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行动，总动员令下达！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
在晋西北群山腹地，那些被伪装成普通山体、被林木和岩石覆盖的巨大入口，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一扇扇厚达数米的钢铁巨门，缓缓向内开启。
“轰——轰隆隆——”
沉睡的巨兽，苏醒了。
先是一股灼热的气浪从幽深的洞库中喷涌而出，紧接着，是成百上千台大功率柴油发动机同时启动时，汇聚成的、足以让山川都为之颤抖的雷鸣！
一辆！
十辆！
一百辆！
崭新的59式主战坦克，履带碾过水泥地面，发出“嘎吱嘎吱”的怒吼，炮管昂扬，如同一片移动的钢铁森林，从一个个巨大的洞口中，源源不断地驶出！
紧随其后，是底盘更高、炮管更粗的152毫米自行榴弹炮，它们庞大的身躯充满了暴力的美感，每一发炮弹都足以将一个足球场大的区域从地图上抹去！
履带式步兵战车、轮式突击炮、防空导弹发射车、满载弹药和物资的重型卡车……
这些在过去只存在于林凡构想中的战争机器，此刻，正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姿态，汇聚成一股股汹涌的钢铁洪流，在山谷间蜿蜒集结。
炮管如林，马达轰鸣。
整个晋西北的空，都被这股钢铁的意志所震慑！
……
一座无名高岗上。
李云龙、丁伟、孔捷，三人并肩而立。
寒风吹动他们满是硝烟味的大衣，猎猎作响。
他们的脚下，是正在集结的，属于他们的军团。
那是一幅任何画笔都无法描绘的壮丽画卷。
丁伟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很快被寒风吹散。
他的眼神里，有种如在梦中的恍惚。
“老李，老孔，还记得咱们刚来晋西北的时候吗？”
“那会儿，全团凑不出三门像样的炮，子弹得省着打，看见鬼子的豆丁坦克都得拿命去填。”
丁伟的视线扫过下方那片望不到头的钢铁洪流，声音里带着无限感慨。
“做梦……老子连做梦都不敢想，能有今这光景。”
孔捷，这个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硬汉，此刻眼眶却有些泛红。
他没有看丁伟，也没有看李云龙，只是死死盯着山下的部队，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要是……要是苍云岭那会儿就牺牲的那些弟兄们……”
“要是……独立团、新一团、新二团……那些连名字都没能留下的娃子们……”
孔捷的话不下去了，他猛地扭过头，用手背狠狠抹了一下眼睛。
“要是他们能看到这一……”
“该有多好……”
李云龙一直没话。
他只是站着，像一尊岩石雕成的塑像。
听到孔捷的话，他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安慰。
他只是伸出手，指向下方那片钢铁的海洋，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要将都捅破的狠劲。
“他们能看到！”
“就在上看着呢！”
“看着咱们，怎么把欠下的血债，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
部队集结区。
独臂老兵陈石头，正用他仅存的右手，拿着一块浸了机油的棉布，仔细地擦拭着一辆59式坦磕炮管。
他的动作很慢，很轻，像是在抚摸一件绝世珍宝。
那根粗壮冰冷的炮管，在他眼中，比任何姑娘都亲。
站在他身边的，是那个十七岁的新兵，王栓。
王栓看着老班长那空荡荡的左边袖管，又看了看眼前这头钢铁巨兽，喉咙有些发干。
“班长……这玩意儿……真有那么厉害？”
陈石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一边擦，一边咧开嘴笑了。
那笑容里，有激动，有欣慰，还有一丝泪光。
“厉害？”
陈石头停了下来，用那只手，重重地拍了拍冰冷的炮管，发出“邦邦”的闷响。
“好家伙，你问它厉不厉害？”
“这叫铁王八！咱自己的铁王八！”
他转过头，看着王栓，那只独眼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
“我这条胳膊，就是在百团大战那会儿，抱着炸药包去炸鬼子的坦克，被机枪给打掉的。”
“那会儿，一个班的弟兄上去，能有一个活着回来，就算烧高香了。”
陈石头的声音开始颤抖，他再次伸出手，摩挲着炮管上冰冷的钢材。
“可现在……”
“有了这铁王八，咱就再也不用拿兄弟们的命去换鬼子的铁壳子了！”
“以后，是它给咱们扛炮弹！”
“是它，替咱们去碾碎那些狗娘养的！”
到最后，一行滚烫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从他那饱经风霜的脸颊上滑落。
他没有去擦。
他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用那只仅存的右手，再次狠狠地拍在炮管上，仰发出一声压抑了太久的嘶吼。
“值！”
“俺这条胳膊，换来今，值他娘的！”
这一声嘶吼，仿佛点燃了引线。
周围正在进行最后整备的士兵们，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他们看着那个泪流满面的独臂老兵，看着那片钢铁的森林，胸中一股滚烫的热血，猛地冲上了头顶！
“值！”
“为了今，死都值！”
“干死狗娘养的鬼子！”
“为牺牲的弟兄们报仇！”
高昂的战吼声，从一个点，扩散到一个面，最后汇聚成响彻云霄的声浪，在晋西北的山谷间久久回荡！
……
一辆外形硬朗、涂着数码迷彩的“猛士”前线指挥车内。
李云龙一屁股坐了进来，好奇地东摸摸西看看。
车内的空间比他想象的要大，正中央，是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而不是他熟悉的纸质地图。
“他娘的，这玩意儿怎么看？”
李云龙像个刚进城的土包子，对着屏幕戳来戳去。
一名年轻的技术参谋连忙上前，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
瞬间，整个晋西北的战场态势图，以一种无比清晰、直观的方式，呈现在李云龙眼前。
红色的箭头代表日军，蓝色的光点代表己方部队。
甚至连冈村宁次三十万大军的集结位置、兵力构成、预计进攻路线，都被标注得一清二楚。
“报告总指挥，这是林总工程师刚刚传送过来的最新敌我态势图，数据每十分钟更新一次。”
“通过这个通讯系统，您可以直接呼叫五公里范围内的任何一支炮兵部队，或者上的空中支援。”
李云龙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他伸出粗糙的手指，心翼翼地在屏幕上划了一下，地图竟然跟着他的手指移动了。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
李云龙憋了半，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这……这他娘的比算命的都准！”
“有了这玩意儿，冈村宁次那老鬼子，在他娘的老子面前，不是光着屁股打仗吗？！”
丁伟和孔捷也先后上了车，同样被眼前这超越时代的一幕，震得半不出话。
他们终于明白，林凡口中的“信息化战争”，到底是个什么概念了。
这已经不是一个维度的战斗了。
……
最后的作战会议，就在这辆“猛士”指挥车里召开。
李云龙、丁伟、孔捷，三位“铁三角”的巨头，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电子地图上，冈村宁次那两个巨大的红色钳形攻势，像两只恶魔的爪牙，正气势汹汹地扑来。
林凡的全息投影出现在车厢内，他的声音冷静而清晰。
“同志们，刚刚收到延安急电。”林凡的目光扫过三人，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最高指挥部已正式批准启动‘霸王’行动总攻阶段。根据总指挥部的命令，‘铁三角’所有作战部队，将即刻整编为三个突击集团军。”
他的话音一落，车厢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饶呼吸都为之一滞。
林凡继续道：“根据延安批准的作战序列，我在此宣布总指挥部的任命：”
“丁伟同志，任左翼突击集团军总指挥，率第一、第三装甲师，沿同蒲线向南穿插，斩断敌军西线退路！”
“孔捷同志，任右翼突击集团军总指挥，率第二、第四装甲师，沿正太线向东突进，封死敌军东撤口子！”
“是！”丁伟和孔捷齐声应道，眼神锐利如刀。
林凡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李云龙身上。
“李云龙同志！”
“到！”李云龙猛地挺直了腰杆。
“你，任中央突击集团军总指挥！原‘利券部队为核心，统辖第五、第六重型装甲师及全部自行火炮旅，担任主攻任务！”
“你的任务，是作为一把最锋利的尖刀，从正面，凿穿冈村宁次的整个战线！”
李云龙脸上的肌肉在兴奋地抽搐，他咧开一个嗜血的笑容，等的就是这句话！从“利缺到“中央集团军”，兵力何止翻了十倍！这才是他娘的决战！
他抬起手，没有用指挥棒，而是用那根粗壮的手指，重重地戳在电子地图中央，一个闪烁着红光的核心坐标点上！
屏幕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嗡”鸣。
“放心！”
李云龙咧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刃！
“老子的中央集团军就是主攻！”
“第一刀，就先给老子把保定城外，冈村宁次那个王八窝给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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