"马建军，35岁，之前在省城一家大型连锁超市做仓储主管，因为家庭原因回英城发展。\"
李沐言眼睛一亮：\"这个得重点留意。\"
正着，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听你们这儿招司机？\"
抬头一看，是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一条金链子。
\"是的，请问您……\"李沐言话没完，壮汉就拍下一本驾照。
\"我叫刘大虎，开车十几年了，从没出过事故！\"他嗓门很大，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李沐言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驾照：\"刘师傅，请填一下表格，下午两点来面试。\"
\"还面什么试啊！现在就拍板。\"刘大虎不耐烦地挥手，\"我这样的老司机，你们打着灯笼都难找！知道不，快点，别磨磨叽叽的，现在就定下来，并且工资得再加叁佰伍佰的！\"
李沐言微微皱眉：\"公司有正规流程，请您理解。\"
刘大虎脸色一沉：\"子，别给你脸不要脸！知道我是谁吗？快点。\"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汪俊紧张地拉了拉李沐言的袖子，低声道：\"这人好像是混社会的……\"
李沐言镇定自若：\"刘师傅，我们欢迎所有符合条件的求职者，但必须按规矩来。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
刘大虎正在骂骂咧咧，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插入：\"怎么回事？\"
人群自动分开，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走了过来。
\"没事，王队长。\"李沐言笑着打招呼，\"这位刘师傅对我们的招聘流程有点疑问，已经解释清楚了。\"
刘大虎见有保安，悻悻地哼了一声，抓起驾照转身就走，临走还丢下一句：\"子，你给我等着！到时有你好看的。\"
这个插曲没有影响招聘的进校中午休息时，李沐言和汪俊在市场附近的吃部简单吃了午饭。
\"那个刘大虎不会真找麻烦吧？\"汪俊忧心忡忡地问。
\"不用担心。\"李沐言喝了口热汤，\"我们合法经营，不怕这种人。倒是那个马建军，下午面试时要重点考察。\"
下午一点半，面试在人才市场的会议室准时开始。李沐言让汪俊负责初试，自己则观察每位求职者的表现。
赵志刚是第一个面试的司机岗位。他紧张得手心冒汗，但回答问题时非常实在：\"喝车从不开酒，不对，是开车从来不喝酒，那个…我也…也不疲劳驾驶，对，那个安全第一……\"
马建军则展现出了专业素养：\"我在超市负责生鲜仓储时，建立了一套先进先出的库存管理制度，损耗率降低了15%……\"
那个应届毕业的眼镜女孩叫周敏，虽然经验不足，但对财务软件很熟悉，还自学了会计电算化。
面试持续到下午五点。最终，李沐言确定了录用名单：马建军任仓储主管，赵志刚等五人为司机，周敏做财务，另招了三名仓储管理员和一名文员。
\"通知他们下明（初七）到东郊公司报到，统一培训。\"李沐言收拾着资料，对汪俊。
隆冬季节，北方的冬黑的早，他们走出人才市场时，，李沐言看了看表，正准备和汪俊道别，突然发现路边停着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车旁站着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刘大虎。
\"李总，他们……\"汪俊声音有些发抖。
\"你先走。\"李沐言镇定地，\"我处理。\"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汪俊虽然害怕，却挺直了腰板。
刘大虎带着三个混混围了上来：\"子，白很嚣张啊？\"
李沐言面不改色：\"刘师傅，有什么事吗？\"
\"少装蒜！\"刘大虎一把揪住李沐言的衣领，\"今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强光照了过来，伴随着警笛声。
\"干什么呢！\"两名警察从巡逻车上下来。
刘大虎立刻松手，赔笑道：\"警官，我们闹着玩呢……\"
警察看了看李沐言：\"需要帮助吗？\"
\"谢谢警官，我们认识，刚才确实是在开玩笑。\"李沐言平静地。
警察狐疑地看了看他们，警告了几句才离开。刘大虎恶狠狠地瞪了李沐言一眼：\"算你走运！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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