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明羽猛地抬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眼镜片反射着投影的光芒，镜片后的眼睛里，某种克制已久的东西正在苏醒。
那是前世大学时被导师斥责为“危险狂热”的眼神，是他在深夜解剖独角虫时，对着显微镜喃喃自语“为什么独角虫的细胞结构会与正常动物与人类有如此大的区别，就好似完全不是同一种生态链上的生物。
板木笑了，像是猎人看到猎物踏入陷阱：“看来你终于开始认真考虑了。我可以让你全权负责‘平行世界穿梭器’的研发，材料不限，人手任选。需要活体实验？关都地区的无群可以划给你当试验区。”
“活体实验？”明羽突然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某种纯粹的轻蔑，“你以为我追求的是这些？”
他猛地站起身，笔记本被带得翻开，里面夹着的枯叶飘落，正好落在露丽力的鼻尖上。“我要的是数据！是阿尔宙斯创造世界时残留的能量轨迹！是不同平行世界中，超梦的基因序列的差异，是世界的终极奥秘！”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平光眼镜滑到鼻尖也浑然不觉：“联媚数据库里，关于创世神的记载只有三行神话！他们满足于观测 dialga 的时间流速，却不敢计算它的能量输出功率是否违背质能守恒！”
板木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意外的波动，他向后靠回椅背，指尖停止了敲击：“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
“你当然低估了。”明羽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有两团火焰在燃烧，“你以为我研究空间胶囊是为了什么？为了装更多的精灵球？”
他突然抓起桌上的常磐徽章，绿色的羽毛纹路在帐篷里的微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我要的是能承载空间扭曲的介质！是能让平行世界的通道出现在现世，平行宇宙的风景，真实的风景，我非常期待！”
投影突然切换成阿尔宙斯的全息影像——这不是图鉴里那种卡通化的形象，而是带着雷霆与圣火的写实形态，神芒中流转的光晕精确到了每一缕光子的波长。
“这是我们用卫星遥感技术，在神奥遗迹上空捕捉到的创世神能量残留，已经远远超过了所谓的超神兽。”板木的声音里添了几分郑重，“如果你的理论为真实，那这只是创世神的冰山一角。”
明羽的呼吸变得粗重，他的手指开始在空气中虚划，那些只有他能看懂的公式从指尖流淌而出：“阿尔宙斯的每一次呼吸，都在向我们展示世界的本源法则。但联媚学者只会‘那是神话’，他们害怕承认自己的无知！”
“所以，加入我们。”板木的声音像是带着魔力，“我可以给你配备三十台粒子对撞机，组建由五十位基因学博士组成的团队。
下个月，我们的深海探测器将潜入马里亚纳海沟，那里的压力环境可能保存着原始盖欧卡的胚胎化石。”
明羽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状，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缝间渗出的冷汗滴在笔记本上，晕开了墨迹。
那些被他深埋在“理性”之下的疯狂，此刻正像破土的种子般疯狂生长——那是他在看到第一只多边兽穿越数据屏障时的战栗，是他打算解剖不同地区的皮卡丘伏，存在微妙差异时的狂喜。
“胚胎化石？”他突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某种近乎癫狂的兴奋，“板木，你还是没明白。”
他猛地指向阿尔宙斯的全息影像，指尖几乎要戳穿投影的光幕，“我要的不是碎片，不是化石，不是能量残留！”
帐篷外的风突然变大，吹得帆布猎猎作响，火恐龙警觉地从缝隙探进头来，尾巴上的火焰剧烈跳动，却被明羽挥手示意退下。
“我想要研究世界上所有的未知！”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眼镜终于从鼻尖滑落，露出一双燃烧着野心的眼睛。
“我要捕捉超古代耿鬼穿越次元时的空间涟漪，我要测量固拉多每次苏醒时地壳板块的位移精度！我要搞清楚，为什么不同世界的“智”都能遇到皮卡丘——这背后一定有超越概率的法则！也许这些主角能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
板木的影像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惊讶，他微微前倾身体，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你的野心比我想象的更大。”
“更大？”明羽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震得帐篷顶的灰尘簌簌落下，露丽力被吓得钻进他的靴子，“不！这不是野心！这是科学！”
他猛地抓起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上面用红笔写着一行扭曲的字：“阿尔宙斯创造了世界，但谁创造了阿尔宙斯？”
“我要超越那真正凌驾于所有宝可梦世界之上，绝对真实的创世神阿尔宙斯！”
他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要搭建一个能解析它创世法则的模型，我要计算出它创造物质时的能量转化率！我要让‘神话’变成可量化的公式！”
投影中的阿尔宙斯影像突然闪烁了一下，仿佛被这番话惊扰。板木沉默了足足十秒，突然爆发出低沉的笑声：“很好！非常好！这才是我想要的疯狂科学家！欢迎加入火箭队的大家庭！”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重重一敲，一份新的合同投影在两人之间，条款密密麻麻地滚动着，最后定格在一行加粗的字上。
“允许明羽博士调动火箭队所有资源，包括但不限于：时空裂隙探测器、超古代能量收集装置、传宝可梦的行为模式数据库。”
“代价呢？”明羽的眼神恢复了几分清明，但眼底的狂热丝毫未减，他捡起地上的眼镜重新戴上，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
“代价是你的研究成果，火箭队拥有优先使用权。”板木的笑容里带着胜券在握的从容，“比如你的空间穿梭器，第一批必须配备给我们的特种部队。”
明羽盯着投影中的实验室影像，那里的粒子对撞机型号正是他在论文中推导的理想参数。
他的指尖在笔记本上快速滑动，计算着合作的风险与收益，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那是猎人发现猎物踪迹时的笑容。
“可以。”他突然道，声音平静得可怕，“但我要神奥分部的全部权限，包括研究禁忌目录第73条——关于‘石板与阿尔宙斯属性关联’的所有资料。”
板木挑眉：“你知道那是最高机密。”
“要么给，要么就算了。”明羽合上笔记本，动作干脆利落，“我的研究不缺合作伙伴，只是缺资源而已。”
他的目光扫过投影中那枚世界初始之蛋的碎片，瞳孔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但我相信，没有人比你更需要一个能挑战创世神的科学家。”
帐篷外传来智的梦话：“绿毛虫……进化……”伴随着比比鸟拍打翅膀的轻响。这些日常的声响此刻听来格外遥远，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板木的影像沉默片刻，终于点零头：“成交。权限会在明中午之前开通，你的专属实验室在七岛的三号岛，那里的地下岩层能隔绝一切能量探测。”
“很好。”明羽的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狰狞的笑容，他突然抓起桌上的常磐徽章，用力捏在掌心，绿色的石质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告诉你们的人，别来打扰我的研究。除非……你们想亲眼看看，解析创世法则的过程中，会不会引发时间坍塌，创世意外。”
板木的影像笑了笑：“期待你的成果，明羽博士。”投影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般消失，常磐徽章的绿光也随之熄灭，帐篷里重新陷入黑暗，只剩下火恐龙尾巴的火光透过缝隙照进来，在明羽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他呆立了半晌，突然抓起笔记本坐回帐篷书桌角落，借着微弱的光线疯狂书写。
笔尖划破纸张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露丽力从被子里探出头，好奇地看着主人在纸上画满了扭曲的符号——那是阿尔宙斯的石板图案与量子力学公式的诡异结合。
“超越创世神……”他喃喃自语，眼镜片反射着狂热的光芒，“等着吧，这个世界的真理，很快就会有新的定义了。”
帐篷外，智翻了个身，比比鸟的翅膀搭在他的脸颊上。霞的睡袋里传来轻微的呓语，大概又梦到了水系宝可梦。火恐龙打了个哈欠，尾巴上的火焰柔和了几分，照亮了帐篷外那些不知危险将近的萤火虫。
明羽写得入了迷，连露丽力爬到他的笔记本上留下脚印都未曾察觉。那些带着爪印的公式，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预示着这场冒险即将驶向更加疯狂的海域。
夜空中的星星依旧明亮，但在明羽眼中，它们已经变成了待解析的光谱数据，每一颗都在诉着宇宙的秘密——而他，即将成为第一个读懂这些秘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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